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的人不算少,但也不到擁擠的地步。
楚涼夏被赫連逸凡牽着手,一直拉到了最後面的位置坐下。
她靠着窗口,赫連逸凡坐在她旁邊,靠着過道。
楚涼夏隱隱覺得,赫連逸凡這樣做是有理由的,可她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所以摸不着頭腦。
她坐下後,才在車內尋找封帆的身影,發現他就站在前面。
換個形容,就是他站在一個男人身後,虎背熊腰的男人,左右盼望,似乎很緊張。
跟封子珩在一起久了,楚涼夏的觀察力也有所加強,可到底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心覺疑惑後將公交車上所有乘客都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最後,她只得作罷。
就這樣
足足過了半個來小時。
正當楚涼夏犯困的時候,公交車忽的就混亂起來。
附近的道路,愈發的偏僻。
有幾個人拿着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第一時間朝乘客逼過去。
「打劫」
「把錢交出來!」
楚涼夏眼角餘光見到刀鋒閃過,剛想把赫連逸凡往自己這邊一拉,就聽到陣陣慘痛的叫聲,赫連逸凡閃身離開座位,一腳踢在持刀的壯漢小腹,力道之大,直接把人踢回了最後面的位置。
與此同時,另一個跟壯漢一起的青年,腦袋被手肘狠狠撞擊一下,直截了當地被放倒。
楚涼夏愣愣地眨着眼。
隨後,她抬眼朝前面看去,發現前面幾個晃動的身影,也順利地被封帆給制服了。
一個個地倒在過道上叫的痛苦不堪,手裏的刀全部落到封帆的手中。
楚涼夏:「」
事情發生的太快,她需要時間緩緩。
「報警。」
將所有的刀收起來,封帆朝猛地踩下剎車的司機說了一句,然後把刀都丟給了他。
「哦。」
司機愣愣道。
封帆朝後面看了一眼。
赫連逸凡立即拉起楚涼夏,朝這邊迅速跑過來。
「叔叔,我們還有急事,麻煩開下車。」赫連逸凡聲音清涼,朝司機喊了一聲。
司機再次「哦」了一聲,然後開了車門。
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下車離開。
一直看他們仨走遠,車上的眾人才漸漸回過神來。
當下,見到那幾個倒地不起的「劫匪」,一窩蜂的就沖了過去,將欲要反抗的他們壓倒在地。
離開公交車一段時間,楚涼夏用軟件叫了個車。
「你們倆,事先知道了?」
等待之際,楚涼夏偏過頭來,朝他們倆問道。
「不知道。」封帆看了抬一眼。
楚涼夏:「」
赫連逸凡扯了下封帆的衣角,然後笑着朝楚涼夏解釋,「不過啊,沒有人會拿着匕首上公交吧,還是一群人。」
「哦。」
楚涼夏若有所思地點頭。
原來是看到他們拿刀了?
防患於未然,才跟着一起上公交的,沒想竟然遇到了膽大搶劫的。
楚涼夏出奇的,覺得挺刺激的。
不可否認,無論是封帆也好,還是赫連逸凡也好,兩個的身手都非常帥。
而且,從頭到尾,都無需擔心害怕,好像就跟看場戲似的。
可是
楚涼夏不知道的是,就這麼一場「見義勇為」的行為,都有人在驚嘆中拍下了視頻。
雖然是解決完劫匪後才拍攝的,可楚涼夏的身影在鏡頭裏一晃而過,因她這兩天本來就處於民關注的焦點中,理所當然地被認了出來。
晚上,跟封帆和赫連逸凡一起回封家的楚涼夏,在朋友那裏得知「公交車見義勇為」的事已傳開,內心無比的崩潰。
這年頭,人家想紅紅不起來,她倒好
楚涼夏光是想想,就頭疼不已。
於是,前段時間剛活躍起來的她,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就重歸於宅女狀態。
先前定的各種計劃,被全盤推翻。
「不是說一起去博物館嗎?」王小明在電話那邊叫囂。
