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子他老爹看起來就像是瘋了一下,他手上那砍鐮,是那種農村開荒修剪果樹用的,十分的鋒利,一刀下去,胳膊粗細樹都能砍斷了。他這樣瘋狂亂砍,村民們根本就沒法靠近,這過去被他給上一鐮刀,命恐怕就沒了。
村民們不敢靠近,何村長也沒說啥,他在看着我老爹。
而我老爹這時候只是看着,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何村長之前在趙老瓜家門口制住中邪的大娃子那一手我是記得很清楚的,他那一手絕對是練家子。可是這時候,何村長也不出手,他就看着我老爹,而我老爹又不動手,這啥意思呢?
「爸……」我低聲說道,可是老爹立刻對我做了個非常隱蔽的噤聲手勢,我知道老爹也可能有自己的考慮,但是大娃子他老爹這一去還能不能活命?
就這樣,大娃子他老爹就穿過那一片竹林,朝着深溝當中走去。大白天的,那邊就雲霧繚繞的,大娃子他老爹的背影是一點點消失在那濃霧當中。
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事的,何村長的為人我不清楚,他或許有着自己的考慮,他也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手。而對於我老爹,我絕對相信我老爹他是個善良的人。可是剛才的情況,他完全有可能救下大娃子他老爹,為啥他沒有動手呢?
等了半個小時,那大娃子他老爹還是沒有回來,不過,等着等着,天色卻突然開始變得陰沉起來,竹林子那邊的霧氣也變得更濃。
這種情況下,誰都明白到深溝當中去,十有有去無回。
也沒有村民敢進山去找大娃子他老爹,包括大娃子家的那些親戚也不敢,大家就這麼等着,其實也是在等村長的定奪。
何村長現在也有些為難,他也不知道該咋說。
而正在這時候,那霧蒙蒙當中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其實大梨樹村的村民也是樸實的,雖然不沾親帶故,但是看到那個人影的時候還是很激動,有村民就喊道:「大家快看,大娃子他爹回來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這人喊了一聲,剛才的激動就全沒了。因為大家已經注意到,霧氣當中那人走路的姿勢很怪。
晃晃悠悠的,還有些僵硬,胳膊很不自然的下垂着,就跟斷了似的。
等到離得稍微近了一些,也漸漸地看清楚了,從他身上的衣服還能夠辨認出,他應該就是大娃子他老爹沒錯。但是,他整個人已經面目全非了,那張臉上就剩下了森森的白骨,眼窩深陷,似乎還有啥東西在裏邊動。
沒走幾步,大娃子他老爹就摔在地上,他的衣服袖口褲腿里竄出十幾隻黃皮子,而大娃子他老爹的衣服也塌陷了下去。
很顯然,大娃子他老爹被吃了,被一群黃皮子給吃的只剩下了骨頭架子。村民們都不敢在看下去,雖然害怕,但還是有一些村民去找了蓆子把大娃子他老爹的屍體給收了。
我老爹他站在那裏,他一動不動,但是,我看到他緊緊地握着拳頭。老爹的隱忍或許是為了揦子坡的事情,他絕對不是個冷血的人。
黃皮子在村民的眼皮子底下害人,這就是在示威,而這時候,我老爹說道:「去問問老木匠棺材有沒有做好?」
過兒一陣,有個村民就拿着那兩口棺材來了,那村民說:「棺材是做好了,老木匠他還沒有來得及上漆!」
「不用了,走,回去,入棺!」老爹說道。
之後,大家都跟着我老爹去了村長家裏,將那兩隻穿壽衣的黃皮子給取出來,分別放在那兩口小棺材當中。
做完這些的時候,我老爹一句話沒說,拿着那兩口棺材就出去了。
我本來想要追過去問,但是剛剛衝出去,就被幾個村民直接給摁在了地上。我懵了,回頭問道:「這啥意思啊?」
何村長說道:「小凡,你不要怪我,這是老爹的意思!」
「放屁!我老爹幫你們那麼多,你們現在讓他一個人去對付那些黃皮子,你們到底有沒有人性啊?放開我!」我瘋狂的掙扎着,可是被幾個人摁着,我的掙紮根本就沒一點用。
「爸,你快回來!」我朝着門外大聲喊道。
可是,大門外沒有任何回應。
緊接着,還有個人直接拿了繩子把我給捆了起來,就捆在何村長家院裏的梨樹上。想了想,難道這就是我老爹一直以來的謀劃?
