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嫌我是女流之輩,看不起我啊?」南風調侃道。
「倒不是,就是村子裏沒有女的上山打獵,有些佩服你的想法,」野哥倒沒有阻止南風。
「那我是開創了大平村的先河,成為第一個上山打獵的村姑了,」南風笑着說。
在野哥面前說話,倒是一點都不約束,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野哥的目光看着前方,目光似乎透過前方的山山水水,看到了一個未知的遠方,爾後,他淡淡地說:「其實,也有許多女子打獵的。」
「噢?她們在哪裏呢?」
野哥不說了,他只看着南風:「你要真有興趣,我可以教你。」
「那真是太好了。」
聊到這裏,野哥又閉口了,只管往前走。
南風只好跟在他身後。
野哥住在村子東邊,從曬穀場到他家要穿過半條村子。
路上,仍有不少扛着稻穀來納公糧的村民。
大平村就兩百多戶,很多都是互相認識的,經過的人看到野哥和南風都會投來異樣的目光,但是沒有人跟他們打招呼。
在村民們的眼中,野哥和南風就是奇葩一樣的存在,可有可無吧。
直到經過村東一個圍欄,冷不防便從裏面潑出一盆水出來,幸好野哥警覺,他猛地拉了南風一下。
南風沒有一點防範,身體踉蹌了一下,突然就撲在了野哥身上。
而野哥的大長手臂攬着南風的肩,手臂十分粗壯有力。因為是夏天,野哥身上只穿了一件短馬褂,所以南風貼着他的胸口時,她能十分貼切地感覺到他結實的肌肉,硬邦邦的。
如果不出意料,他應該是有八塊腹肌的。
一個駝背的人,也能練出這樣的腹肌?
那盆水從兩人身邊潑過,兩人身上絲毫沒有濺到半點水花。
而野哥也在這個時候放開了南風。
接着就聽到一個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老不死撿回來的醜八怪啊,怪不得我的洗腳水不長眼,這不,潑偏了。」
這女的頭髮凌亂,面相極為刻薄,正是周二爺的大兒媳王氏。
王氏這大嗓門一喊,住對門的二兒媳陳氏也出來了,那陳氏還背着一個男娃,看到野哥,陳氏也咧開嘴罵:「聽說沒有,那老不死的今天讓醜八怪去納糧,就報了一家兩口人,看來我們又要被村里人嚼舌根了,說我們不孝順啊。」
「呵,」王氏也接話了:「既然那老不死的留着四分田,那以後他就自個種地唄,將來送終不找我們就行了,有個醜八怪就行了。」
「醜八怪,你可要守緊那老不死的了,他一死,田地照樣是幾個兒子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
兩個女的越罵越難聽,南風都看不下去了,她正要開口替野哥說話,但野哥突然伸手擋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吵。
然後野哥再自顧地往前走。
身後那兩個女人的聲音漸漸遠了,南風這才問:「她們那樣說你,你都不生氣嗎?」
野哥淡淡地問:「生氣又能怎麼樣?跟她們吵架?比她們罵得更難聽?結果呢?」
南風思忖一會,覺得也是。
即使吵贏了又能怎麼樣?他們一樣不會再贍養二大爺了。
南風覺得野哥挺能忍耐的。
前面再拐個彎,就到野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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