「抱歉,我先通知別人」
楚涼夏抓緊時間掛了電話。
一連打了十來通電話,把先前預定的計劃給取消。
除了不理絡世界的王小明之外,其餘人都表示理解。
打完最後一個電話,楚涼夏吐出一口氣,癱倒在沙發上。
封子珩推門進來,見到的就是無精打采的楚涼夏,趴在沙發上嘀嘀咕咕的,一個人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走進一聽,才發現是在罵景天辰。
「怎麼了?」
封子珩在她旁邊,象徵性地問了句。
「唔」
楚涼夏聽到聲音,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短髮極其凌亂,遮掩了大半張臉,她眨着水靈清澈的眼睛,極不甘心地撇了撇嘴,然後一頭鑽進封子珩懷裏。
「景天辰那殺千刀的」
楚涼夏氣呼呼的罵着。
封子珩一愣,看着懷裏人兒,手抓住他的衣服,小腦袋靠在他胸口,身子軟若無骨,帶着似有若無的清香。
眉頭微挑,封子珩似是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背。
楚涼夏念叨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徹底的消氣。
她從封子珩懷裏又鑽了出來。
「怎麼辦?」她泄氣地跪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封子珩。
「跟爺爺種菜吧。」
看着可憐兮兮地她,封子珩一本正經道。
「好啊。」楚涼夏抓了個抱枕,佯裝開心地點頭。
封子珩伸出長臂,將她給環了起來。
楚涼夏順勢靠在他的胸膛上。
「以後出門,把魁子帶上就行。」封子珩輕笑一聲,安撫道。
「嗯?」楚涼夏訝然抬眼。
「你不是擔心出行嗎?」封子珩悠然問道。
「嗯。」楚涼夏點頭,頓了頓,訝然地問,「他一個人可以嗎?」
「當然。」
封子珩理所當然道。
有殷魁一個人,幾十個狗仔都不夠看的。
就算有偷拍的,有封家做靠山,照片也放不出來。
「算了,我還是先安分幾天吧。」楚涼夏還是有點沮喪。
不管怎麼說,事情鬧得這麼大,她短時間內,還是不要在公眾面前亮相為好。
而且,除了出門娛樂,倒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取消計劃也沒關係。
她安安分分的修身養性一陣吧。
「對了,你什麼時候再教我幾招?」說到這個,楚涼夏眼睛一亮,「今天封帆和逸凡在公交車上見義勇為你知道嗎,身手都好厲害,你教我的話,我能到逸凡那種程度嗎?」
楚涼夏直接忽略掉「封帆」的級別,把比她小十來歲的赫連逸凡當做目標。
「不能。」封子珩非常冷靜地粉碎了楚涼夏的期盼。
「為什麼?」楚涼夏頗為失望。
「你沒他的底子。」封子珩直話直說。
偏了下頭,楚涼夏好奇地問,「他很小就開始練了嗎?」
「嗯。」
「那我能到什麼程度?」
封子珩想了一下,然後坦白道:「在景天辰面前爭取逃跑事件的程度。」
「」
好吧,作為半路出家的,果然不能痴心妄想了。
不過,能到這種程度,總歸不是壞事。
想到這兒,楚涼夏頓時心痒痒,立即丟下抱枕,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擼袖子一邊道:「擇時不如撞時,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封子珩:「」
他怎麼好像揍她呢。
臉色一黑,抬手抓住楚涼夏的手腕,直接把人給拉了下來。
「傷好了嗎?」封子珩從頭到尾掃了她一眼。
「」
楚涼夏頓時沉默,睜大眼睛,滿是無辜地看他。
挑了挑眉,封子珩視線落到她兩條長腿上,吐出一個字,「腿。」
聞聲,楚涼夏下意識將雙腿蜷縮起來。
封子珩無語地看她。
楚涼夏小心地看着他,一點點地往後退,「我去找爺爺聊天。」