他的謀劃難道就是單槍匹馬進山?
我被綁在樹上,喊了一陣子,何村長就說:「小凡,你也別喊了,我沒騙你,這真是你老爹的意思。我知道你老爹是個高手,但是你不是,你過去只會是他的累贅,是不是啊?」
「沒錯,我是沒啥能耐,但是,剛才你也看到了,大娃子他爹進山是啥樣的結果,我老爹進山,他能好嗎?」我焦急地問。
「小凡,你爹他跟大娃子他老爹可不一樣啊!」何村長說,他的眉目之間好像隱藏着什麼,我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我真的擔心老爹會出事,因為,我覺得老爹進山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去找那些黃皮子尋仇,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去揦子坡。可是,那個地方是連我爺爺楊長生都沒有辦法的一個地方,我老爹一個人單槍匹馬,他還能回來嗎?
老爹如果回不來,我回去咋跟我奶奶交代,咋跟我媽交代啊?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我就被捆着抬到了屋裏頭,屋子裏所有的利器都被拿走了,這是擔心我逃走。
老爹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他會不會出事呢?
當天晚上,整個大梨樹村非常的安靜,因為有了白天的事情,估計很多人都早早的藏到了屋裏。雖然我老爹去了深溝當中,但是他們還是不放心,他們擔心我老爹對付不了黃皮子精,擔心黃皮子今天晚上會來滅村。
整個晚上我都沒有睡覺,沒有我老爹回來的消息,我是一刻都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一直到天色大亮,都沒有出事。
昨天晚上那個夢當中,都說黃皮子要來滅村,而早上啥都沒有生,是不是我老爹已經把深山裏的黃皮子精給搞定了?
有人推門,我就立刻問:「我爸是不是回來了?」
回應的竟然是個女人的聲音,她說道:「還沒有呢!」
我屋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女的,我還沒見過她,看樣子應該就是何村長的媳婦,不過,她倒是挺年輕的,她是過來給我送飯的。
此外,奇怪的是,何村長媳婦她披散着半邊的頭,她長的挺不錯的,露出的半邊臉皮膚白淨。不過,在我們這邊農村很少有這樣的型,村裏的媳婦大都會把頭給束起來,何村長的媳婦算是比較另類的。
但是走的近了,我就現,其實,何村長媳婦之所以散着頭,是因為她的半邊臉上是黑色的,上邊還生着一層漆黑的短毛,看上起很是怪異。
「吃飯!」她提醒道,我這才回過神來,怪不得何村長媳婦一直不出門,這樣出來的確會嚇到人。不過,何村長當初是如何看上她的呢?
「能不能把我給放了?」我問,感覺她應該是個比較好說話的人。
「不能!」她的回答非常的乾脆,將飯放下之後,就準備走。
「我胳膊綁着,沒法吃飯!」我其實是想藉機讓她將我給解開,一直被這樣綁着也不是辦法,我得想辦法逃出去才行。
她卻不理會我,直接就走了。
「何村長呢,你讓他過來!」我立刻朝她說道。
「村子裏來了人,他在那邊的屋子說事,等會兒我跟她說下。」她說完直接直接就把門給關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屋裏。
不過,村子裏來了人,到底來了什麼人呢?
何村長跟那些人談事,那肯定就是他自己家裏,我想了想,就扯着嗓子沖外邊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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