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的表情已經沒有特別大的變化了。
該悲傷,該痛哭的時候,早就過了,現在不過傷疤重揭,可他已經懂得怎麼去保護傷口了。
南風把手搭在野哥肩膀上,輕輕地替他撫着。
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正知道他內心究竟有多痛,他看着任何時候都波瀾不驚的表面,卻是經歷了這麼多常人無法理解的經歷。
野哥直到這時也沒有回應皇帝的話,卻是轉過身去,把臉上的假皮用力撕下去,恢復他原面的面目。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是的,我是南宮野。」
皇帝再次看着他:「我以前沒有見過你,但是我聽南宮將軍提起過你,他一直說,你是他的驕傲,若有一天他不幸死在戰場上,那他也不怕,因為他身後還有你,只有你替代他。」
「義父太看得起我了,」南宮野說。
「那麼你呢?你怎麼想?是要代替你義父上戰場殺敵,還是要繼續把自己埋沒在市井之上,從此只做一名凡夫俗子?」
野哥卻是抬起頭,淡淡地看着皇帝:「如果我能左右我義父的生命,那我倒是寧願他也是一名凡夫俗子,起碼他還能活着。」
起碼,不至於死在奸臣手裏。
「也就是說,你還是選擇繼續當你的夏野,而忘掉了你的真正身份是南宮野嗎?」皇帝問,「這可不是南宮將軍原來的期盼,我知道你擔心自己遭遇南宮將軍那樣的待遇,可是我可以正式跟你承諾,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了,我絕對不會那樣的事情再發生在你身上。」
緊接着,皇帝話鋒一轉,那雙眸子裏閃出一絲深不見底的東西:「再說,你難道不想再見到你妹妹,南宮妮妮了嗎?」
「妮妮?」
「南宮妮妮?」
南宮野和南風同時開口。
南宮野看着皇帝:「妮妮還活着?」
「對,是朕悄悄找了個死囚把她換下來了,她還活着,」皇帝淡淡地道。
「我要見她!」
皇帝看着野哥,那裏那一抹幽深依然沒有散去:「朕,只能向你保證,南宮妮妮她還活着,朕不是想用她來威脅你,可朕也是為了全天下的百姓着想,南宮愛卿,朕向你保證,待大順的胡人被趕出了大晉的那一天,就是你跟南宮妮妮兩人的團聚之時。」
野哥的身子坐得筆直,拳頭也握得很緊。
南風看着他,她覺得這個皇帝做人太不厚道,野哥不願意上戰場還不是因為自己的義父以莫須有的罪名被砍了頭,現在野哥不向他討債都好了,還好意思讓野哥再去戰場,換成她,她也不樂意啊,因為野哥根本不信任這個朝廷。
現在這皇帝還好意思用野哥的妹妹來威脅他,這人可真是比秦坤多疑,估計也是受了秦坤的影響。
現在野哥依然坐着不動,也沒有任何回應,應該是還沉浸在南宮妮妮還在世的巨大衝擊中,那種想見卻又見不到的急切心情,讓他既喜,又悲。
南風是越看這個皇帝越不順眼,他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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