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陽到了正中的時分,氣溫就在不停的走高,飲料也開始消耗了起來,不過說是消耗不如說是品嘗,通常兩三個人才分一罐兒,大家嘗了嘗味道之後就開始專心對付起了瓶里的白開水。
在村民們的心中飲料可都是高檔的玩意兒,平常都不捨得買的,雖說現在有點兒錢了,不過一下子老習慣是改不掉的。這些東西大家現在均一均嘗個鮮,等着晚上就可以拿回家給兒孫輩了喝,自己在旁邊笑眯眯的看着心裏就覺得甜了,這也是中國長輩們的普遍心態,一有點兒好的東西都是緊着孩子們。
溫煦插完了手中的一把秧苗,抬頭看了一下天,抹了抹汗轉頭對着田裏正在勞作的嫂子侄媳婦們說道:「大家都歇一歇吧,我回去做飯,中午這一頓你們是想吃燉鵝還排骨?」
「煦叔,你做什麼咱們吃什麼!」
「那行!」溫煦走上了田梗,拿起起的鞋子墊到了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後就着梗邊的清水洗了洗腳上的泥,然後再仔細檢查了一下,看看腿上有沒有螞蟥,仔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就直接撒嗒着鞋子,把脫下來的襪子揣進了褲兜里。
「你們兩個是跟我回去做飯,還是在這裏……打下手?」溫煦對着一早晨唯一的兩個閒人問道。
師尚真說道:「我還是跟你回去吧,幫你燒燒火也好啊。這邊做菜也行,不過為了表示我對大家的感謝,我給大家準備了幾瓶葡萄酒,等會兒拿給大家嘗嘗!」
「我也回去吧,我的小鳥兒有點餓了」卓奕晴依舊抱着自己的寶貝鳥窩,光抱着還不算完,一隻手還搭起了蓬子幫着小夜貓子擋陽光。不得不說,這小夜貓子待遇現在讓溫煦都有點兒嫉妒起來。
溫煦點了點頭,示意兩人上車,臨上車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搬到這邊的飲料三箱子還剩兩箱大半,就對着大家說道:「大家都喝吧,不打緊的,等着晚上回家的時候,每人還有一箱子呢!擺在這裏的大家儘管喝,晚上不光有這些,我那邊的黃鱔也好了,每人弄上幾斤,大家自己回家燒着嘗嘗鮮!」
說完,溫煦伸手在大白的屁股上輕拍了一下,大白立刻會意的邁開了四蹄向着山下走了過去。
回到了家裏,馬老師和遲老爺子己經把兩隻鵝幫着殺好了,備上的醬料也醃製上了,溫煦直接拎起來扔進了烤爐中,添上了木柴開始烤了起來。一邊烤着鵝,溫煦回到了鍋屋之後一隻鍋開始燒米飯,另一隻鍋開始炒菜,十來個人的份量也好掌握,實在不行的話就分兩鍋,有了遲老爺子和馬老師的幫手,溫煦這邊進行的十分順利。
中午溫煦給大家準備的伙食算是盒飯吧,不過溫煦這邊的盒飯可要比外面不知道強到哪裏去了。整個製作時間花了大約一個小時,所有的東西這才準備好了,溫煦這邊在遲老爺子兩口子,師尚真的幫助下,把所有的東西都擺上了車。
溫煦看到卓奕晴又把屁股歪到了車轅上,關心的說道:「下午你就別去了吧,那裏天氣太熱,你在家裏休息休息!」
「我在家?」卓奕晴眨巴了一下眼睛望了一下溫煦:「那多無聊啊!」
「山頂多熱啊,你別看現在才六月不到,只要太陽一上天,到了山頂那就開始毒了」溫煦勸道。
不是溫煦不讓她去,而是太陽真的很厲害,別說是山頂了就在綠樹掩映的村子裏都能感受到陽光的熱度了。
卓奕晴道:「那師尚真也去?」
溫煦笑着說道:「她又不是我媳婦兒,曬的黑不黑跟我有關係!讓她去,曬黑死她!」
師尚真就站在溫煦的身邊,聞立不由的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你這人的心眼怎麼這麼壞,自家的媳婦捨不得曬太陽,趕情別人家的媳婦曬不死是吧?」
「噯!你還就說對了」溫煦笑着說了一句之後,對着卓奕晴又道:「你在家裏可以幫着遲老爺子家搭搭架子嘛!」
遲老爺子一聽溫煦這麼說,臉色頓時一怔,然後過了一秒多才恢復過來:「好的,正好幫我遞個東西什麼的」。