眼見着她退到沙發邊緣,封子珩眉頭一擰,剛想提醒她,就見得她整個人重心不穩,直接往後面倒去。
封子珩下意識地向前,抬手一把環住楚涼夏的腰,直接把人給拉了回來。
然
往回拉的力道有點大,楚涼夏一不留神,額頭撞到了他的肩膀,不由得「啊」地叫出聲。
封子珩順勢將她攬入懷中,然後拿起她有傷的右腿,將寬鬆的褲腳卷了起來。
映入眼帘的,依舊是一片觸目驚心。
膝蓋處的擦傷結了疤,可周圍的淤青卻沒有絲毫好轉,在白皙的皮膚上,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是前段時間教楚涼夏的時候,不小心給摔傷的。
但是,先前並沒有這麼嚴重。
「怎麼回事?」
封子珩冷下眼眸,擰着眉朝楚涼夏問道。
「拍戲的時候,又摔了一下。」楚涼夏弱弱地解釋。
既然是拍戲,就有很多不確定因素,她偶爾也會比劃個幾招,不過這次是有個新人演員不注意,直接把她給推倒了。
於是,傷了膝蓋。
人家不是故意的,而且摔的又不嚴重,她就沒跟封子珩說了。
「疼嗎?」封子珩有火沒處發。
「還好。」楚涼夏實誠道。
就是看着有點兒恐怖而已。
鬆開她,封子珩站起身,直接出了門。
楚涼夏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果不其然,見到封子珩拿着醫藥箱走了進來。
在這方面,封子珩的技術極其熟稔,先前楚涼夏多次摔傷的時候,都是封子珩幫她處理的,於是,這一次楚涼夏也乖乖地坐着,任由封子珩幫她上藥。
「那我什麼時候能鍛煉啊?」
見封子珩處理完,楚涼夏又來了一句。
看了眼她期期艾艾的眼神,封子珩微微凝眉,倒也沒有為難她,直言道,「兩天後。」
楚涼夏這確實是小傷。
事實上,這點傷落到其他人身上,封子珩都不會在意。
養幾天就好了。
正因為是楚涼夏,他才上了點心。
不過
既然楚涼夏想,也沒有強行限制她的行動。
一聽到她的回答,楚涼夏頓時鬆了口氣。
她站起身,「幾點了?」
「十一點。」
「那我去看下劇本。」說完,楚涼夏就朝一旁走去。
見她急着轉身,封子珩一抬手,直接揪住了她的後領。
把人又給拎了回來。
「我去洗個澡,希望我出來的時候,能看到你睡了。」封子珩低眉,朝她說道。
「為什麼?」楚涼夏不明所以。
「因為我睡眠不好。」
封子珩理所當然道。
楚涼夏:「」
她要不要照顧一下失眠症患者?
估摸着封子珩的理由是瞎編的,但楚涼夏也沒有跟他爭辯,好脾氣的聽了話,乖乖爬上了床。
封子珩見她躺下後,才拿了衣服去浴室。
楚涼夏的煩心事雖然不少,可畢竟心放的寬,所以,一般很少有失眠的時候,躺下沒多久,睡意便席捲而來。
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連續幾天,楚涼夏都待在封家。
封子珩和封子琛要去上班,很少有在家的時間,跟封帆基本沒有任何共同語言,而且封帆也忙着應付芮雪。
於是,楚涼夏有點無聊,在跟長輩們搞好關係的同時,就順帶拿了罪的劇本,有事沒事就在房間裏看看。
結果
這麼一看,就徹底陷進去了。
不得不承認,景天辰是個很有眼光的人。
自他入圈以來,每一部影視作品,都可以稱得上是精品。
傳聞中,他選中的劇本,都是經過層層刪選,最後要自己看一遍,才能夠決定的。
雖然這人脾氣古怪暴躁,但就工作態度這方面,絕對是值得認可的。
罪這個故事,屬於編劇原創,準備拍成電影。
情節緊湊,全篇緊張感,驚險而刺激,一環扣一環,強大的佈局,每一個人物的發展和結局都感人肺腑,甚至有很多能讓人反思、思考的點。
楚涼夏被故事吸引了。
難怪,吳瑋會再三強調,讓她最起碼看完這個劇本。
罪由三個小故事組成,但這三個故事都是銜接在一起的,楚涼夏扮演的是一個小故事裏的女主人公。
中間的一個故事,也是起到貫穿前後兩個故事的重點人物。
劇本有點厚,可楚涼夏閒的沒事,每天都會看一遍。
不可否認,她確實為這個角色、這個劇本行動了。
只是
為什麼偏偏是景天辰?!
