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悠本以為這人會拿了銀子走人,結果他的確是將銀子拿了起來,卻沒有走人,而是笑嘻嘻地湊到了她面前來:「嘿,我說小姑娘,我看你們醫館在招人,你覺得我怎麼樣?」
還沒等方清悠說什麼,這人又晃了晃手裏那明晃晃的一兩銀子笑着道:「小姑娘,你一定是覺得我很不錯吧,所以才給了我這一兩銀子?這就是你聘用我的定金是吧,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在醫館做事呀?」
方清悠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人,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是的,方清悠被驚呆了。
這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前一會還裝病讓她義診,這一會就要給自己當手下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方清悠都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心裏下意識地對他戒備非常,誰知道他又是誰弄來要害她的人。
此時此刻,方清悠才感覺到這人聲音中氣十足、氣息平穩有力,分明一個是體魄健壯的男子,而不可能是個老大爺。
之前的衰老和微弱,都是他刻意偽裝出來的。
方清悠神情冷淡地道:「大叔,你誤會了。這一兩銀子並非是我聘用你的定金,而是我請你吃飯的。」
這人似不敢相信地道:「小姑娘,你怎麼能不聘用我?你可知道,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醫吶!小姑娘,你可知道許多人抬座金山擺到我面前,我都不願意多看他們一眼。你可要擦亮眼睛,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錯過了大好機會呀。」
說着,這人還用力地拍了拍自己髒污一片的胸口,嘿嘿笑着:「小姑娘,怎麼樣,你看我有沒有神醫的風範?」
頓時間,一股黑乎乎的髒灰被他從身上拍了起來,在四周如同黑霧般彌散開來。
於此同時,空氣里那股刺鼻的臭味更加濃烈欲嘔。
這氣味差點將方清悠嗆死了,她皺着秀眉趕緊向後跳了幾步。
如果這人是她的病人,那他再多髒多臭,她都不會嫌棄。
可這人若是居心叵測,那她是一分鐘都不想看到他。
「大叔,既然你有這本事,又想從醫,請你還是移步其他醫館吧。想必他們一定會將你供起來的,而我這醫館太小,實在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無論這人說的有多自信,方清悠還是不會相信他的話,心裏的戒備反而更甚。
見方清悠如此,這人又走過來幾步,滿臉期待地湊到了方清悠面前:「我說小姑娘,你再考慮考慮吧。」
方清悠堅決搖頭:「不用考慮了,大叔,還請你移步其他地方吧。」
這人看起來經過了一番慎重的考慮後,又對着方清悠道:「小姑娘,我覺得你還是聘用我了吧。只要你給我提供吃喝,聘金我一分都不要,這樣總可以了吧。怎麼樣,你有沒有心動呀?」
這人說着,竟然還衝着方清悠擠眉弄眼地眨了眨眼。
那蓬頭垢面的模樣,再加之臉上那看起來格外猥瑣的笑,那神情像極了一個要拐走單純小姑娘的壞叔叔,嚇得方清悠眼角都是一陣猛跳。
這個時候,方清悠真的有些後悔她讓陳鍾傑忙招人啟事的事情去了,否則此刻她就不會如此孤立無援了。
當然,方清悠也不是真的怕,若是這大叔真有什麼歹心,她一個毒針下去就能將他搞定了。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並不願意這樣做。
「大叔,你不要再說了,我心意已決,還是請你走吧。」
說着,方清悠趕緊跑到了門口,將門打了開來,做出了一個送客的姿勢,想立刻將這位不速之客送走。
他若是再在這裏磨下去,她估計就要被整瘋了。
然而,這人還是賴在那裏不肯走。
方清悠終於冷下臉來,威嚇道:「大叔,你再不走,我可就要報官了。」
至此,這人才終於被威懾到了,不情不願地走了。
然而,他卻是一步三回頭,看起來頗為戀戀不捨。
臨走前,他還不忘再叮囑方清悠一句:「小姑娘,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我改天再來找你啊。」
「砰」還不等這人話音落,方清悠就趕緊將醫館門緊緊地關上了。
「呼」方清悠深深地呼了口氣,可是口鼻間殘留的氣味差點讓她吐了出來。
方清悠趕緊撤離此地,去到小院呼吸新鮮空氣去了。
方清悠卻不知,被她趕到門外的大叔,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了那般猥瑣的笑容。
此刻的他目光如泉,清明卻深遠,一看就並非普通之人。
便是此刻他一身襤褸髒污,都不會讓人將他認作是乞丐。
望着承安醫館緊閉的大門,他的眼中含着欣慰的笑意,嘴角彎着一道滿意的笑容,看起來像是一個對後輩很滿意的親和長者。
方清悠不知這大叔的變化,平復之後,她便開始了手頭的藥材採購計劃。
……
義診結束後,承安醫館正式開始開館。
和方清悠預計的一般,每天來醫館看病的人的確不少。
趙大夫因為名聲,前來找他的病人很多。
而孫大夫和陳鍾傑因為三天的義診,也積攢了一些信任他們的病患。
陳鍾傑一邊管理藥材,一邊診治病人,還管着招人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眼裏卻始終含着興光。
這一天下來,醫館的格外忙碌,因為提前準備充分,倒是也井然有序。
到了下午,醫館即將閉館的時候,方清悠迎來了一位客人。
方清悠認出這客人是洛千皓的隨從謙竹,便客客氣氣地將人迎了進來:「竹大人,請。」
「方姑娘,不必客氣。我此番前來,是奉了我家殿下之命,將那案子的結果告知與你的。」
謙竹說完案子後就要辭行,方清悠就客客氣氣又地將人送出去了。
案子了結了,方清悠卻一點都不高興,因為她覺得這案子的結果並不是真相。
正在方清悠皺着眉頭的時候,肩膀卻被人拍了一下。
方清悠轉頭過來,看到一張衝着自己笑嘻嘻的臉龐,不禁橫了她一眼:「我說佘小姐,你這樣嚇人,都不怕將我嚇出病來呀。」
是的,來人正是佘於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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