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溫煦和棟樑這一對主寵沒事的時候,又多了一個很是無聊的愛好,那就是望着小燕子夫妻倆壘窩,時不時的溫煦還能幫上一點兒忙,把殺雞時候柔軟的羽絨放到窗台上,讓小燕子夫妻倆叼去築巢。
坐在堂屋裏,手邊擺了一壺清茶,另一隻手持着一本書,不過現在溫煦的目光卻不在書上,而在頭頂的房樑上的小燕窩上。
很多城裏的孩子可能不知道磚牆老屋的樣子,老屋呢是帶着山牆的,屋頂有木樑架在山牆上,所謂的木樑就是一根根海碗口粗的木頭,通常燕窩就是壘在這些木樑上。
現在溫煦家的小燕窩己經築了差不多一個多星期,己經可以看出大至的形狀了,估計再有個四五天兩隻辛勞的小燕子就有自己的房子,和溫煦成為鄰居了。
無聊的瞅了一會兒歡快築巢的燕子,溫煦呷了一口溫熱的清茶,然後翻動着手中的小說,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
「叔爺爺!叔爺爺!」
剛翻了兩頁,院外就有個娃兒扯着嗓子喊,溫煦伸頭往院裏一看,小傢伙把腦袋伸進了院,身子卻躲在了門後。
「什麼事?」
「我大(土話爹)問您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有空的話讓您上我們家吃飯去!」小娃子大聲說道。
溫煦知道了這幫子人請自己吃飯為了什麼,這孩子家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們都是想向自己打聽一下陽光溫室的真實贏利狀況。
「回去跟你爹說,晚上我就不去了,他想知道溫室的事情我不是早說過了嘛,真沒有保留。你回家跟他說想乾的話早點兒幹起來,要不是得着別人往兜里揣錢的時候,他就傻了眼啦」溫煦說道。
小孩子請客那有成人這麼多招啊,小傢伙一聽溫煦說不去,直接嚷嚷道:「我大讓我一定在請到您,您不去我怎麼辦,再說了我大去了鎮上連牛肉都切回來了」。
聽小孩子的話,溫煦不由的一樂,對於小傢伙來說,家裏切了牛肉整了一堆的菜那自然是欣喜萬分的,但是對於溫煦來說根本沒什麼興趣。
不是溫煦自己吹,現在論做飯的手藝,全村沒一個比的上自己的,再加上他現在越來越講究,所以還真沒有興趣去別家吃。
「照說!行了,快點回家告訴你爹一聲,然後去玩吧」溫煦對着小傢伙擺了下手。
看到溫煦這動作,小傢伙有氣無力的哦了一聲,請人沒有請到,只得垂頭喪氣的轉身離開。
小孩子嘛,做什麼事毛手毛腳的,還沒有轉身呢就想奔,然後啪的一下子就撞到了正要進門的溫廣松身上。
「小東西,小心點兒!」溫廣松一伸手扶了一下小傢伙。
「松大伯!」
「急急忙忙的幹什麼呢,你娘做了龍肉喊你回家吃啊?」溫廣松伸手揉了一下小傢伙的腦袋。
小傢伙立刻說道:「我大讓我來請叔爺爺去家吃飯,誰知道叔爺爺沒答應,我回家告訴我大去!」
聽小娃子這麼說,溫廣松笑着說道:「那你快點兒回去吧!」
看到小傢伙撒腿就跑,溫廣松笑着推開了院門,直接走了進去,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小煦叔,人和東西我都給你找到了,咱們現在就去?」
聽到這話,溫煦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來走到了屋門口:「找了誰啊?」
「放心吧,幫您挪磨盤沒有問題!」溫廣松笑着說道。
「那成!咱們這就走?」溫煦問道。
看着溫廣松點了點,叔侄兩人就出了院兒,帶上了大門一起向着村頭走了過去。從溫煦家到村頭,經過整個村子,一路上不住的有些人湊上來和溫煦打着招呼。
「煦叔,您和廣松幹什麼去?」
一個老漢蹲在自家的門口,看到溫煦急忙忙的從自家的門口走過,立刻站起來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問道。
溫煦一看說道:「廣仁,抽煙哪?我和廣松去把原來大隊裏的磨盤給弄家裏去,等着過兩天找人把架子做起來,再找個石匠修修用起來!」
「叔,你也太能折騰啦,現在誰還用那玩意兒!現在都用電磨啦,您自己也有大車拉着糧食往鎮上一走,頂多排個一個小時的隊就把糧食機好了,幹啥用老磨盤啊,那東西磨出來的面太粗!再說了您這不是開歷史的倒車嘛!」溫廣仁哪能不知道溫煦要磨盤幹什麼啊,直接出言勸道。
村里兩人家也就是隔了十來米的樣子,這家門口說話,幾家門口都聽的見,溫廣仁這話引起了另外一位的共鳴。
「小煦叔爺!廣仁叔說的對,那大磨盤您人可推不動它,您要是想使的動它最起碼還得養一頭驢、騾子什麼的,何必呢!」
「那就養一頭!」溫煦哪裏會不知道想大磨盤轉起來要牲口啊,買牲口養牲口得要錢哪!現在這點兒小錢對於溫煦來說算什麼?一天成兩三萬塊錢裝進口袋,一頭驢、騾才值多少錢?個把小時賺出來的錢就夠買上一頭了,還算個事兒!?
