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
南風把前幾天埋的那支簪子又挖了出來。
挖出來後,先把上面的塵土拍掉,再用抹布仔細地把盒子擦乾淨,然後再拿回房間。
已是夜深人靜了。
她把簪子放在油燈前,那簪子透過光,發出一層圓潤的光澤,甚是漂亮。
隨後,她又把簪子放回到梳妝枱的抽屜里,再用原來的絲布仔細地包起來。
熄了燈,南風躺回到床上。
不知為什麼,原本一顆心空落落的,像是有許多縫隙,風從縫隙里吹進來,冷颼颼的。
可自從知道事情經過後,南風的心仿佛又被一股溫暖的感覺填滿了。
她前段時間恨野哥不肯透露真相,為了她的清白說要娶她。
現在,她莫名又覺得野哥很偉大。為了不讓她失望難過,他把那麼齷齪的事都給承認了下來。
猶記得那夜他的聲音低低的,卻也十分堅定:「南風,明天我上你家提親!」
而那一晚,她好像把話說得太重了。
南風翻了個身,心想要不要明天去找野哥道個歉,哦不,應該是道個謝。
……
翌日。
南風慢慢走到周二爺家。
到了院子門口,卻又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其實她心裏也明白,道歉也好,道謝也好,野哥心裏都不會太在意,他或許只會輕輕地點點頭,再應一聲:「恩。」
正好周二爺家的院子裏靜悄悄的,似乎家裏沒有人。
她便想,算了,改天不小心遇到的時候再跟野哥說好了。
想到這,南風便轉身往回走。
然而一轉身,卻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人。
「冬冬?」南風看到站在風裏亭亭玉立的周冬冬,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很久沒有跟她講過話了。
年後的播種、插田,阿秋和胖丫他們全都過來幫南風,就是周冬冬沒有來。
周冬冬當然不能來幫南風,她要是來,不被她爹娘罵死才怪。
南風朝周冬冬走過去,又朝她笑着打了聲招呼:「冬冬,好久沒見你了,你最近在忙什麼?」
那周冬冬卻是白着南風,仿佛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南風心裏已明白了七八分,肯定是她爹娘在背後說自己什麼壞話了,讓周冬冬不要跟她玩,見面就繞得遠遠的。
既然周冬冬不想理自己,那南風也不強行在這裏站着了,免得熱臉貼在冷屁股上。
卻不想,周冬冬倒先開口了:「昨天是你把我爹娘綁樹上的?」
既然周冬冬這麼問,那南風就知道了,她和周冬冬友誼的小船就此打翻了。
周冬冬只信眼前看到的、聽到的,讓她相信自己而不相信她的爹娘,這是很難的事情。
南風說:「你為什麼不回去問問你爹娘,我為什麼把他們綁在樹上,我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別人欺負我在先,我就不會這麼忍回去。」
周冬冬「哼」了一聲:「不就是因為我爹娘知道你跟劉昌的事嗎?但是這事野哥已經來過我們家了,還把我們家的水缸都砸了,可你呢,還有完沒完?」
南風驀地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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