楚涼夏對他,可算是避之不及。
這個劇本煩惱了她好長一段時間,一直到封帆離開封家、回到部隊,她跟封子珩回了水雲間,封子珩教她練習幾個格鬥工作,她才從這個劇本中脫身出來。
跑步、健身、學習格鬥,佔據着三分之一的生活,但是疲憊感持續一整天,她壓根沒心思去思考別的。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來到11月底。
閒在家裏的楚涼夏,開啟了追浪跡江湖這部劇的歷程。
江湖傳奇在11月22日確定播出,楚涼夏是衝着給子濯希捧場去的,結果最後就顧着看劇情和演技了。
在這部劇中,子濯希的演技
簡直是突飛猛進。
雖說景天辰的要求很嚴,但確實交給了子濯希不少東西。
只是,她為這部熱播劇的着迷,卻成功的引起了封子珩的不滿。
「怎麼又看?」
晚上八點,封子珩端着杯牛奶過來,將其遞給了楚涼夏。
那詢問的字眼裏,帶着非常明顯的不爽。
「追劇啊,」楚涼夏理所當然地回着,然後將牛奶接過來,興致勃勃地邀請道,「你要一起看嗎?」
「」
封子珩嘴角狠狠一抽。
她真是
忘了上次怎麼咒罵景天辰的了?!
「對哦,你沒看先前的劇情。」
喝了口咖啡,楚涼夏忽然想到什麼,恍然大悟道。
「所以?」封子珩揚眉。
「要不,你把先前的都看一遍?」楚涼夏眯着眼詢問道。
「沒興趣。」封子珩臉色成功地黑了。
「好吧,」楚涼夏聳肩,笑眯眯道,「我跟你講一遍也行。」
封子珩:「」
將牛奶放到茶几上,楚涼夏眼底笑意未退,暗示道,「裏面有我的戲哦。」
她當然知道封子珩不想看到景天辰
哦,當然,也不喜歡她追景天辰演的劇。
不過,她追的是劇,而撇開一切不談,景天辰確實是個很好的演員,優秀的演員參與,劇本和劇組都有質量保證,像她這種喜歡追劇的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只是,她給封子珩安利這部劇,還是因為她自己參與其中。
雖然是個很醜的老太婆,但是,並不影響她演技的發揮!
封子珩的臉色果然好轉,頓了頓後,問道,「第幾集?」
「快結局的時候吧。」
楚涼夏估摸着說道。
具體的,她也不清楚,得看剪輯。
「播到了再看。」封子珩淡淡道。
視線在電視屏幕上掃過,無意中瞥見景天辰那張特寫的臉,便煩躁地皺了皺眉。
「真不看?」楚涼夏朝他坐近了些,循循善誘地問。
「不看。」
封子珩堅持原則。
「很好看的哦。」楚涼夏繼續勾引。
斜眼看他,封子珩不爽挑眉,「有我好看嗎?」
「」
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楚涼夏忍住笑意,細細地打量着她那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
最後,非常賞臉地搖了搖頭,「沒有。」
就這一張臉,她能看一輩子啊。
本就是傲嬌地一問,得到楚涼夏如此肯定的回答,封子珩倒是驚訝一頓。
半響,封子珩攬住她的肩膀,「明天搬家。」
「明天多少號?」楚涼夏立即驚了驚。
「28。」
注意到她的反應有點大,封子珩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沒想,楚涼夏及時站起身,匆匆朝臥室走去,同時還丟下一句話,「你等等,我去看下黃曆。」
「」
封子珩臉色一變,眉宇間縈繞着黑氣。
他沒聽錯的話,楚涼夏說的,確確實實是「黃曆」兩個字。
黃、歷。
很快,楚涼夏抱着黃曆走出來。
「明天可以搬家。」
走至封子珩跟前,楚涼夏晃了晃手中的黃曆。
「坐。」封子珩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順手關了電視,神情也顯得認真幾分。
「哦。」
納悶地應了一聲,楚涼夏懷裏抱着黃曆,老實地在他旁邊坐下。
「這些東西,誰教你的?」封子珩摁了摁眉心,有點頭疼地問。
哦
楚涼夏忽然意識到,他是想追究什麼問題了。
頓時挺直腰杆,楚涼夏神色正經起來,她一字一頓道,「師傅。」
「」稍作沉默,封子珩擰眉,「為什麼信這些?」
「興趣。」楚涼夏答得飛快。
「算命呢?」封子珩問。
「也是興趣。」楚涼夏認認真真地回答,然後,執着地盯着封子珩,「你不信命。」
