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周四,11月12號,白天天空就很陰霾,到了晚上,已經淅淅瀝瀝的飄着小雨。
因為葉雪兒說她已經成功的取得了另外一個舞女的信任,準備去購買毒品了,所以我沒有上晚自習,再次請了假,事先躲在了星月酒吧對麵茶樓的二樓角落,盯着星月酒吧的一舉一動,隨時拿着手機,等待着葉雪兒打電話通知我。
我還讓楊鋒三人分別躲在其他各個角落,我和大胖稍好一些,而給楊鋒和王力安排盯梢的地方是露天的,現在他們兩個得頂着細雨和冷風躲在暗處,為了揪出那一批人,也只能豁出去了。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依然沒有消息,楊鋒打電話來,說都快凍成狗了,不會是對方也覺得今天下雨了,不想跑出來吧,是不是先撤了。
我說繼續耐心等着,反正都等了這麼久,也不急於一時,而且都已經凍成狗了,那還怕什麼。楊鋒嘀咕說我當然會這樣說了,因為我坐在茶樓內,喝着熱氣騰騰的茶水,看着茶樓的漂亮女服務員,而他卻頂着寒風淋着雨。
我想了想,說讓他和王力兩人先去酒吧歇歇,我們先盯着,楊鋒說那王力先去休息一會,等下再來頂替他,掛掉電話後,我就打電話給了王力,讓他回去看看。
過了大概五分鐘後,王力打電話給我,急匆匆的說葉雪兒不見了,根本就不在酒吧內,我說我們一直都在外面盯着,沒看到葉雪兒出來啊,怎麼可能不見了,他說是真不見了,而且他問過了舞女,其中一個舞女說在半個小時之前,葉雪兒就跟另外一個舞女離開了,還讓她幫忙頂替一下呢。
我問帶着葉雪兒離開的那個舞女叫什麼名字,王力說叫楊婷,我讓他繼續去問保安,看看是什麼情況,然後掛掉電話,馬上打給了馮偉和楊鋒,一邊跑出茶樓,一邊讓他們通知所有人,全力尋找楊婷和葉雪兒。
四五十個混混開始全力尋找楊婷和葉雪兒,這個時候,我也顧不得會暴露計劃了,只想快點找到葉雪兒,不讓她出事。
奔跑在雨夜中,我心裏急的團團轉,王力打電話給我,說後門的保安看到葉雪兒和楊婷一起出去了,但已經是四十多分鐘之前的事情,我問到底穿着什麼衣服,那保安說好像都是黑色外套。
葉雪兒今天明天穿着的是白色外套,我特意叮囑的,目的是方便辨認,但現在出去穿了黑色外套,加上打着傘的話,還真不容易發現。
楊鋒跑到我面前,他自責的說都怪他,因為是他看着後門的,卻讓葉雪兒走丟了。我說現在說這些沒用,必須要儘快找到葉雪兒。
楊鋒自責,其實我心裏更加自責,但我知道自責確實沒用,我不停的打電話,讓所有人把兩個街區一寸一寸的找過去。
當我心裏已經急的團團轉的時候,一個小弟終於打了電話來,說在巷子裏面的地下室找到了葉雪兒,那地下室就是當初黃旭東綁架莎莎姐時,第一次關押的地下室內,距離星月酒吧,不足兩百米,卻找了二十多分鐘,我更加認定就是自己人搞的鬼。
然而我此時顧不得去找自己人算賬了,而是飛奔跑向地下室,趕到地下室的時候,已經看到葉雪兒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我叫她,她都沒應,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看到這一幕,我心裏自責的想跳樓。
送醫院!必須儘快送醫院!
我抱起葉雪兒,迅速跑向外面,我在心裏祈禱着一定要沒事,不要我會後悔一輩子。
一輛麵包車迅速停在了面前,是楊鋒和馮偉,我馬上抱着葉雪兒上車,然後催促快點開車,馬上去醫院。
車子飛馳在雨夜下的馬路上,一個個紅燈闖了過去,但我不關心,只是看着葉雪兒那變得越加渙散的眼神,我心急如焚。
當葉雪兒被抬上救護車,送進急救室,我在外面站着不是,坐着不是,走也不是。
「老大,冷靜,冷靜!」王力在旁邊安慰道。
對,一定要冷靜!
