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眼前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遞來的筆,楊小千莞爾一笑,握住他的手腕,龍飛鳳舞般在他袖子上寫下「楊小千贈李旭」幾個字。
李旭歪頭往自己衣袖上一看,笑的更加開心,喊道:「偶像居然記得我的名字啊。」
楊小千當然記得他的名字,每天至少六個小時的功課不是白做的,各個勢力有多少覺醒者,他們分別有什麼能力,以及名字、性別、年齡、性格、以前的職業等等個人信息,楊小千了如指掌,如數家珍。
而出現在眼前的這兩位,是省實驗中學僅有的兩位覺醒者:吳坤與他的學生李旭,與其餘獨立聚居地比較,他們沒槍沒炮,沒兵沒地,資源短缺,相對弱勢,可楊小千卻很重視這兩人。
不僅是因為他們對遠救會態度和善親近,還因為這個吳坤重視教育,是個同時具備正確大局觀與長遠目光的人,而且較為難得的是,他沒有多少野心。至少在外人面前他表現得沒有野心,換言之,這是個懂得低調的聰明人。
楊小千向來喜歡聰明人,對於吳坤早有預定的安排。既然吳坤搞教學很有一套,楊小千打算以後讓他做覺醒者學院的校長。
毋庸置疑,以後還會有新的覺醒者出現,對於大部分普通人而言,忽然獲得強大的力量,很難迅速找對自己的位置,調轉好心態。在他們最初心態轉變的那個過程,是最容易對他們意識形態重新塑形的時間,是議會給他們洗腦的最佳時間。
另外,並非每個覺醒者都能找到正確方式,靈活使用自己的能力,發揮出其應有的實力並挖掘可能存在的潛力,這時候他們需要指引和教導。傳統的一對一拜師修行方式對覺醒者而言並不可取,因為大家的能力最多是相似,基本不會相同。
所以,建立覺醒者學院對議會而言至關重要。在楊小千想來,最理想的情況就是發現新的覺醒者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統統抓到學院裏接受教育,等到他們學會如何控制和使用自己的能力、背熟覺醒者行為規範的各種條例、塑造好三觀,成為一個明是非知輕重,尊重議會尊重原則能為議會建設添磚加瓦的好覺醒者,然後再畢業走出校門。
想做到這些可不容易,楊小千需要一個內行來管理院校,可覺醒者數目本就不多,各行各業的都有,搞教育行業的卻不多,唯有一個吳坤,恰好是省實驗中學的名師,完美契合楊小千選人的每一個條件,簡直是瞌睡來時送到的枕頭,無怪楊小千對他和他的學生青睞有加。
「沒事,不要拘束。」楊小千對吳坤微笑道,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年坐在座位上,以長輩的語氣寬慰一位老師模樣的中年人讓他不要拘束,這場面怎麼看怎麼怪異,但當事人卻沒覺得任何不妥。
「咦,秦璐姐,你也在啊,真巧。」李旭看到坐在楊小千身旁的女人後,更為意外,他認識的省實驗中學以外的人不多,沒想到一張桌子上就看見倆。
秦璐還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僵硬表情,她很想收住自己的醜態,可內心的劇烈震顫讓她難以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甚至都沒辦法回應李旭,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遇見喪屍的時候,嚇得六神無主,手足無措。
「都認識?」楊小千往桌旁指了指,兩張凳子飄到桌旁,「那就一起坐下來,邊喝邊聊吧。是挺巧的,就像以前總說的一句老話,世界真小。」
李旭不像他的老師那樣拘謹,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大聲說道:「哎,不是世界真小,是遠江真小啊。更何況現在遠江就剩下二三十萬活人了。」
原本輕快的氣氛忽然僵住,吳坤不動神色地伸腿踢了李旭一下,李旭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撓了撓後腦勺,咧嘴賠笑。
楊小千剛要說點什麼,又看見一人走到了桌邊。
在吳坤和李旭走進門時,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並認出他們的身份,其中就有之前喝令楊小千讓開座位的那個刀疤臉和他的同伴。
當吳坤對楊小千鞠躬致意時,刀疤臉和他的同伴的心情就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有的往天上沖,有的九十度垂直往地下跌。當吳坤開口道出楊小千身份時,坐在附近的人全都陷入沉默,仿佛剎那間在嘈雜吵鬧的二號堡壘里隔離出了一個沒有聲音傳播介質的真空區。而刀疤臉和他的同伴臉色變得非常奇怪,前者像醉酒般脹紅,後者如打印紙般蒼白。
聽他們說了幾句話,確認那不是個玩笑後,刀疤臉蹭的一下站起來,甩開同伴拉住他的手,大步走到楊小千座位旁,二話不說撲騰一聲跪倒在地,讓周圍人大跌眼鏡,刀疤劉何曾有過服軟的時候?更何況是跪地求饒?