「不信。」封子珩沉聲道。
「為什麼?」楚涼夏低聲問。
「不科學。」
「是的,很多人都覺得不科學,」楚涼夏有點失望,可一抬眼,卻絲毫不讓,「不過,這只是我的興趣愛好。」
「你的興趣愛好我不插手,但我不支持。」
封子珩眉目微動,卻正色道。
他對迷信算命一事,素來很反感。
縱然,楚涼夏算的很「准」。
可反感的事情,是不可能輕易接受的。
確實,楚涼夏的興趣愛好,沒有他插手的餘地,可是,既然他們倆要生活在一起,那麼,他想他需要告訴楚涼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是怎樣的。
緊緊抱着黃曆,楚涼夏卻出奇的冷靜,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封子珩,問:「這違背了你的理念?」
「是。」封子珩沒有遲疑地回答。
「我決定了!」
咬了咬牙,楚涼夏猛地站起身。
封子珩抬眼看她。
卻,見得楚涼夏斬釘截鐵道,「從明天開始,我每天給你算一卦,算到你相信為止!」
「」
封子珩懷疑,自己能被她給氣死。
「就這樣。」
楚涼夏丟下一句話,然後抱着黃曆回了臥室。
關上門,楚涼夏剛將黃曆丟下,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有點兒煩悶。
她的理智很清楚的告訴她,太多的人不相信「算命一說」,覺得這就是迷信,一口將其否定。
當然,她是不在意別人怎麼看的。
畢竟,自己的想法是自己的,她不能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人。
這也太蠻不講理了。
可,這個人是封子珩,他的直言否定,讓她有點不開心。
如果是她很喜歡的一件事,當然會希望自己喜歡的人,也支持。
最起碼,不會反對。
但眼前的結果是,她跟封子珩在這件事上,是站在完全對立面的。
她埋頭思考了下自己任性的程度,可再如何意識到自己「蠻不講理」「無理取鬧」都不能抑制住「給封子珩算命,讓他承認事實」的念頭。
最終,理性表示屈服。
心裏的小惡魔勝利。
楚涼夏抓住被子的一角,在床上打了個滾,整個人都包裹在被子裏。
在她堅定信念的時候,臥室的門忽然就被敲響了。
她從被窩裏探出個腦袋。
片刻後,她爬了出來,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去將門給打開。
封子珩果然還站在門口。
身姿筆挺,立如青松,眉目溫柔,俊朗如斯。
「先喝牛奶。」
將手裏快冷了的牛奶遞過去,封子珩神情里隱隱帶着些許無奈。
確實沒有想到,楚涼夏會因為這件事,而鬧這麼大的彆扭。
「不喝。」楚涼夏偏過頭,不去看他。
「真不喝?」
封子珩微微靠近,聲音里略帶蠱惑的語氣。
「不喝!」一挑眉,楚涼夏開始堅定起來。
封子珩垂下眼帘,有點無奈地看她。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封子珩說話。
掀了掀眼瞼,楚涼夏小心地朝旁邊看去,卻忽然見到一抹黑影壓下來。
封子珩靠近她耳畔,緩緩道:「再不喝我親你了。」
「啊?」
心下一驚,楚涼夏下意識偏過頭來。
由於離得太近,楚涼夏唇畔滑過他的臉頰,輕輕的,令人心驚肉跳的觸感,她心兒亂跳,猛地朝後面後退一步。
然而,一隻結實的手臂,卻摟住了她的腰,直接把她拉到了懷裏。
雙唇被壓住,楚涼夏的眼睛猛地睜大,卻跟封子珩的視線撞上。
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着,一雙深邃不見底的惑人雙眸里,映着驚慌的容顏,甚至那雙睜得很大的眼睛。
楚涼夏在那一瞬間,徹底的懵住了。
封子珩毫不猶豫地加深了這個吻。
被迫迎合的楚涼夏,有點笨拙,還有點的不甘心,不一會兒,大腦一片空白,霸道而溫柔的氣息似乎將她包裹,呼吸也隨着時間的推移,一點點變得困難。
過了很久,封子珩才鬆開她。
新鮮空氣灌入,楚涼夏深深呼吸着,又羞又惱,沒好氣地踩了封子珩一腳。
啊啊啊!
哪有這樣的?!
簡直,簡直
啊啊啊,要氣死她了!
