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窪小富農 第568章 詢問

    黃輔國看了被戰士帶進來的老孫一眼，有點兒懷疑的望着老孫旁邊的戰士：「這人是怎麼摸過來的？」

    就現在黃輔國對於老林子的認知，這麼樣一個人在老林子裏鑽來鑽去的還能完好無損，那真是奇蹟了，像自己這樣的正常人一比較之下那就是個笑話了。

    「老先生，老先生，你能聽到我說話麼？」徐陽這邊對着老孫問道。

    老孫的目光仍然是直勾勾的，而且目光也沒有什麼焦點，視線雖說望向了前方，但是明顯讓人感覺到目光中的空洞，就像是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白呆傻兒童似的。

    黃輔國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說，沒有發現老孫有什麼反應，這才說道：「是個腦子有問題的老頭，也明白費勁了，找個地方讓他把衣服晾一晾，然後送這傻老頭回家……」。

    「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

    還沒有等黃輔國的話說完，空然間老孫像是活過來了一樣，轉頭望着黃輔國輕聲的說了一句。

    「我靠，你聽的到別人說話啊！」黃輔國這邊也沒有惱，直接問了一句。

    老孫對着黃輔國來了一句之後，立馬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打量着黃輔國，一臉疑惑的問道：「我這是在哪裏？我要回家，我不能在這裏久呆的，我要回家我答應了神仙爺爺的，我要快點兒回家……」。

    老孫的聲音越說越輕，也越講越快，很快一帳篷的人都聽不到老孫在嘟囔什麼了，就看到老孫低着半不住的像是繞口令似的回來嘟囔着我不能呆在這裏之類的。

    黃輔國還準備繼續問的時候，帳篷的門口傳來了李警官的聲音：「黃團長，徐政委！」

    「進來！」

    聽到李警官在帳篷外面叫門，黃輔國和徐陽兩人回了一句之後都站了起來，等着李警官進來。

    李警官進了帳篷和兩人寒暄了兩句之後，就直接了當的說道：「我們有個同志看到你們這邊帶了個人，和我們要找的人挺像的，所以我就過來看看！」

    說完李警官就拿眼睛上下打量着老孫。

    黃輔國伸手一指：「你看吧，不過這人的精神狀態似不並不是太好」一邊說着黃輔國一邊伸出手指指了一下腦袋。

    李警官並沒有回答，而是用目光仔細的打量老孫，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手機，打開了之後開始翻照片，一邊翻一邊和照片上的人對比老孫。

    幾張之後，老孫的照片就出現在了屏幕上，李警官拿起了手機放到了老孫的臉旁，很快就確了眼前的人正是照片上的老孫，雖說瘦弱了不少，精神狀態也不好，但是臉上的特徵還是很明顯的。

    「孫為民？孫為民？」李警官試着對老孫喊了幾聲。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老孫空洞的眼神很快的有了一些靈氣，轉頭望着李警官，望了一會兒這才說道：「你是警察？」

    李警官立馬點頭說道：「嗯，嗯，我是警察沒錯的，你帶的那些進山打獵的人呢？」

    老孫這邊一聽，立馬臉色就變成的極為不正常起來，很快的臉色就由紅變青，然後居有點兒猙獰了，不住的說道：「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一邊說着一邊就開始不住的揮着雙手，似乎要把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邊趕開似的，形若瘋顛！

    李警官一聽立馬說道：「我們知道不是你乾的，也知道你只是個嚮導！」

    老孫聽了這話，突然一下子愣了下來，不住的自言自語：「對，對，我是個嚮導，而且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告訴我，那些人和我說：老孫，我們是想過來挖松露的，你給我們帶個隊，給你一千塊的報酬！我說：不干，他們又說：給你加上一千，等着事情成了，再給你兩千塊……」。

    老孫這話說的不像是在和李警官說話，到像是自己在講故事，一個人就這麼蹲在帳篷的地上，低着頭抱着腦袋不住的自言自語的，講到了那些偷獵人的時候，還會換一種語氣。十分的詭異，如果不是大白天的，而且溫煦還經歷過最後的事情，估計溫煦的心中就有點兒冒涼氣了。

    李警官說道：「你帶着他們進了林子，然後呢？」

    作為一個警察，而且還是一個非常有辦案經諮詢警察，李警官這邊一點兒沒有亂想，他現在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而老孫現在的樣子，讓李警官覺得老孫的話相當可信。

    「後來進了林子之後，他們就開始掏出了槍，沒有多久，他們就殺了一隻鹿讓我剝皮烤鹿肉，這邊說……」。

    老孫繼續講着故事，很顯然這些偷獵的人是沒什麼保護意識的，在林子那是看到什麼打什麼，先是鹿然後是穿山甲，反正只要他們遇到的，而且還有經濟價值的，都逃不過他們的手。

    「從鹿到熊，只要能賣的起錢的，他們都沒有放過，很快他們就聚了一卷子的皮，而在我帶着他們進了林子的第五天，他們終於發現了他們要找的東西，黑色的大豹子」老字說到了霸王猇的時候抬頭望向了前方，似乎是陷入了一種痛苦的回憶。