冷靜!
我連續深吸了好幾口氣,慢慢壓下心裏的急躁,葉雪兒已經被送進了急救室,能不能被救活,我已經無能為力了,看醫生,看運氣,聽天由命。如果她真的死在了急救室內,我一樣逃不了,不僅是地位不保這麼簡單,還有可能坐牢。
但現在不管怎麼樣,我都得為她報仇,得抓住元兇。
我開始冷冰冰的問道:「馮偉,你知道楊婷的地址嗎?」
馮偉搖頭,不過他說費總經理應該知道,這些都是費總負責的。我馬上打電話給費子謙,讓他把楊婷的地址發給我,費子謙說讓我等等,大概過了三分鐘,他就發了短訊過來,其中是一個出租屋的地址,另外一個是楊婷的家庭住址。出租屋的地址不遠,就在文豐街,家庭住址不在市內,而是在郊區,可不是富豪區的那種,而是還沒開發的村子。
我讓王力在這守着,有什麼消息隨時通知我,然後帶着楊鋒,馮偉和大胖離開了急救室,上了麵包車,馬不停蹄的殺到了楊婷租住的出租屋,房間裏面有些凌亂,似乎是剛收拾了一下,有些東西都沒來得急拿走,走的很匆忙。
既然不在這裏,那我就去她家裏找,我們四人下了樓,繼續上車,朝着楊婷的家裏駛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沒有消停的趨勢,如同此時我沉重的心一樣。
車子飛馳在公路上,大概過去了二十五分鐘,衝出了市區,進入了另外快泥濘道路上,還好馮偉挺熟悉這一帶的路,不然我們還真找不到,繼續行駛了五分鐘,找到了費子謙發給我的地址,我們來到了門口,停下車子後。
這裏是一棟兩層樓的平房,看起來有些年代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馬上拍響了大門,差點想把大門給拍爛。
過了一會,大門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實男人站在那裏,一臉驚訝的望着我們四個不速之客,我們沒有打傘,全身已經淋成了落湯雞,但正是因為如此,反而讓那個中年男子顯得更加害怕,他想馬上關上大門,把我們攔在外面,我用手撐住大門,冷冷的盯着他,問道:「你是楊婷的父親吧?」
那男子點點頭,說是,然後問我是不是他女兒又犯什麼事了。
我都還沒開始問呢,他倒是先問了,既然這裏確實是楊婷的家,那我也不管了,對着楊鋒三人打了一個手勢,他們三個直接闖了進去。那男子說不能進,他可是要報警的。
「你女兒跟着一群混混合夥讓我朋友吸了毒,現在我朋友在醫院生死不知,需要我幫你報警抓你女兒嗎?」我反問道。
「這……這……」那中年男子這了老半天,硬是憋不出話來。
楊鋒三人很快就找遍了,下樓來說找不到人。那中年男子說他女兒好久都沒回來過了,他根本就管不了,這些年,就當沒養過那麼一個女兒。
我狐疑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亦或是為了包庇他女兒,我只是冷冷的說:「給她打電話!」
他猶豫了起來,我咆哮着說快點打電話,要是今天晚上我抓不到楊婷,那以後看到我,我就會弄死她,如果他不想看他女兒死,那最好通知一聲。
憤怒充斥在我的頭腦,特別是依然沒收到王力打來的電話,說明葉雪兒現在還生死不知,這讓我開始失去了理智,現在我只想找到楊婷,不管過程。
那中年男子嚇了一跳,馬上說他應該知道她女兒藏在哪兒,但看在他的份上還求我放過他女兒一次。
我說如果他能幫我找到楊婷,如同楊婷肯把同夥交代出來,我或許會放過她一馬。不然我朋友有什麼不測的話,我絕對會讓楊婷陪葬。那中年男子去拿了一件外套,就準備跟我們走,楊婷的老媽走了出來,哭着說他爹不能這樣,這是害了女兒啊。
中年男子說如果他不去,那更會害了女兒,做了壞事,早晚都會有報應,不如在壞事還沒做盡之前,就先遭報應,或許這樣還能繼續活着。說完,他就跟我們一起上了車子,離開了郊外,進入了市區。
