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抓來的獾子?現在山上這東西又有了啦?」
溫煦把黃楊木的弩交回到了溫世清手中的時候,溫世清的目光落到了皮子和山狗子手中牽着的豬獾身上,帶着一種欣喜的口吻問道。
「就在山脊上,兩個小傢伙看到的!我正好帶着钁頭呢,就把這小東西給刨了出來」溫煦說道。
「這玩意現在也少見了,這傢伙煉出來的油對些小皮外傷那可真是沒的說,以前不說家家都有,不過誰家有個燙傷啥的總是能借的到,不過現在也沒人做這東西了,到了藥店什麼傷藥買不到啊,這東西抓到了現在都是賣了吃肉的」。
溫世清感慨了一句之後把目光轉到了溫煦的身上:「忘了和你說了,二哥他們說有個事情想和你一起商量一下!」
溫煦好奇的問了一句:「二哥有什麼事情和我商量?」
溫世清說道:「嗐!還能有什麼事情,還不是建橋的事兒,二哥他們想着等着橋起工的那天,整個村里請個戲班子再擺開了大席熱鬧熱鬧,怎麼說這也是咱們溫家村的大喜事兒!」。
「這事兒還和我商量?」溫煦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問了一句。
溫煦有點兒摸不着頭腦,如果換成了別人自己的村裏的地位上升一準兒覺得有面兒,不過溫煦不一樣,他就打算悶頭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太愛過多的操心各家各戶的事兒。這個苗頭現在可不怎麼好,溫煦感覺越來越有一種傾向,那就是二哥溫世貴幾乎是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帶上自己,雖說自己的輩份高,不過歲數在這邊擺着呢,才二十多歲,給自己扯這麼多的事幹什麼啊。
溫世清說道:「不找你商題找誰商量,我們村就你一個大學生,在外面也是見過世面的,看事情的眼光比咱們這些整天窩在山凹子裏的人遠!」
溫煦哪裏能生受了五哥這話,連忙擺手說道:「五哥,你可別這麼說,其實這種村裏的事情我真的一點兒經驗都沒有,和我說我也弄不太明白,下次您和二哥說一聲,這些事情就別叫上我了,我除了點頭什麼主意都不能出的!」
「那你自己和二哥說吧!」溫世清把自己手中的大黃弩背在了身後轉身向着茅屋走了過去。
「五哥!」
溫煦喊了幾句,老頭子就當聽不到嘴裏哼着戲文邁着腿繼續向自己看樹的茅屋走。
「走吧!」
溫煦一看東西也還了,五哥這也不太想搭理自己,於是對着一幫小娃子說道。
「叔爺爺,您是惹五叔爺爺生氣啦?」山狗子湊到了溫煦的身邊,小聲的對着溫煦問了一句。
「怎麼着,你小子想安慰我不成?」溫煦伸手擰了一下這小子的臉蛋兒,伸腿在小屁股上虛踢了一下。
「趕緊的把你的獾看好嘍!」
山狗這小子明顯是有備兒來,給了溫煦一個笑臉兒就開始絮叨了起來:「叔爺爺,您認識人多,幫我們把這獾子給賣了吧,我們帶你分成你覺得可好?」
「滾蛋!你小子還是讓你爹拿着獾子到集上去賣吧!我真沒有興趣幫你賣這東西」溫煦沒有想到,山狗這小子的鬼主意這麼多,打主意還打到自己的頭上來了,居然異想天開的想讓自己幫他賣這獾子。
山狗子繼續在溫煦的身邊磨嘰:「叔爺爺,您認識的人可比我大多多啦,而且全是有錢的城裏人,這有錢的城裏人都喜歡吃這些野味兒,咱們這邊拿到鎮上賣,那是賣給販子,您這邊一直賣給他們不是更好,價格又高而且我這獾子它真啊……」。