被她狠狠一踩,封子珩卻似乎不痛不癢,反而還心情不錯的樣子。
「把牛奶喝了。」
將一點未灑的牛奶抬起來,封子珩直接將其送到楚涼夏的唇邊來。
他力道有點重,楚涼夏雙唇又紅又腫的,可莫名的,卻愈發的誘惑人。
「你」楚涼夏深吸一口氣,把牛奶強行拿過來,氣憤地罵了一句,「流氓!」
罵完,心裏總覺得不解氣,又補充了一句,「不要臉!」
如此罵完,楚涼夏才開始喝牛奶。
不曾想,封子珩卻雙手環胸,倚靠在門邊,非常正經道,「我親我老婆,這是合法的。」
「」
楚涼夏差點兒一口牛奶噴他臉上。
她家正直冷峻的兵哥哥呢?!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
將牛奶喝完,楚涼夏氣呼呼地將杯子塞他手裏,「從今天起,我們開始冷戰!」
說着,就打算關門。
但是,剛抓住門,門就被封子珩抬手擋住了。
「不看劇了?」封子珩倒是不急不氣,非常平靜地問她。
「明天看!」楚涼夏沒好氣道。
「搬家呢?」
「搬!」
「早餐誰做?」
「你!」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冷戰?」封子珩非常疑惑地問。
「」
楚涼夏氣鼓鼓的瞪着他。
啊,真是氣死了!
「好了,早點睡。」
封子珩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髮,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
這丫頭生氣的樣子
還挺可愛的。
楚涼夏氣得差點跺腳。
冷戰!
必須冷戰!
抬手將人強行給推了出去,楚涼夏氣惱地丟下一句「明天給你算命」後,就強行關了門。
封子珩無語地看了眼緊閉的門,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空杯子,然後直接去了廚房。
上次被景天辰強行增加曝光度,楚涼夏都沒有這麼生氣。
但是,不管她再如何生氣,一倒在床上,就情緒全無地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起來,所有暴躁的情緒,清掃而光。
迷迷糊糊中洗漱完,她才忽然想起昨晚的事,頓時整個人沒懊惱死。
她都忘了自己要生氣的事了
抓了抓頭髮,楚涼夏在客廳里看了看,發現封子珩不在後,便偷偷摸摸地往臥室走。
「早。」
剛走至臥室門口,封子珩就從書房走了出來。
並且,一如既往地朝她打招呼。
「早」
下意識地想回,可一個字說到一半,楚涼夏忽然想起什麼,然後將後面的音節收了回去,推開臥室的門進了屋。
同時,還故意地摔了一下門。
砰的一聲響。
封子珩卻莫名地笑出聲。
這樣子跟個鬧彆扭的小孩似的。
楚涼夏在房間裏待了一段時間。
在這期間,她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下。
家具之類的,婚房那邊都有,水雲間這邊也是經常會回來的,所以只需要帶點衣服就行。
收拾完之後,她還拿出三枚銅錢來,特地給封子珩算了一卦。
唔
血光之災。
但是,無大礙。
楚涼夏分析了下卦象,然後迅速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封子珩剛將早餐端上桌。
剛想喊人,就見楚涼夏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但,直覺發現眼前這個楚涼夏,有點不對勁。
楚涼夏安分地坐在自己常用的位置上。
然後,抬眼,神秘兮兮地看着封子珩。
「你今天有血光之災。」
楚涼夏一字一頓地道。
封子珩:「」
好想讓她先有血光之災
臉色黑了黑,封子珩裝作沒有聽到,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微微眯眼,楚涼夏還真不把他的忽略放心上,一邊吃着早餐,一邊坐等封子珩的「血光之災」。
由於要跟封子珩「冷戰」,楚涼夏不再主動跟封子珩說話,封子珩主動給她遞紙巾之類的,她也是默默接受,反正一聲不吭。
封子珩也由她了。
鬧就鬧吧。
在家呆了這麼久,沒憋出毛病就是好的了。
於是,楚涼夏這點小鬧,在封子珩看來,純粹就是在家待久了,需要找點事來發泄一下。
「十點搬家。」
放下碗筷時,封子珩提醒了她一句。
張了張口,本有一大段話想說的楚涼夏,最後還是忍住了,來了一個「哦」,然後就起身,將碗筷端進廚房洗了。
洗好碗筷,楚涼夏就去了書房,把一些筆記本和電腦準備了下。
