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韋坤點點頭並沒有回話,陸十八也像是認命似的嘆了口氣,掙脫開方寸的束縛轉頭對着王思淼咬咬牙。
「這次中了你的圈套我承認是我沒有你陰險,更加沒有你能忍,但是……」說着冷哼一聲:
「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逼着我幫你走下一步。」
王思淼聞言點點頭,回頭看她「你們都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幫你們自己,你們應該比我清楚泰山是個什麼地方,兩個出馬仙,一個鬼差你們真的確信能夠在五年之內找到十八個閻王嗎?」說着聳了聳肩:
「很顯然,我對於你們只有利,沒有弊。」
陸十八聞言怒上心頭,她討厭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尤其是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還對她點頭哈腰處處要靠她庇佑的人。
陸十八心中不由有一股被人當猴耍的羞愧與憤怒,可是剛要回話,就被方寸握住肩膀。
陸十八回過頭看到方寸對着她皺眉搖頭,只好滿心不甘願的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正在四人僵持着誰也不肯說話的時候,突然頭頂的電燈傳來『嗞啦』一聲後,反覆閃爍了三四下,王思淼和韋坤幾乎是瞬間挺直背脊,仰頭看着燈泡,陸十八更是防備的後退一步與方寸站在一處。
「鐺!鐺!鐺!」
突然響起三聲敲鑼聲,緩緩地,外面開始捲起風沙,呼嘯的風聲在漆黑而又安靜的夜晚中清晰極了。
沒過多久院子東側漸漸傳來哭聲,由弱到強,由遠到近,王思淼兩手緊攥,依舊坐在沙發上,眼睛謹慎的環顧四周,所有鬼魂都低着頭不約而同的向外面走去,四人交換了個視線,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隨着鬼魂去院子外面一探究竟。
可就當門剛一打開的時候,外面捲起的風沙就幾乎是瞬間吹進屋子裏,大理石的地上被鋪着薄薄的一層沙粒,終於約莫過了五六秒中後,風慢慢的停下,從漆黑的夜空中出現一支送喪的隊伍。
為首的是一位頭髮斑白,身材佝僂的老婦人,她手中抱着一張黑白色的照片,身後跟着的兩人陰沉着臉,手中舉着靈幡,後面分別有六七個人在撒紙錢,而朱紅色棺材就在中間,被人扛在肩上,似乎死者的親屬就跟在棺材後面,有的靠在一起抹眼淚,有的臉上悲戚的嘆氣,最後面還跟着敲鑼打鼓的隊伍,他們都穿着白色的孝服,胳膊上頭上和腰上也分別帶着孝帶。
四人相識一眼,心中有些納悶,最終還是陸十八開口:「這怎麼大半夜的送喪啊?多不吉利。」
王思淼目光深沉的看着走得越來越近的隊伍,突然倒吸一口氣眼中閃過詫異之色,連忙拉着韋坤和陸十八稍一側身躲在院子的牆後,方寸見狀自然跟在腳後一起躲了過去。
「怎麼了?」韋坤問。
王思淼眼睛透過大門的縫隙看了眼為首老婦人懷中捧着的照片「這些不是人!」
「什麼?」陸十八低呼,還沒等說完就被王思淼捂住了嘴,外頭的送喪隊伍腳下微微一頓,支着耳朵聽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往前走。
王思淼見狀長舒一口氣,臉上還有些驚魂未定,連忙開口:
「你們沒看見嗎?那個老太太手裏抱着的照片是咱們山上遇到的男孩!」
一聽這話韋坤連忙趴在院子鐵大門的縫隙上快速的瞄了一眼,最後靠在牆上有些驚魂未定。
「的確是那個男孩,可是你怎麼知道送喪的這些不是人的?」
王思淼的眼睛慢慢的挪到那群『人』的腳下,又挑了挑眉:
「他們的腳沒有着地。」
三人看去,果然看到那些身穿孝服的人雖然在緩慢地向前移動,可是雙腿下面卻隱藏在濃霧之中,如果仔細留神應該不難看出,他們的雙腳半懸在空中,做出行走的動作,卻腳底卻並沒有踩在地上。
「鬼來送喪?」韋坤有些不可置信,趴在縫隙上又看了半天,最後眼看着送喪隊伍慢慢的走過去,才回頭對三人開口說道:「我們跟上去看看,就混在其他鬼魂裏面。」
韋坤口中的其他鬼魂,是從每家每戶出來的野鬼,他們活蹦亂跳,嘻嘻哈哈的跟在送喪隊伍後面。
四人就這樣混在了這些野鬼裏面,謹慎小心的一步步向前走,可送喪的隊伍似乎沒有盡頭,走了二十多分鐘也沒看到停止的意思,四人心中也隨着不遠處的喪曲更加的忐忑不安。