聽到溫煦這麼說,說話的這侄、孫倆人就不好說話了。
「叔,您那陽光溫室能像嚴老闆說的那麼賺錢麼,兩三個陽光室一天就能有大幾百?」溫廣仁看溫煦都快走過去了,也沒有廢話了直切主題。
現在溫家村的老少爺們,最為關心的就是溫煦一天賺多少錢的事情,嚴冬這貨時不時的跟車到鯉魚灣,遇到村民們也會扯一下,弄的整村人都挺紅眼溫煦的陽光溫室的。
「只要你別存了歪心思,按着人家嚴總的要求,捨得投入,產出來菜過了標準一天幾百沒有問題」溫煦說道。
原本呢,溫煦想着自己這邊帶了頭,一天的收入往少了說了一下,真的說一天收入上萬這些人一下子也接受不了,讓嚴冬那邊說自己一天收入兩千多,就這個數兒就讓整村人的眼睛紅了起來,這段時間都跟瘋了似的不住的有人和溫煦打聽這事兒。
讓嚴冬這麼說溫煦也是有着自己打算的,溫煦準備村里其他戶的產出菜品質量要比自己差一點兒,但是比市場上所有的純天然無公害的菜品要好一些,這樣和自己產的瓜果蔬菜做成高低搭配,要說溫煦這鬼心可真的不小,他要保持一種優等的勢態,這是一種話語權,這鄉村這東西有的時候比法還管用。
雖說嚴冬說了,溫煦自己也承認,加上大陸巡整天在村民面前顯擺,但是這些傢伙依然是瞻前顧後的,估計每個人現在都把自己手裏的銀子攥出了水!
大家是想把錢一股腦的投進陽光溫室,但是又怕一下子投進去,得不到別人所說的回報。
現在村民們雖說都是本家,但是對於賺錢大家都是小心中帶着小心的,心中無論如何還是存着一點兒提防的。其實也不怪這些村民們,這些人這麼多年經過了傳銷、高利貸,村里鎮裏的瞎指揮等等一系列的打擊,誰還敢輕易相信別人,把自己的血汗錢拿出來?
農民的這點兒錢那真是一個汗珠落地上摔了八瓣賺出來的。
「真的?」溫廣仁的眼睛一亮。
溫煦回頭看了這傢伙一眼,知道他心動了,但是也知道,他心動完了估計也就完了,十有八九不會行動,而是一家人沒完沒了的糾結,於是說道:「信不信隨你!」
「陽光溫室太貴了」溫廣仁的媳婦孫長秀出現在了門口,望着溫煦很糾結的說道。
「煦冬公司不是說了麼,一個溫室可以投三萬,算你們借的,現在只保證前十個溫室!而且只要是產出合格,公司上門收購!讓你們掏剩下的錢都不樂意?那你們等着天上掉錢吧」溫煦說道。
「嘿,嘿!」
一幫子人聽到溫煦的話,一個個傻笑了起來。
溫煦看這幫貨的德性,不由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溫煦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思,但是自己一副好心卻沒有人肯體會,真是應了那一句好心當成驢肝肺了。理解歸理解,但是未免也體會到了一點,以前書本上魯迅先生說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這話可能有點兒過,不過大致是這麼個意思。
「叔,我覺得我們要是能天天去您的溫室上工就滿好的」
說這話的是溫源剛的媳婦說的,她叫吳蘭,四十來歲的婦人,坐在自家門口一邊曬着小太陽,一邊納鞋底兒望着溫煦樂呵呵的。
「唉!你們這些人哪!」
一時間溫煦也不知道怎麼說他們好。
一路上淨是這些破事兒,溫煦和溫廣松到了村公所的時候,三個三十多的中年漢子己經蹲在公所的門口等着了。
「都來啦?」溫煦和幾人打了聲招呼。
這仨人,一水兒溫家村的老光棍們,大的叫溫廣生,今年估計過四十了,稍小一點兒叫溫廣安,也有三十七八的樣子,看起來最年青的叫溫廣平,也是三十好幾了。
其實別看現在村裏的男女比例覺得女的還多一點兒,那是光棍主力都出去打工去了,有家有口的要不帶着媳婦去打工,要不就留在家裏,時不時的去縣城做點兒小工什麼的,山村人家通常都不富裕。
「小煦叔」三人一看到溫煦過來,立刻都站了起來,三十多歲的漢子,全都是一身的破迷彩裝,腳上是破舊的新式解放鞋,這打扮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以前是混工地的。
「怎麼都在這兒?」
「師主任說了,磨盤是村裏的東西,您要得出錢!」溫廣生望着溫煦不好意思的說道。
溫煦聽了直接說道:「這人鑽錢眼裏去了吧!」
說完直接向着村公所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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