在車上,他說前段時間有人告訴他女兒在這裏跟一堆男人鬼混着。現在還在不在,他真不確定,但他能做的就只有帶我們來看看,因為除了這裏之外,他真不知道他女兒還能去哪兒,如果找不到,他也盡力了,希望我別遷怒於他的老婆和兒子。至於以後他女兒怎麼樣,他也管不着了,各人有各福,聽天由命。
這就是一個做父親的無奈,聽着他這樣說,我跟他保證不會動他的老婆和兒子。
在楊婷父親的指路之下,車子停在了一棟有些年代的小區樓下。馮偉說他知道這個地方,以前是工商局的宿舍大樓,但後來工商局建了新宿舍,大部分都搬走了,這裏就變得挺亂的,他還沒去文豐街混的時候,就來過這個地方,這裏聚集了不少的吸毒人員。
馮偉臉色有些嚴峻,因為這裏就好比一個毒窩,全部聚集着那些吸毒人員,大部分人都不怕死,我們四個人想上去抓楊婷出來,這恐怕極其艱難。要是引起騷亂,讓這裏炸鍋的話,我們就更加麻煩了。
當我在考慮對策的時候,王力突然打了電話過來,我以為他是想跟我說葉雪兒醒了,但沒想到他說派出所的民警找到了醫院來,正在調查葉雪兒吸毒過量的事情。我問他那葉雪兒到底有沒有醒,他說他不知道,因為剛才看到派出所的民警來了之後,他就躲到一邊去了,現在急救室外面有派出所的民警守着,他根本就不敢過去問。
我說讓他暫時別過去,過去的話難免會遭殃,但也別離開醫院,先盯着再說。
掛掉電話,我心情變得更加糟糕,派出所的民警去了醫院,我不知道這是對方出的陰招呢,還是醫院主動通知了派出所,但我知道的是必須儘快找到元兇,要是等那些兇手被派出所先抓到,而那些兇手誣賴是我指使的話,我就徹底栽了。
小區樓上很危險,都是一群吸毒人員,但這個時候不能退縮,必須趕時間了。
我看向楊婷的父親,問他知不知道到底在幾樓,他說在403。我看向了大胖三人,問他敢不敢上去干。
「干!」
楊鋒拿出了伸縮棍,大胖也堅毅的看着我,倒是馮偉猶豫了一下,隨後也點頭。
楊婷的父親考慮了一會,他說他或許可以幫上忙,去說一說,也許他女兒能夠回頭是岸。我搖頭,說算了吧,既然以前楊婷都不聽他的勸,現在一樣不會聽。如果上去苦口婆媽的勸說還沒用的話,不僅浪費時間,還打草驚蛇,不如現在直接衝上去,以最快的速度抓住楊婷。
說干就干,四個人下了車之後,徑直朝着小區樓梯口走去,因為依然下着大雨,小區內的路燈早就壞掉了,四個人行走在雨中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加上時候不早了,或許不少人就已經在睡覺。就算在樓道上碰到人,這裏形形色色各種人都有,他們也不覺得奇怪。或許楊婷根本就不會想到我們會找到這裏來,所以她都沒讓人盯梢之類的。
來到四樓403房間外面,比我們想像中的要順利。但這裏有鐵門,很嚴實。
「砰砰……」
馮偉敲響了大門,不久後,裏面傳來問話,找誰。
「受不了了,來點k仔。」馮偉大聲回道。
「這裏不賣。」裏面的人不耐煩的說道。
「大哥,行行好,如果不是這個鬼天氣,我也不會來打擾各位了。」馮偉帶着一絲求情的語氣,而且顯得比較急躁,他以前就吸過毒,自然知道沒吸之後是什麼感受,現在演的很像。
裏面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帶錢了沒有?我這裏可是比外面賣的要貴一點。」
馮偉回道:「帶了,現在只想吸幾口,貴一點就貴一點。」
「嘎吱!」
鐵門打開。
我猛地抬起頭,飛起一腳就朝着那個男子的胸口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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