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心想,反正米都是要買的,如果野哥不幫他扛,那大不了她自己扛回去就得了,路上應該會遇到一些騾車,到時搭個順風車就可以了。
於是她先進去挑米。
她喜歡吃香軟有嚼勁的,便挑了一袋一百文錢的,剛把米扛到門口,便看路的盡頭有一頭騾車往這邊趕來了。
騾車上有兩人,一個是趕車,另一個坐後面,正是野哥。
南風頓時開心地笑了起來。
……
把東西都搬上騾車後,兩人的負擔頓時輕了,只是沒有出清水鎮,街上人多,所以騾車跑得很慢。
南風忍不住夸野哥:「你真有辦法,這車子哪裏弄來的啊?」
「租的,」野哥說。
「那租金多少?」南風在心裏盤算着自己剩下的銀子,只剩一點點了,不能再亂花了。
野哥說:「已經給了,我反正也是要坐車回去的,索性把你帶回去!」
南風心裏又是一暖,這種助人的方式真是恰到好處,讓她覺得挺舒服的。
……
騾車出了清水鎮牌坊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天邊彩霞紅彤彤的,美不勝收。
路上行人漸漸少了,南風和野哥坐在騾車上,裏面挺擠,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的臉。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兩人之間明顯默契了很多,也親近了不少,而當南風看野哥時,發現他的目光是肆意的,大膽的,她不由地把臉轉到一側。
換成以前,她不擔心有人盯着她看,但現在臉上的膿瘡還沒有好,她不免有些自卑。
雖然野哥也長得醜,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覺得他其實挺有魅力的。
也就是坊間所傳的:主要是看氣質吧。
正扭頭看着一旁的風景,野哥卻突然把一塊暗紅色的布料遞到她面前,南風頓時愣了愣,這不正是她在布店看中的那一匹嗎?
「咦,你買的?」南風問。
野哥平淡地說:「我去找騾車的時候,那賣布的老闆娘叫住我,說三尺十文錢,我看划算就買了。」
「那便宜了一半啊?」南風欣喜地說道,卻又疑惑地問:「那她當時為什麼不賣給我呢?」
「可能見天黑了吧,都要打烊了,能賣出去就賣,做生意都是這樣的,」野哥說得挺誠懇。
南風接過那匹布,喜歡得不得了,「那……我下次還你錢。」
野哥又是點點頭。
晚霞漸漸退去,而車上卻有一股異樣的情愫在滋生。
南風覺得心口熱熱的。
不過,這一股情愫很快就被前面那一伙人所沖淡了。
正是莫文軒他們,騾車壞在半路上了,一伙人正在路邊着急呢。
經過他們時,南風讓車夫停了停,再對着莫文軒那幫人喊道:「咦,你們不是在趕路嗎?怎麼不走了?」
鐵蛋沒好氣地嚷道:「還趕什麼路,車都壞了。」
「噢?車壞了?我就說吧,讀書人要注意口德,別動不動就搞人身攻擊,這不,報應現在就來了,」南風甚是得意的樣子。
鐵蛋不耐煩地看着南風:「傻丫頭幫不上忙就趕緊滾,別在這裏礙手礙腳。」
「我們當然要滾,不過不是人滾,是車軲轆滾,你們的車軲轆想滾還滾不了呢,」南風憋不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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