她計劃再買一個電腦,這樣就可以不用搬來搬去了。
畢竟,她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電腦才能完成。
但想了想,她決定不花這個冤枉錢了
直接給凌西澤打電話。
「三爺,我需要個電腦。」
楚涼夏直接開口。
凌西澤倒也沒說什麼,似乎習慣了,直言道,「把型號發過來。」
「好。」
楚涼夏笑眯眯地應了。
隨後,她搶在凌西澤掛電話之前,率先來了一句,「對了」
「什麼?」
「你早上給你算了一卦」
「打住!」凌西澤及時制止她,「我今天還要談生意,你晚上再告訴我。」
「」楚涼夏無語凝噎,半響後才道,「跟生意無關的。」
「沒事,我不介意你當馬後炮。」凌西澤輕描淡寫道。
「謝謝你守護我神算子的聲譽。」楚涼夏沒好氣地磨着牙。
「嗯,我是站你這邊的。」
凌西澤話語說的懇切,可語氣卻極其應付敷衍。
深吸一口氣,楚涼夏決定不跟他計較,轉移話題問道,「我的書呢?」
「什麼時候搬家?」凌西澤問。
「今天。」
「下午讓人給你搬過去。」
「不行,沒誠意,」楚涼夏哼了哼,「得你給我送過來。」
「那得晚上了。」
「哦,那順帶吃個晚飯?」楚涼夏隨口一問。
「待會兒把菜單發你。」凌西澤正經道。
楚涼夏:「」
還真是不客氣了。
不過,都讓凌西澤這麼折騰了,楚涼夏也就心裏吐槽一下,心裏卻在盤算着晚上的菜單。
跟凌西澤閒聊幾句,楚涼夏便掛了電話,然後問了下子濯希的情況。
子濯希表示晚上很忙,但不介意過來蹭一頓飯。
楚涼夏跟她約好時間,然後結束通話。
在書房裏收拾好東西,楚涼夏搬着筆記本電腦回房間,關在房間的時候,順帶給封子珩發了條信息,講了下晚上凌西澤和子濯希要過來一起吃飯的事。
封子珩回了個「好」。
楚涼夏放了心,便打開筆記本,去補昨天因生氣而沒看的兩集江湖傳奇。
等她看完,時間也差不多十點了。
封子珩準時過來敲門。
「走了?」楚涼夏拉開門,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僵硬點兒。
「嗯。」
封子珩點了點頭。
「等我一分鐘。」楚涼夏忙道。
見她轉身進了門,封子珩也直接跟了上去,淡淡地問,「有什麼東西?」
視線在房間裏一掃,卻意外落到開着的電腦上。
屏幕正是江湖傳奇的頁。
注意到景天辰的那張臉,封子珩皺了皺眉,冷冷地收回視線。
「兩個箱子。」
隨口回答着,楚涼夏走至放到床邊的箱子旁。
話音剛落,她還沒來得及去拿箱子,就見到封子珩把她的箱子拿了起來。
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應該挺重的啊
楚涼夏暗自嘀咕了一句。
不過,見他提的輕鬆,楚涼夏也不客氣了,拿了一個包和筆記本,然後就跟在封子珩身後出了門。
封子珩自己的行李箱,先一步放到了後車廂,所以只需要幫忙拿楚涼夏的行李就好。
事實上,兩人都是一切從簡的人,行李都少得可憐。
無非就是點衣服,外加工作相關的物品。
一上車,楚涼夏刻意地坐在了後座。
封子珩對此,一言不發。
只能由她
殊不知,楚涼夏生怕自己破功,不小心就跟封子珩「和好」了。
有關算命這件事,堅決不能退讓!
於是,一路沉默寡言地來到了新房清山別墅。
這一個月來,是楚涼夏第一次來到清山別墅。
大概的裝修,她事先就知道了。
一進門,裏面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所想的,沒有什麼變化。
可以說,幾乎一模一樣。
封子珩的一切意願,都是按照她的想法來的。
察覺到這一點,楚涼夏意識到對封子珩的那點惱火愈發的淡了,她有點煩躁地往樓上走。
不過,這一次,純碎是在生她自己的氣。
簡直莫名其妙。
這年頭
生個氣,也很為難麼?
手裏提着的是她的行李箱,就一個裝衣服的行李箱,另一個太重了,她提不動。
就直接交給了封子珩了。
封子珩提着兩個行李箱,緊隨其後。
但,剛上二樓,封子珩就喊住了她,「你的房間」
「怎麼了?」楚涼夏停了下來,回過頭,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跟我的合併了。」封子珩淡定地解釋。
「」楚涼夏驚愕地睜大眼。
好了,這下有生氣的理由了。
題外話
明天的更新,暫定,嗯,暫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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