卓奕晴聽了這話,這才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那好吧,天氣熱你也小心一點兒,別太累,累的時候那邊有顆小樹在樹蔭下休息一下!」
師尚真實在有點兒聽不下去了:「你們倆有完沒完啦,現在都快一點鐘了,大家都餓了好不好,你們還在這裏你儂我儂柔情蜜意的多招人恨!」
師尚真的話讓這邊的幾人都樂了起來。
溫煦這邊照着車轅上一跳,輕輕的喊了一聲走嘍!大白會意的就拖着車子沿着出村的路一直向着梯田那邊走了過去。
才剛出了村子,師尚真輕輕的跳下了車,說是跳還不如說是挪,下了車之後伸手扯了一個狗尾巴草莖就這麼拿在手中,然後又緊趕了幾步一歪屁股坐回到了車轅上。
拿着手中的狗尾巴草,師尚真在溫煦的眼前晃了晃:「溫煦,你覺出來沒有,現在咱們村幾乎都是地上的那種厚長葉子的草,以前常見的狗尾巴草和小灌木兒乎都見不到了。還有在我住的房子後面原本有兩株野枸杞也死了,本來我還準備弄點兒泡茶喝了呢。虧好這些草牲口喜歡吃,要不然,咱們村就得全靠着旅遊致富了」。
溫煦自然是知道怎麼回事,可惜的是溫煦不能告訴她,別說是朋友了就是卓奕晴溫煦都沒有準備說。
「這東西誰知道啊!」溫煦輕飄飄的說道。
走了沒有兩分鐘,師尚真望着路兩邊的地,然後又說道:「地里的小蟲子也明顯的比以前多了,你看就這會兒功夫都看到好些個螞蚱了,個頭還不小!蟲子多了連着吃蟲的鳥兒也多了」
溫煦不得不承認,師尚真這心兒不知道比卓奕晴細到哪兒去了,卓奕晴才不管這些東西呢,她的注意力只會停留在自己感興趣的地方,有點兒大大咧咧的。
「蟲之多了好啊,以後大家養雞就這麼放出來吃,還少餵糧食呢」溫煦又說道。
說完溫煦想起了一件事情,對着師尚真問道:「我回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看到那個討厭的姓陳的?」
「那個教授?」
「嗯啊!」
「你走了之後第二天他就走了,不論怎麼說他也是個教授,總要到學校去的,又不能像遲老爺子一樣把課題放到這邊來」師尚真說道。
溫煦聽她這麼解釋覺得也說的通,於是點了點頭:「也對,比耗時間誰能耗的過我!」
「也是!」師尚真聽了不由的笑了起來。
笑完了之後對着溫煦說道:「你那個書真的很有用?」
溫煦說道:「誰知道,反正這些搞歷史的覺得這東西很有用!我是覺得一般般和記流水賬一樣,像是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的,而且還沒有逗句號的,讀的難受死了」。
「什麼時候拿我看看?」
「行啊!不過你看完了就得還我,我是不承認有這東西的」溫煦說道。
「為什麼?」
「怕麻煩!」溫煦說完想了一下說道:「除非能有什麼好處和我交換,誰也別想僅憑着一張嘴就把我的東西給忽悠過去!」
「那你想人家拿什麼和你換?」
溫煦想了一下,撓了撓頭:「還是算了吧,老實說錢我也不缺,現在我都有點兒頭疼,家裏的錢該怎麼花了,用不掉啊用不掉!」
「你說這話欠打!中國估計輪不到你說這話!」師尚真笑着說道。
溫煦不以為意的說道:「恰恰相反,估計全國比我夠資格的還真沒有幾個,比我有錢的多了去了是不假,但是有幾個沒有欲望的?他們比我對錢的欲望大就沒有的這份清閒勁兒。那些有的清閒勁兒的,也沒有幾個有我有錢!就算是躲在一個地方一年躲上半年,那剩下的半年還得出來賺錢,我這邊的錢不用賺!直接流進口袋裏的,只要我自己不作死,那就完全沒有問題!」
師尚真望着溫煦小得意的神色,想找出話來反駁,一時間還真找不出來,師尚真有自己的渠道,就算不知道溫煦一個月收入具體到毛這個位數,也能俱體到萬這個數上來,這麼一算就能知道溫煦全年收入多少錢,這麼說吧,要論純收入的話,溫煦這邊全國一年進不了二百,也得在三百位之內。
讓師尚真看不透的是,一般就商業思維來說,一個人若是有溫煦這樣的本事,哪怕是一丟丟的野心,一百個中有九十九個半,都會把溫家村一切都變成自己的,選擇讓村民給自己打工,無非就是返給村民工資多少的問題,而溫煦不是這樣的,選擇了共享資源,或者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共同富裕。