溫煦越聽越奇怪,一個半大的毛孩子哪這麼多的心眼兒,於是伸手在山狗子的小腦袋上啪了彈了個崩豆兒:「你小子哪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城裏人都愛吃這個東西啦,都聽誰說的!聽你娘說你這小子考個試能愁上天,這東西你算起來到是門兒清!」
「誰說的?叔爺爺,這還用誰說啊,電視裏都演着呢」山狗子捂着自己的腦殼子對着溫煦分辯說道。
兩人的對話很快在隊伍里引起了反響。
周茜轉頭對着跟在溫煦身邊,吊在隊伍尾的山狗子問道:「山狗兒,你就這麼想把你的獾子賣出高價來?」
一路上山狗子和皮子兩個小子嘴裏就沒有離開把自己逮到了獾子,變着法兒想把自己手中的獾以最高價格給出手了,當然了他們嘴裏的最高價格也不是太離譜,小孩子嘛,所謂的最高價不過就是四百塊,當然了要是能到五百的話,這兩個娃子自然是更高興的,至於六百什麼的根本不是他們小腦袋可以想的到的。
原本認為這倆孩子是得了獵物開心,但是讓溫煦去幫着賣那就是滿滿的使心眼兒了。
「那是當然的了,多賣出來的錢可以給毛蛋哥,他的小黃狗這次受的傷可不輕,這傷得到鎮上給大夫去瞧,要不我覺得小黃狗活估計活不過去!」山狗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要是賣不到高價怎麼辦?」周茜張口又問道。
「還是先醫狗吧,就當我們只打到了一隻兔子!」想了好一會兒,山狗子這才下定了決心似的。
聽到山狗這麼說,周茜不由的覺得有點兒小感動:「山狗,你這獾子賣給了我怎麼樣?」。原本她一路上聽到兩娃子討論着怎麼賣出高價來,以為兩小娃子喜歡錢,可是現在聽到山狗子這麼說,自己這邊打到了獾子,還能想着給別人受傷的狗醫治一下,不由的心中泛起了一丟丟小小的感動。
「你要?你不是不喜歡吃獾子肉嘛」山狗有點兒鬧不明白,在山上的時候不要,到了現在這位叫周茜的姐姐怎麼又要買獾子了。
卓奕晴和周茜混了這麼久,都是好閨密哪裏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張口說道:「別問這麼多,姐姐們要買你這獾子啦,出個價!」
「姐,你要是要的話我和皮子就送你!不要錢!」山狗看了現在正牽着獾子的皮子一眼,眼他使了個眼色之後立刻說道。
周茜笑道:「這麼大方?」
「這算什麼,等着以後找到再抓好啦!」皮子這邊也幫腔說道,不過很快小傢伙就扭捏了起來:「要不,姐姐,你幫着小黃狗醫了傷唄,獾子就當我們送你的」。
「別多話了,姐姐哪裏能白要你們的東西!就按着你一路上說的,四百,不過姐姐再多給你一百!」卓奕晴立刻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錢包,數出了五百塊錢交到了山狗的手中。
「那獾子是我的了吧?」
「這錢我不能要,況且這也太多了一點兒!」山狗子接過了錢,有點兒手止無措的意思,一下子拿住了四張紅頭票子,這對於他說相當於一筆巨款。站在那裏送回去也不好,收下也不好,直愣愣的拿兩隻小眼睛直瞅溫煦。
溫煦看了笑着說道:「行了,你們錢也拿了,現在把獾子給人家吧!」
溫煦不知道卓奕晴怎麼又要買獾子了,不過這些姑娘想一出是一出,溫煦也懶得多琢磨了,五百塊想買就賣唄,她們沒一個是缺錢的主兒!
