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方清悠很早就睡下了,夜裏,她睡得正香的時候,感受到似乎有人鑽進了她的房間。
難道是遭賊了?
方清悠驀然睜開了眼眸,窗外月色明亮,是以房間的光線不算太暗,她隱隱看到有一道黑影正在向着她的床邊快速逼近。
隨着那黑影越來越近,方清悠的心跳也越來越快,悄悄地摸到了放在身側的銀針,緊緊抓在手中。
眼見那黑影已經近在咫尺,方清悠便快速地將手中的銀針刺出。
方清悠得手了,可因這黑影反應靈敏,便使得銀針刺中的位置有些偏了,是以她並未能將黑影一下扎暈。
方清悠才聽到一聲悶哼,下一瞬就覺身體忽然一軟,繼而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在昏過去之前,方清悠心裏懊悔不已,都怪她太輕敵了,這黑影似乎就不是一個普通小賊,竟然這麼容易就將她敲暈了。
遭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將家裏值錢的東西偷光,會不會更加喪心病狂地將自己賣了?
方清悠昏過去後,就被黑影輕鬆拎起,扛着走了。
從黑影潛入方家到離開,不過幾瞬時間,待到綠野反應過來的時候,方清悠已經被扛着出了方家的大門。
「站住,你是何人?」綠野冷喝一聲,黑影的身影卻並未有半分停頓。
綠野眉頭緊皺,連忙追了上去,急得如百爪撓心,這人不知道要將方姑娘帶到哪裏去?
只是,綠野追了一路都沒能追上那道黑影。
方清悠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她似乎躺在一個貴妃榻上,這舒適感舒適得她都不想爬起來了。
不過,方清悠還是爬了起來,她可沒忘記自己是被小賊給敲暈了,如今怕是身在賊窩呢。
這個房間很是明亮,使得方清悠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其內的情形,這屋內的家具奢華大氣不說,擺件更是件件都是珍寶……
方清悠不禁在內心吐槽一句:「這小賊也不知道從業多少年了,竟是偷了這麼多好東西?」
不過,這樣一想方清悠倒是更加抑鬱了,這小賊這麼有經驗,怎麼不去那些富家人家裏倒騰,反倒看上她家裏那點東西了。
只是,很快方清悠就無暇再考慮這些,因為她突然發現這房間裏還有另外一人的存在。
方清悠心裏緊張起來,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那個身手不錯的小賊?
此刻,這人正躺在距離方清悠幾步之外的一張羅漢榻上,看身高和體型,應該是一個男人。
這人一身如墨般的黑衣,面上帶着一張幽藍色的面具,讓人無法看清他的容顏,只覺得他神秘而妖冶。
那對眼眸幽深如暗夜,不起一絲波瀾,看一眼,就覺得整個人似乎都會被吸進去一般。
方清悠好不容易才將目光從那對眼眸上挪移開來,很明顯,這人並非是將她抓走的那個小賊。
這時,她才發現這人的手、腳和身體都被捆住了,整個人根本就是被綁在這羅漢榻上的,而捆住他的繩子足足有三指粗。
「你是什麼人,也是被人抓來這裏的嗎?」方清悠不禁問道,她覺得這人太可憐了,被那小賊抓來這裏不說,還這樣結實地綁着連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好歹她還能自主行動呢。
這人沒有答話,方清悠不禁靠近了幾分,難道他睡着了?
就在兩人間只差一步距離的時候,他突然抬眸,幽深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她,身上爆發出一股極為強烈的殺意。
方清悠被驚了一下,連忙後退了一步,驚魂未定中發現這人似乎想要掙開捆住他的繩子,他的力氣格外大,使得身下那張羅漢榻都被帶動得脫離了地面。
因為身體被緊緊束縛,這人並不能真的帶起這羅漢榻,使得它不斷在地面上起起落落。
「砰砰」一下一下的撞擊聲不斷響起,在夜色中尤為響亮。
這人難道是癲症犯了?
不怪方清悠這樣想,因為這人的力氣實在大得驚人,如果他真的掙脫了這些繩子,那麼其破壞力真的太可怕了。
那時,她一定是第一個受害者。
而作為一個醫者,看到這人如此異常狀態,方清悠無法袖手旁觀。
是以,方清悠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羅漢榻,並趁機快速地將銀針刺入了這人的脖頸。
這人很快便安靜了下來,不過眼中那如墨般的幽深卻是依舊化不開,如同夜色一般濃烈。
此刻,方清悠才輕輕吐了口氣,繼而伸出手指覆上了這人的脈搏。
那一瞬,方清悠的手指不自禁地顫了顫,這是她第一次在醫人的時候分神,因為手感實在太好了!
這人的皮膚明明滑如玉、白如脂、柔嫩如嬰兒,可其下卻蘊含着驚人的力量。
這種感覺,讓方清悠突然想起了幾日前被她誤認為是南關縣縣令的那個白衣少年。
方清悠不禁多看了這人一眼,他這輪廓分明的下巴竟然真的和那少年驚人的相似。
不過,方清悠還是將這個推斷給否定了,因為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一個冷清如仙,一個墨黑邪魅,就如同無暇的白和濃烈的黑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色彩。
直到看到這人脖頸上的那根銀針,方清悠才好不容易將這些雜念甩開,將心神終於轉移到了診脈上。
「救人要緊,救人要緊,救人……」方清悠不斷在心中默念這一句,省得自己再次心神跑歪。
沒一會,方清悠那對秀眉緊緊地蹙了起來,這人的身體好奇怪,表象像癲症,脈象卻像是中毒,可若說是中毒可又不太像……
方清悠只能肯定一點,這人的身體有問題,可是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正這時,方清悠突然感受到指尖下方傳來一股抗拒的力量,繼而就發現這人竟是恢復了力氣,直接將她刺入他脖頸上的那根銀針從身體裏彈了出來。
「叮」銀針墜落在地,發出一陣清脆的撞擊聲。
方清悠心下駭然,以她的醫術,在將銀針刺入人體這個穴位後,除非她收針,否則被施針的人的身體根本不會凝聚起一丁點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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