「我……」宋少東緩了緩,擁着羅蘭的手緊了幾分:「昨晚的晚餐,是我讓母親演的一齣戲。 . . 我想看克麗斯汀的心,也想看你的心。那天我跟你吵了一架後,一直以來我心裏的疑惑,得到了證實。只是當時我覺得,我身為一個男人,必須得要負點責任。只要克麗斯汀對我是真心的,我就……」
說到這裏,宋少東頓了頓,心裏凝着一股擔心。
感覺到宋少東的擔憂,羅蘭開了口:「老實說,儘量讓我倆之間,不要再心生什麼間隙。」
「嗯。你不在,我感覺我的人生,其實不過如此而已。已經再沒什麼色彩,也沒什麼精彩可言。所以,只要克麗斯汀本性不壞,跟她在一起,也算是負了責。我想不到你會回來,當天晚宴上看到你,其實我的心是很高興的。但你說的那番話,讓我覺得我做人很失敗。我的兒子,竟然是假的。」
宋少東嘆了一口氣:「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這二十多年來,我真的白活了。我真的好傻。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還枉談什麼說愛你,保護你的話!回去後,我考慮了很久,以前的事,錯了就錯了,不能再一直錯下去。然後,我就讓我母親出面,揭穿克麗斯汀的把戲。因為我不在場,我想克麗斯汀不會有所防備。結果真如我想像,她是騙我的。」
「蘭蘭,我沒辦法面對自己,更加沒辦法面對你。你說得對,我就是個在溫室里長大的花朵,我就是個失敗的富家子弟。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諒,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蘭蘭,我錯了,不過我會努力在往後的時間裏,儘量的補償,好嗎?」
羅蘭伏在宋少東懷裏,這一刻,她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正在蛻變着,從一個男孩,蛻變成一個男人。那雙手臂,也漸漸有了港灣般的力度。
男人成熟是需要時間的,也需要磨練,既然她愛他,為何不給他時間呢。
想到這,羅蘭點了點頭:「少東,我今天的地位,是你幫我的。謝謝你。但我要的,是一個老公,是一個家。與恩惠無關,你懂嗎?」
宋少東眼眸亮光一閃,重重的點頭:「知道了!蘭蘭,我會努力的!我會給你一個最溫暖的家,我會努力做一個讓你驕傲的老公。」
……
「什麼?那個混帳東西!」安凌夕狠狠的摔掉手機,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克麗斯汀這個女表子,又失敗了!
真的是胸,大無腦的人,以為懷了個賤種就能當蘭朵國際的老闆娘?!
她腦子當真是進水了!
安凌夕腦子飛快的轉動着,既然克麗斯汀失敗了這麼多回,那就表示,她已經毫無價值可言了。
既然沒有價值可言,再留下來也是徒增危險。搞不好會再出一個阿古依。
不行,這女人絕對不能活在這世上。
想到這,安凌夕拿起手機,又撥了一個電話:「結束魅狐。乾淨利落些!」
雲凝居。
看着安子皓髮送過來的資料報告,易雲睿臉色一片沉凝。
果然……不出他所料。
只是這個結果,卻超出他的想像!
如果讓小妻子知道的話,打擊程度對妻子而言,可是滅頂之災!
出不出手解決,都已經是其次的了。
問題是小妻子會陷入兩難之地,她該怎麼決擇?
就在這時,易雲睿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秘密頻道來電。
「首長,戴維斯老公爵出事了。」
易雲睿臉色一沉:「什麼事?」
夏凝不敢置信的看着電視裏的報道,半晌說不出話來。
「英國公爵,戴維斯威迪遜於昨天凌晨逝世,享年 104 歲,老公爵獨子戴維斯里昂將承襲公爵爵位,不日將由英女皇親自實行加冕儀式……」
老公爵……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
天,不是說老公爵恢復的機會很大嗎?
怎麼突然就……
夏凝趕快拿出手機,撥打着里昂的手機,卻提示手機無法接通!
里昂的號碼,自半年前就已經聯繫困難,但現在可以確認的就是,里昂很安全。
並不像他們所想的那樣,出了什麼事故。
如果里昂那邊一切正常的話,那為什麼不跟她聯繫?
為什麼老公爵會突然的傳出死訊?!
看到易雲睿從書房裏出來,夏凝連忙問道:「老公,你知道老公爵的事了嗎?」
易雲睿點了點頭:「死亡時間是昨天凌晨 3 點。」
「是……是正常死亡的嗎?」
「醫院說,是正常死亡。」易雲睿加重了醫院兩個字:「實際上情況如何,可能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當……事……人?