「別給我,放了!」卓奕晴說道。
說完想起來一件事情又立刻說道:「先別放,讓我拍個照!」
別說山狗了,四周一圈的小眼睛都愣住了。
「啥?!」
皮子覺得有自己可能是沒有聽清楚,張口問了一句。
卓奕晴說道:「我說把這獾子放了吧!」
招弟也是大為不解:「奕晴姐姐,幹什麼要把獾子放了啊!」
「我們又不喜歡吃這東西,難道還養着啊」卓奕晴說道。
「這……」
一幫子小腦瓜子實在是想不明白這裏面的彎彎繞繞,花了五百塊錢的『巨款』買了個獾子還放了,這讓一幫溫家村的小娃子們嚴重懷疑這四個姐姐們的腦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算了,算了,你們這兩小鬼頭,快點兒把這獾子放了吧,獾子主人都發話了」溫煦笑着對着皮子說道。
說完對着卓奕晴說道:「你剛才不是拍過麼,怎麼現在又拍!」
「我是拍放豬獾的視頻,等會兒傳朋友圈!到時候別忘了給我點讚啊!」
一聽到點讚,溫煦覺得自己的腦門上掛起了幾道黑線!
皮子有點兒不情願放獾子,用拿着杆子的兩個頭來回搓了幾下,然後套在獾子脖子上的繩索就慢慢的鬆了。
「姐,我真的放了哦!」最後這小子還不忘再向卓奕晴確定一下。
卓奕晴走到了皮子的身邊,輕輕的抖了一下杆子,豬獾脖子上的繩扣子就己經完全鬆開了。豬獾也不傻,覺得繩子上的索扣一松立刻就往旁邊的獾目裏面鑽。
「汪,汪!」
四周的狗頓時又吠了起來,個個躍躍欲試的準備再一次撲向獾子,不過很快就被它們的小主人給喝斥住了,任由豬獾鑽進了灌木叢,並且只見一陣草木晃動之後消失無蹤。
就這麼着,溫煦花了大把子力氣逮回來的獾子,都快到被押到溫家村了,又幸運的重獲自由,一溜煙的跑的沒了影兒。
隊伍重新行進,小娃子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山狗和皮子的身上,兩個小傢伙現在給了一百醫狗,自己每人懷中揣着兩百塊紅頭票子。那傢伙!走路都和平時不一樣了,那小胸脯挺的那叫一個高啊,都快甩過肩膀頭啦。
「我決定了!」周茜正色的說道
溫煦問道:「你決定什麼啦?」
「我要把我的弟弟妹妹,帶到這裏來鍛煉鍛煉!讓他們跟着這些同齡孩子們玩玩,順帶從這些孩子身上學點兒好品質!」
溫煦一下子有點兒覺得自己的頭好亂,連忙問道:「你還有弟弟和妹妹,而且還和這些孩子一樣大?」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周茜說道。
卓奕晴連忙解釋說道:「她說的弟弟妹妹是她叔叔家的孩子,兩個小魔頭,你就別那個鬧騰勁了,這麼說吧狗見嫌!」
「嗯,正好帶他們來看看山村孩子是怎麼生活的,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好讓他們好好的認識到自己現在過的生活有多美好……」周茜立刻跟作報告似的,開始大特特談起了教育自己的小堂弟小堂妹的事情。
溫煦立刻抬起了手:「打住,打住,我聽着怎麼你想拿我們溫家村演變形技的意思,我跟你說你要是想教育弟妹找更窮的地方送,我們溫家村過不了幾年就富了!」
周茜說道:「那些村子也太苦了一點兒,還是你這兒比較好,誰讓咱們是朋友呢!」
「我這是倒了什麼霉,交到了你這樣的朋友!」溫煦詳裝很失望的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抹了點兒吐沫蘸到了眼角邊,做抹淚狀。
周茜聽到了這兒,神秘的一笑:「要不,我送你們媳婦兒,漂亮的哦!」
溫煦聽了笑道:「多謝了,你認識的姑娘還是算了吧,我還準備活到七老八十呢!」
說這話的時候,溫煦完全沒有看到,在自己身後的卓奕晴從手做叉脖了狀,然後又做輪錘狀,反正是十八般的兵器都招呼上了溫煦的腦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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