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心中原本想着不過是沿着河道,很容易走嘛,這個道兒能有多難?靠着河邊走唄!遇山翻山,遇林穿林好了。自己是沒有來過,要是來過的話一準兒能做這個嚮導。
等到了真正遇到實際困難的時候,才真正的明白有個成語叫做眼高手底,真正的進了密林這才知道大自然有無數種的方法能讓你必須遠離河畔,然後等一進了林子,把你扔到了遮天蔽日的密林里只能仰頭長嘆。至於天?你跟本就看不到天!唯一讓你能分別的就是白天黑夜。
「那邊!河道在那邊」秦壯平聲音從樹梢上傳了下來,很快的見到他像只馬猴一樣從樹上滑了下來。
老秦頭望着頭上密實的跟傘一樣的樹葉,長嘆了一口氣:「這林子真是出了老鬼了,怎麼幾個月沒有進來,長成了這副模樣,就算是我小時候那會也沒有這麼密實啊!」
原本想着依靠太陽的位置,或者樹葉的長勢走向來判定方向,可惜是現實狠狠的打了老頭一個巴掌,林子密的都快樹葉靠樹葉了,啥都看不到。現在六月份的天氣,老林子下面的溫度呆久了不運動的話都覺得有點兒凍人。
離開了河道,近三個小時之後,大家又一次確定了自己行進的方向,每走上大約四五百米,秦壯平就得攀上一次樹梢,修正一下隊伍的方向,試圖找可行的下坡路線,返回河畔。
這時的溫煦走在隊伍的最前頭,手中多了一把大號的狗腿開山刀,一邊走一邊揮砍着兩邊的藤蔓和樹枝,開闢出一條供人行走的小道。如果不這樣的話,想在林中行走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一行人花了幾個小時重新的回到了河畔,幾乎所有人的都累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也不想挪動分毫。
當然了所有人中並不包括溫煦,現在溫煦可以說是這兩天下來體力表現最好的,沒有之一,原本想着跟在溫煦後面撿漏的遲老爺子,反而差點連人都被溫煦『撿』了。明顯的體力有點兒跟不上了。
當然了這其中一定有空間的功勞,溫煦身上很多重的,不常用的東西都被溫煦扔到了空間裏,別看溫煦身後背着一個巨大無比,是別人一個半大的包,但是真實的重量怕是只有一個帳篷。
體力第二好的就是秦老爺子和秦壯平,兩人不愧是老穿林子的,體力比前天還吹噓常進行野地考驗的這些戰五渣們好太多了,這次隊伍中的老人不是最差的,最差的是幾個研究生,朝地上一坐一句話都懶得說了。
現在隊伍中兩個女生的行囊幾乎全都落到了一臉忠厚的秦壯平身上了。男生中的一些東西則是背到了棟樑的身上。
「今天晚上就在這裏休息了,溫煦,你的體力好,去撿點兒柴火過來,其它的人準備紮營,壯平,你去把東西整理一下準備準備」老秦頭還是不習慣和露營這個詞,到他的嘴裏就成了行伍式的紮營。
聽到老秦的話,橫七豎八坐着的老少爺們們立刻發出了一陣有氣無力的歡呼聲,其中一半都繼續攤在地上,看樣子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
聽到老秦安排自己任務,溫煦點了點頭,取下自己背上的大背包,然後把上面模着的帳篷給解了下來,順手放到了遲老爺的身邊,今天紮營的活就交到了遲、賈兩位老爺子。至於為什麼溫煦自己不動手,一是因為溫煦這邊要去撿柴,二是因為這兩老頭從昨天就要求要和溫煦擠帳篷,他們不弄誰弄?
順手把空間裏的東西借着大包里掏東西的機會,塞回到了包里,溫煦招呼了一聲棟樑,然後把棟樑身上背着的東西卸下來,一人一犬一起去附近拾起了柴。
「別走遠!這裏已經很深了,說不準就能碰上熊」秦老爺子說道。
魚倩一聽立刻神情緊張,問道:「這裏還有熊?不會把,這裏是江南腹地了,怎麼會有熊?」
老秦頭瞅了魚倩一眼,淡淡的問道:「你這丫頭,這麼大的林子怎麼可能沒有熊?以前這裏豺狼虎豹什麼沒有?以前我小的時候還見過趙公明的坐騎!」
「趙公明的坐騎?」林威一臉不解的問道。
賈老爺子說道:「趙公明是財神,他的坐騎是一隻藍斑白紋的老虎,看起來有點兒湛青色,所以民間又叫藍虎,解放前聽說有人獵到過,解放後也聽說有人見過,但是現在好久沒有人親眼見過了,大家都懷疑這個物種是不是真正的存在過」。
「咋不存在啊,小老頭子我小的時候親眼見過,咱們再走一天,到雙夾灣那邊有個大石坡,我見的那一隻老虎就是臥在那裏打盹的!」老秦頭直言說道。
「秦老哥,我是相信你的話,但是干我們這一行的,你得拿出可信的證據來,沒有證據沒有人會相信咱們的」賈老爺子笑着說道。
遲老爺了笑道:「但願我們這次有老哥的運氣,讓我們見識一回」。
幾個老頭坐着抬槓,其他的小輩子歪七扭八的跟被扔上岸的死魚似的,無精打彩的,營地中只有秦壯平這個憨實的漢子在忙碌着,從溫煦的抱里拿出了淨水器,到了河邊打了水,然後用架子把鍋給架了起來,等着溫煦找來柴火生火燒水。
「爹,我去幫幫溫煦!」秦壯平干玩了手上的活兒,對着老秦頭來了一句。
「你別去了,溫煦這小子體力比你還好呢,而且他的運氣好,每次找到的乾柴都是最多,你在這邊,幫着他們把東西都取下來,還有去河邊找點兒石頭把營火灶給壘起來,這些小伙子小丫頭們是指望不上了,這個時候就靠你和溫煦兩人啦」。