夏凝像是聽出了些別樣的意思:「老公,這事情有其它隱情?」
易雲睿剛要開口,突然大手一伸,將夏凝擁進懷裏,不由分說的吻着了她的唇。
氧氣像被突然抽乾了一樣,夏凝睜大着眼睛,心跳加速着。
「姐夫,姐姐,你倆不害羞!」
稚嫩的聲音傳了出來,是夏娜。
易雲睿狠狠的吻了一下小妻子,不舍的從她嘴上離開,半啞着聲音道:「小朋友,非禮勿視。」
「我 20 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夏娜不滿的抗議。
「切,人少鬼大啊。」
就在這時,冷幽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夏娜,我看你跟蹤的能力倒是超強的。」
夏娜臉色微微一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失憶啊?一個小時前,你不是說要跟我玩捉迷藏的遊戲嗎?讓我找了你一個小時呢。想不到你來這裏偷看了。真正不害羞的人是你吧。」
夏娜眉頭一皺:「冷幽,你說話給我注意點!什麼意思啊你!」
見兩個小孩子又要吵起來,夏凝連忙說:「好了好了,別吵了。午餐想吃什麼?我讓阿姨她們做。」
說到吃,冷幽臉上滿是誇張的表情:「吃什麼都行,只要有得吃就好!」
夏娜白了她一眼:「豬啊你,吃什麼都行。」
「說誰是豬?你才豬呢!有種你不東西試試看啊,看餓不餓死你。裝!」
「你現在搞針對是吧……」
「閉嘴!」
突然的,易雲睿冷冷的開了口。話音一落,夏娜和冷幽同時閉嘴,眼睛卻是狠狠的瞪着對方。
就像下一秒就要衝上去互相撕殺一樣。
「再吵的話,冷幽,夏娜,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是……」這話一出口,冷幽暗叫一聲不妙,連忙改口:「知道啦,我才不跟某些女人一般見識!」
說着,冷幽從口袋裏拿了一根棒棒糖出來,自己到一邊去吃糖了。
夏娜眼睛瞪得老大,卻顧忌易雲睿的說話,只得敢怒不敢言,嘴一嘟,坐在沙發里拿起雜誌翻看。
夏凝搖了搖頭:「老公,還是你出馬有用。」
易雲睿眼眸微微一眯,聲量加大了些許:「以後誰不聽我老婆的話,都給老子滾出去!」
加冕儀式,持續了整整二十個小時。
里昂坐在金黃的長靠背椅上,外面王公大臣,頂級名流匯聚,他卻沒有一絲喜悅的心思,也沒有一絲心情。
終於,他是公爵了。
終於,他可以擺脫父親的束縛了。
但……
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來實現他的目的!
此刻他心裏,滿滿的都是負罪感,滿滿的都是對自身的指責!
父親,是被他間接害死的!
手握成了拳頭,里昂閉上眼睛,不言不語,額上卻是條條青筋突起。
深吸了一口氣,他站了起來,轉身旋動着牆壁上的某個暗格,牆壁緩緩的翻轉着。
里昂走了進去,牆壁回復成原樣。
公爵府很大,裏面暗道密佈,用處不大。就算是強敵自外攻進來,憑着公爵府內的機關秘室,也可以全身而退。
走在陰暗的通道上,里昂臉上一片冷然,這條通道的盡頭,有着一間密室。
關閉犯人的密室。
打開鐵門,里昂直直的看着裏面被鐵鏈捆得半跪坐的人。
華小苒。
她在裏面呆了 48 小時。
不吃不喝的。
長時間的沒有營養供給,華小苒憔悴了不少。那本來就瘦弱的身體,此刻像是一擰就斷似的。
甚至,看她這樣子,連呼吸都沒多少力氣了。
這儼然就是一個瀕死之人的樣子。
里昂冷冷的看着,這個女人,是他的親生母親。
卻讓他如此的心寒!
父親,就死在她手上!
他真的想不到,像華小苒這麼瘦弱的女人,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至親相殘的情形,竟然發生在他身上!
「華小苒,你該死!」
聽到里昂的聲音,華小苒身體微微一動,吃力的抬頭看着他。眼眸一片迷離。
「里昂……我的乖兒子……」
「你閉嘴!」里昂大聲吼了句:「我沒有像你這麼冷血的母親!」
今天華小苒可以殺了他父親,明天華小苒也可以把他殺了!
華小苒挑了挑眉,嘴動了動,卻是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這笑聲,悽厲當中,帶着一抹怨憤。
聽着這樣的笑聲,里昂更是心寒。
「哈哈哈……我冷血?我冷血?!哈哈哈!」
「閉嘴,你笑什麼……」
「我怎麼就不能笑了?!」突然的,華小苒笑聲一收,滿布血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的猙獰:「我冷血?你知道威迪遜派人暗殺過我幾次嗎?!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變成白骨一堆了!里昂,你怎麼不說你父親冷血?!因為你父親是英國最偉大的公爵不容詆毀,還是我這種小屁民本來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