終於走出了村子,又一步步的走向不遠處的野地,當他們有些發冷並且開始膽戰心驚的時候,送喪的隊伍終於停止了。
可是這一停,卻讓他們更加忐忑。
環顧四周,沒有任何遮擋的東西,連一座土地廟都沒有,一眼望去似乎還能看見對面山上的景象。
而原本熱鬧的送喪隊伍突然漸漸消失,身邊的野鬼也很在後面,隱沒在夜色之中。
「這是什麼情況?」陸十八顯然慌了手腳,在原地轉了幾圈後臉上慘白。
王思淼右手攥着拳頭藏在袖子裏,警惕的看着周圍,半晌突然開口:
「這地方有結界。」
「結界?!」陸十八驚呼一聲,這下可徹底傻眼了,臉上的表情也愈發難看:
「我就說這村子古怪的很!不該來的!」
她出馬領仙這麼多年,再恐怖的厲鬼都遇到過,可從來沒有碰到過結界,這個只在書中看到的東西,如今將四人就困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
「我們回去吧!」方寸看到陸十八亂了陣腳,也有些手足無措。
王思淼彎腰從地上撿起了石子,向前面丟去,果然不出他意料之中,石子在半空中被某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了進去,他轉過頭對着三人開口說道:
「我們現在已經進了結界,不出意料,應該出不去了。」
這話一出陸十八仰頭警惕的看了一圈,竟然慢慢的冷靜下來,只是口中仍舊有些惱怒的罵了一句:「媽的!」
隨後,掏出腰間的上對着四周砰砰開了幾槍,不出意外,所有的槍子兒都消失在夜色之中:
方寸上前,一把握住陸十八的槍管,回頭衝着韋坤和王思淼說:
「那現在要怎麼辦?」
王思淼臉色沉重,剛才陸十八那幾槍幾乎讓他心底那塊希望的石頭,沉入大海,與韋坤交換了個視線後,只好咬牙開口:
「既然回不去,那就一直往前走。最終也無非就兩個結局,成功或者失敗。」
韋坤點點頭,他和王思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起,結局除了成功就是失敗,他們已經沒有後路回去了,就算此時逃出結界,不出三天陸十八和方寸就會變成一張蛇皮,那所有的事情都會功虧一簣。
至於王思淼,韋坤躊躇着看去……
發現王思淼的眼睛也正在其他三人身上來回遊弋,眼底摻雜着一絲他看不懂的神情。
韋坤覺得,王思淼似乎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沒有說出來,這個秘密促使着王思淼必須要幫方寸和陸十八,只是……韋坤想,哪會有狼無條件的幫助羊呢?
陸十八卻絲毫沒發現韋坤和王思淼之間的一場,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不遠處的禿山,嘆了口氣,當年領堂出馬她吃了那麼多苦也沒見誰敢收了她的命,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結界就企圖替天收了她陸十八?
簡直做夢!陸十八想着,口中哼笑一聲,握緊了手中的槍。
方寸站在陸十八身邊,只覺得時而寒風拂過就是打透了身上的衣裳,冷的刺骨。再看韋坤和王思淼,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這兩個人都是心思深沉的貨色,哪個都不能輕易相信。
至於陸十八……方寸幽幽的看了她半天后,突然嘆了口氣,雖然陸十八沒什麼心計,傻乎乎的不至於坑自己,但又太過衝動,指不準兒什麼時候就被另外兩個人下了個套,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就這樣,四人各懷心思的在周圍尋找出路,卻不料,突然空氣中捲起一陣狂風沙石,王思淼和韋坤伸手擋住臉,方寸歪着身子把陸十八強制性的圈在懷裏。
可石子兒的尖銳仍舊劃在了了四人的皮膚上,眼看着出現密密麻麻的小口子,血跡從傷口中滲出。
狂風席捲,除了韋坤之外,三人被吹得搖搖晃晃,連着後退幾步,閉着眼睛跌坐在地上。
不知颳了多久的風,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竟然變成明亮的白日,還矗立着一棟門庭高大,顯赫至極的府邸。
四人互相攙扶着站起身,仰頭看着府邸上方懸掛着的牌匾,上面龍飛鳳舞赫然兩個大字
「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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