「中!」秦壯平這邊也不多話,聽自家老爹這麼一說,走到了河邊,甩開了腳上的鞋子,捋起了褲腳就往水裏走,開始摸河岸河床附近的石頭。
「賈教授,賈教授,你們過來看,那些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什麼巨鱉?」
摸了一塊石頭拿到了手上,秦大壯一抬頭,突然看到湍急的河水對岸,有一處空地,上面趴着大約十來只大鱉,最小的一隻也有小面盆這麼大,立刻大聲招呼起了營地上的賈老爺子。
正在休息的賈老爺子一聽,立刻像是充好了電似的,彈跳了起來,大聲的應了一句:「你說什麼?」
講話的時候人已經向着秦壯平的方向奔了過來,不光是賈教授,一些學生也是如此,整個營地突然從死氣沉沉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望着一幫子人向着河邊奔,老秦頭一個恍惚之後掏了出了自己的旱煙袋,沒有點上火,就這麼幹着吸了幾口煙葉味兒解了解饞:「看來這些龜孫子還有力氣,明天的行程得增加增加!要不別說五天的時間,一周的時間都走不回去!」
奔到了河邊的遲老爺子,順着秦壯平手指的方向,望向了對面,一看之下,立刻欣喜若狂的說道:「是的,就是它們!快快,快把設備打開,記錄下來!」
聽到老師這麼一說,學生們立刻忙活了起來,曹金峰和莊燕兩個也跟着搭了把手很快幾人把拍攝的設備架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幾個『炮筒』對準了河對岸。
這些人在河岸拍攝,溫煦這邊則是『撿』着柴火,為了表明自己撿的很認真,溫煦特意的多花了一些時間。
來回抱了幾次柴,溫煦看到所有人都在忙着事情,於是帶着棟樑向着山坡走了一會兒,等看到影都看不到,從空間裏把上次人家送的穿山甲從空間裏拎了起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繁殖,一公一母兩隻穿山甲已經繁育了好幾十隻小傢伙,再不弄出來,溫煦懷疑用不了多久,這些傢伙就能把自己的空間弄到穿山甲滿員。
突然間從空間裏出來,一群穿山甲立刻化成了大大小小的『球』,開始進入自我保護狀態。不過等了一會兒,看到了溫煦和棟樑,並沒有別的生人,這些大大小小的傢伙又放鬆了,這邊聞聞那邊拱拱的。
「走吧,走吧,小心來林子裏的黑心人類!」溫煦不太喜歡穿山甲,覺得這些小東西長的有點兒讓人不舒服,所以也沒有興趣用手碰。
這些小東西似乎也明白這是到了離別的時候,圍着溫煦的身邊轉了轉,然後在溫煦詫異的目光中分成了幾個小隊,十來只一隊,慢慢的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等着溫煦回到了營地的時候,秦壯平已經把營火生了起來,鍋上煮上了稀米粥,香噴噴的米粥味兒,這個時候聞着都香甜。一些硬硬的乾麵包已經被放到火堆旁邊的光滑石頭上,煨熱了起來。
不知道何時,在外面瘋夠了的敗類已經第一個在火堆旁邊佔好了位置,直接臥到了火堆旁邊的空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氣,從它身上的枯草爛葉來看,又不知道在哪裏玩了一圈。
秦老爺子這時已經點着了旱煙,一邊吸着一邊伸手撓着敗類的狗頭,還不住的讚嘆着:「多麼好的一條狗啊,可惜啊,被你給養廢了,就這體格,可以說與你的那一隻不相上下!」
從進了林子沒有多久,棟樑的身上就被掛上了一個背包,背包裏面放上了一些小東西,後來越放越多,到今天差不多有二十斤重,一天多以來,棟樑都是不怕苦不怕累的背着,毫無怨言。
再看看敗類這貨,自打進了林子時不時的就玩個大失蹤,也不知和鑽到那裏鬼混去了,但是每到吃飯的點兒,這貨準時會出現的營地,趕趟吃飯的覺悟那可以說的上是奇材中的戰鬥機!至於背東西?一穿小馬甲,這貨立刻滿地打滾撒潑,要不就肚皮朝上一動不動的裝死,連個袋子袋都不穿,如何會肯背東西?
「這怨我囉?」溫煦把手中的大塊柴火扔到了地方,直接挪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靠近火堆旁邊烤起了火。
老秦頭是不知道敗類來的時候是什麼德性,在他看來好狗是調教出來的,敗類這種性子只能怪溫煦不會調教。
「老秦頭,不是我說您,你啊,too-sample,too-naive!這是哈士奇!」
「啥意思?」
「太單純,太天真,你是沒有受過二哈的罪才說這話」溫煦現在也不和老秦頭客氣,自己在隊伍之中的貢獻有目共睹,自然不用仰仗別人的鼻息。
老秦頭也不理溫煦,繼續用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眼神,『含情脈脈』的望着敗類,伸手替它理着毛。
這樣的動作讓老秦頭自己帶來的兩隻獵犬有點兒不滿,望向了敗類的目光越來越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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