楊小千直視來人的雙眼,知道他不是在求饒,因為他的眼裏沒有驚恐和害怕,反而充滿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亮。
秦璐也知道他不是在求饒,刀疤劉如果是個會求饒的人,就不會用刀子把自己的臉割開,就不會總是奮不顧身地往喪屍和變異體出現的地方沖,要不是一號堡壘剛成立時免費為獵屍人發放或借貸武器,或許刀疤劉會扛起一柄消防斧就往屍堆里沖。這樣一個天塌下來砸死自己都不肯彎腰的瘋子,怎麼會跪地求饒?
「起來說話吧。」楊小千輕輕地說,虛抬右手,示意他站起來。
刀疤劉沒有站起來,他把兩隻手撐在地上,狠狠地將額頭摜在地板上,「砰」的一聲悶響,再抬起頭時已經有血從頭上流下來,但他沒有停下,緊接着又俯下上身,又是一聲悶響,足足磕了三次,他才抬起頭,這時他滿臉都是獻血。
「楊會長,老劉給您磕頭了。」刀疤劉果然沒有求饒,他心裏很清楚,傳說中的那位楊會長不會因為剛才的小事為難自己,自己想得罪楊會長還遠遠不夠格,所以他不必求饒。而他跪地磕頭也不是為了乞求原諒,而是為了表示感激。雙方差距太大,除了磕頭,他實在想不出其他報答的方式。
「謝謝您,楊會長。我家那個死婆娘,臨死前讓我照顧好孩子,我一個粗人,哪裏照顧的好孩子,要是沒有您,要是沒有您建學校,發救濟……」刀疤劉說着說着,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想起了已故的愛妻,豆大的淚珠就從眼眶裏滾出來,他抬起手用髒兮兮的袖子擦拭着眼眶,血和淚一起打濕衣袖,「要是沒有您,我兒子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謝謝您,謝謝!」
說完,刀疤劉又要繼續磕頭,楊小千立刻攔住他,將他扶起。這時二號堡壘都安靜下來,一百多雙眼鏡盯在這邊,楊小千看着刀疤劉這個錚錚鐵骨的硬漢像個孩子似的泣不成聲,心裏不知是何滋味,沒有一丁點被人稱頌仰慕的喜悅,只有難言的沉重。
嘆了口氣,楊小千意興闌珊,遞了個眼神給吳坤和李旭,說:「晚上議會再見吧。」
言罷,楊小千將身形籠罩在黑霧裏,離開了二號堡壘。吳坤目送着楊小千離去,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楊小千會演一場愛民如子的好戲,沒想到面對着嚎啕大哭的刀疤劉,楊小千就這麼幹脆地離開了。
(溫言趴在地上寫的請假條:
最近生活上有些問題,我實在是太累了,寫這本書真的太累了。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性格,每個人物說的話做的事都要符合他逐漸變化的人設,然後相互算計相互利用共同構築並推進劇情,這實在太難了。我以為我有大綱,可以輕鬆掌握幾位高智角色的博弈,事實是我做不到,我每天都要反覆推敲,早起晚睡仿佛回到高三,但是身體卻不如年輕時候那麼好,頭疼,腰椎疼,頸椎疼,但是心最疼,因為最近大家說我煽情太過刻意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煽情,這說明自己有問題了,再回顧一下最近幾天的更新,質量實在不能讓自己滿意,再看看後台的成績數據,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讓我放一天假吧……
當然,還是不能斷更,所以今天只有一更,明天繼續兩更,對不起大家,明天一定會準時更新。
最後,懇請大家正版訂閱支持,喜歡的話請分享給更多人,我這個成績可能不會再有推薦位了……
明天見!
希望明天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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