只有當你了解到溫煦自己親手放棄過什麼樣的機會,你才能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不是太把錢放在眼中,錢對於他來或許真的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了。這時的師尚真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心,而不是像別人為了裝逼才這麼說的。
「你就沒有點兒理想?」師尚真問道:「錢你不需要,地位呢?女人呢?總有你喜歡的吧?」
「我喜歡的都在這裏了!」溫煦伸手在四周劃拉了一下:「呆在這裏幸福的活到死,無病無災的就成了,我這人好對付!」
師尚真對着溫煦豎起了大拇指:「你牛!」
兩人就這麼一邊扯,一擺任大白拉着車,晃悠悠的就到了山丘頂。
「吃飯嘍!」溫煦一跳下車來,就扯着嗓子吼了一聲。
其實不用溫煦吼,大家都已經看到車子過來,一個個的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向着溫煦這邊走了過來。
張五嫂第一個到了小桌子邊上,伸手拿了一個一次性的紙飯盒打開來一看:「哇,這麼漂亮!」
飯盒中擺的是五個菜,兩大葷一小葷加上兩個素菜,一個大葷是四片烤鵝,全都是鵝胸肉和鵝腿,一塊有成人指節這麼厚,大半手掌這麼長,醬色的脆皮烤的油光閃亮,鵝肉則是掛着誘人的淺粉色,甚至還帶着些許的微紅,一看就知道烤制的火候掌握的十分到位,外脆里嫩。另外一個是紅燒小排,全都是豬身上最好的脅排,這裏俗稱串子排,因燒熟了之後肉會縮到中間,像是穿在骨頭上一樣,十塊的小排配上烤鵝肉,直接佔去了一半的位置,這份量那是要多足有多足。
小葷是個咸鵝蛋,每份盒飯里一半,不光是切開還剝了皮,純白如瓷的白色蛋白,配上橙中透紅的蛋黃,看一眼就讓人饞的直流口水,兩個素菜一個是紫包菜,一個是青菜,都是純素的,不論是紫包菜還是青菜都是亮亮的,再配上一兩片胡蘿蔔,幾碎小蔥,兩三根香菜葉,整個盒子一打開,就算是不看這些菜,光是這些色彩搭在一起,也讓人看起來食慾高漲!
「這一盒子菜配的太漂亮了!」
很多個腦袋湊到了前面,看了一下張五嫂手中的盒子,頓時就發出了一陣感嘆,對於她們來說,做飯大多數為了胡弄肚子,和溫煦這種享受型人生一比,自然是差了太多了,就像是螢火蟲與皓月爭雄,不可同日而語啊!
師尚真說道:「這邊還有紫菜蛋湯,我還給大家準備了幾瓶紅酒,大家都嘗一嘗,一人一瓶分不到,但是一人一小杯還是可以的」。
一邊說着一邊師尚真就忙着開酒,直接略過了醒酒這一步,而且也不用紅酒杯,直接用的一次性紙杯子,就這麼往小桌上的擺開始分了起來。
聽說還有紅酒喝,這些人一下子興致又高漲了起來,溫煦看了看瓶子,認出了上面都夏美隆,這個酒在國人中沒有拉斐這麼如雷貫耳,但是放到國外也是大名頂頂的。
只是可惜的,每一位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的人,無一不是表情怪異。
「跟過年家裏二十塊一瓶的沒什麼兩樣,一樣的難喝!」
尤二嫂的評價讓師尚真立刻有了一種抱頭痛哭的感覺。
「嗯,嗯!難喝!」眾人紛紛附和道。
師尚真這次想抱頭蹲在地上痛哭!
溫煦說道:「這東西一千多一瓶呢!你和二塊的比?」
「一千多?一瓶!那要好好嘗嘗!」尤二嫂一聽立刻鄭重的又端起了杯子嘗了一口。
砸吧了幾下嘴之後說道:「還是沒有嘗出來這酒值一千塊!」
「下次換白酒吧,紅酒真的不適合咱們普通中國人的胃」溫煦笑道。
師尚真聽了用力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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