    黃輔國這時問道：「你知道他們是偷獵的為什麼還要給他們帶路？」

    老孫的回答很簡單：「他們有槍，而且我相信，只要他們覺得我沒有用了，死的下一個就不會是動物而是我，所以我就必須時刻保持着自己有用，我想活下去！」

    李警官看了黃輔國一眼，示意他這個時候別打岔兒，看到黃輔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又對着老孫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才明白，這些人都是老獵手，他們需要我的地方也就僅僅是路途不熟而以，他們先是發現了霸王猇的屎，然後就憑着這些屎還有地上的痕跡開始追蹤大黑豹子……。當我第一次看到那隻巨大的黑色豹子的時候，我直接就呆住了，我從來沒有想到這山里還會有種東西！」老孫說道。

    「是誰引出來，是如何引出來的？」溫煦又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詳細的，只是知道這些人確定了一下範圍之後，就開始裝受傷，然後佈置陷井，當大黑豹子過來的時候，一個網就會從頭罩下來。幹這活兒的是隊伍中的一個老頭，操着一口南方口音，平時一句話都不說，像個悶葫蘆似的」老孫說道。

    李警官這邊又瞪了溫煦一眼，直接又對着老孫問道：「那這人現在在哪裏？」

    「死啦！」

    「死啦？」李警官好奇的重複了一句之後，立馬又追問道：「怎麼死的？」

    「他們殺死了那隻大黑豹子之後，另外的一些大黑豹子就似乎得知了，它們殺死了它，而且就在我的面前把那個老頭撕成了碎片，真是的撕成了碎片，人在它們的嘴裏就像是紙一樣脆弱，一抓一咬就是片肉下來……很快的林子裏的狼群就聞着血腥味過來了……」老孫一句一句說着，把整個當時的事情血淋淋的描述了一遍，溫煦聽的喉嚨都有點兒不舒服，忍不住想吐。

    轉頭看了一下周圍，發現除了李警官和黃輔國之外，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太好，尤其的站在帳篷口的小戰士，一張小紅都快憋紫了，強忍着才沒有吐出來。

    「那些偷獵的不是有槍麼？」李警官有點兒懷疑。

    老孫說道：「這東西簡直就是來無影去無蹤，像是鬼一樣」。

    「像鬼一樣還能被你們給捉住？」黃輔國才不相信，一個動物能厲害到這樣。

    「不是我們，我是被迫的！」

    李警官說道：「老孫，繼續講下去！」

    「抓到了大黑豹子之後，放倒它還費了一些功夫，其間還傷了一個人，這些人發現沒法活着運出去之後，就殺了它取了皮」說到了這兒，老孫愣住了，抬起頭繼續說道：「我現在還能聽到那東西的臨死之前的吼聲，一聲一聲的！還有那些人的笑聲，那些人不住的談論的它的皮有多少錢！不過他們沒有笑多久，第二天的凌晨他們就遇到了報復，站着放哨的兩人，連着最外面帳篷里的兩人全都被撕成了碎片！慘叫聲驚醒了營地里所有的人，然後大家就分頭搜，而我就分到和那老頭一組，於是我就這麼親眼看到了，那老頭被那黑豹子咬着腦袋叼上了樹，然後就像是掛在樹杈上的臘肉一般被撕成了碎片」。

    「後來呢？」

    「一連着五天，隊伍中再也沒有人死亡，不過誰都知道那些東西一直在暗處窺伺着我們，誰也不敢輕易的睡，只要有一點兒動靜大家就會驚醒。整個隊伍成了被嚇傻的鳥，一有點兒動靜就開始撲愣！誰都知道這是那些東西弄出來的，但是想盡了辦法，它們都不上當，就像是一批極有耐性的獵手在戲弄着獵物，所有的人越來越疲憊，也越來越崩潰……」老孫一直就這麼講到了最後。

    雖說老孫這部分說的很平淡似乎就是個故事，但是聽故事的人還是聽出了最後偷獵隊伍中人的那種絕望。

    「這幫子王八蛋終於明白了當獵物的滋味了！」黃輔國是個軍人，而且還是一個喜歡用拳頭多過用頭腦的軍人，他對於偷獵者的下場可沒一丁點兒同情，還沒有拍手稱快已經是夠意思了。

    李警官又對着老孫問道：「那些人的屍體在哪裏，帶我們去看看！」

    對於老孫後面說的什麼自己被神仙救下來，李警官那是一個字都不信的，當然了整個故事在李警官看來，很多地方也值得商榷，有的時候沒有文化就會胡思亂想，這世上真要有山神的話，那不知道下令砍林子的那些人要死多少遍了。他想着就算是霸王猇殺了他們為自己的同伴抱仇，也不用這麼有心機吧。

    老孫抬頭看了李警官一眼：「都過去好久了，你覺得在林子裏留的下屍體？」說完老孫這邊又愎復到了原來的樣子，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李警官再問下去，老孫卻又一個字也不說了，嘴裏繼續嘟囔着他自己答應了神仙爺爺要快一點兒離開老林子。

    李警官又問了幾句，老孫再也不看李警官一眼。

    李警官見問不出什麼來了，這才對着黃輔國和徐陽說道：「這人我要帶走！」

    「帶走好了！」

    徐陽看了黃輔國一眼，見他點了點頭，於是笑着對李警官說道：「反正這也是你們地方上的事情！」

    「謝了！」

    說着李警官就伸手扶老孫，老孫也沒什麼抗拒，直接就站了起來跟着李警官一起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