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計劃要離開他了!
軒轅默眉心直跳,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阿景!」
「在呢,不用那麼大聲,我沒聾。」景皓依舊淡淡的,喝着他的酒,似乎,這只是一件很尋常的事。
「你們走了,就不回來了,是不是?」軒轅默啞聲問。
景皓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他放下酒杯,看着軒轅默,緩緩點頭:「恩。」
「」
軒轅默看着他,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你也不要太傷心,也許我們還會回來的。」景皓嘆息,實在不忍再傷害他。
如果,能治好邪盅,那他就送她回來成親。
如果不能。那就永遠不能再見了。
因為他也不知道,變成神靈傀儡的時候,他們會是什麼樣子?
楚七也好,他也罷,都不想在軒轅默面前,變成那個醜樣。更不想,連累了他。
「阿景,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
軒轅默耷拉着腦袋,整個人都頹廢了下去。
從來沒有覺得這樣委屈過。就連母后死時,他被趕了帝都,都沒像現在這樣般委屈過。
多少年了,他們患難與共,終於熬到功成名就,他們卻要離開了。還是用這樣殘忍的藉口
為什麼?為什麼?
「老默,帝王之路,是孤寂之路。你應該明白。我們,誰都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
「別說了!」
軒轅默猛的站起來,動作太粗魯,打翻了景皓的小酒桌,琥珀色的液體在地上流泄,散發出凜冽的酒味,隱隱,還有一股白梅的味道。
景皓果然不再說,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離去。
可惜了這一壺好酒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大清,宮裏宮外就響起鞭炮聲,一戶接着一戶的鞭炮聲。
新年如此喜慶。
軒轅默站在窗外,看着屋裏的那個人心頭酸澀。
帝者政務繁忙,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早朝。過年是難得的假期,原本,他應該懷抱佳人一起醒來,再幸福的賴個床什麼的。結果,當了皇帝的第一個新年,是他一個人度過的。
一夜,孤枕,難眠。
楚七也沒怎麼睡着,她知道他昨晚去找景皓了。景皓肯定也告訴他,他們要走了。
一想到要離開他,心裏就一揪一揪的疼。
他的目光那麼灼灼,燙得她都躺不下去了。索性起來,看着他:「你都知道了吧?我要了。」
「只是因為李曉霞嗎?」軒轅默問。
楚七不語。
「如果我,殺了她呢?」軒轅默問,手無意識的緊握成拳。
「哎!」楚七長嘆一聲,幽幽的看着他,「殺了她,你心裏一輩子都會有那道坎。」
「楚七!」
軒轅默吼。
難得他連名帶姓的吼,是真的動氣了,忍無可忍了。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你不公平!」
楚七的心,軟了下去。
「我會回來的,你相信我。我們只是分開一段時間,如果到那時,你還愛着我。我就嫁給你,好不好?」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回天機派,找師父,讓師父來斷生死!
「不好!」軒轅默怒吼,「我不管你怎樣,總之年初六就是我們的婚禮!」
「軒轅默」
「如果那天你不出現,我就娶別人。」
軒轅默說罷,扭頭就走。
他怕再不走,他會做出傷害她的舉動來。
清蘭被嚇得不輕,好一會兒,等軒轅默的身影不見了,才走出來,苦口婆心的勸:「皇后娘娘,皇上他是愛您的,您就不要再和皇上置氣了好不好?」
「清蘭,你不懂」楚七垂眸,一滴淚滑下來,她顫抖着抬手,按住心臟的位置,「我這裏,也好痛好痛啊!」
「所以啊娘娘,別再鬧脾氣了」
「我必須要走。」楚七搖搖頭,「清蘭,我幫我簡單的收拾一下吧!」
清蘭:「」
「他說了隨我怎樣,你難道還要攔我不成?」
「清蘭不敢。」清蘭嘴上說着,手上卻沒有動。
楚七自己開始收東西。
一收東西,她才發現,她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為她準備的!連月事帶都有一堆!
心,更痛了。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如果,沒有邪盅
如果。沒有如果!
她和他在一起,隨便一次擦槍走火,都能害了他!
用力咬咬牙,她簡單的了收了一個小包袱,便挎着包袱去找景皓。
景皓已經準備好了,看到她來,還有她紅紅的眼睛,於心不忍的揉揉她的頭:「決定了嗎?要不要再想想?」
「走吧!長痛不如短痛。」
「那年初六」
「如果師父能治,我就一定會趕回來。如果不能治,就,相忘於江湖吧!」
「恩。」
兄妹倆走了。
軒轅默站在高樓上,遠遠看着他們的身影,心在滴血。
她終於,還是選擇了離開。
「楚七!我給你五天時間!年初六!」
他的吼叫含了靈力,迴蕩出好遠好遠。
楚七前行的步伐頓了一頓,然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軒轅默的心,陡然空寂了下去。像是被人帶走了一般
暖閣,李曉霞剛流了孩子,身體虛弱,又罵了大半夜,這會兒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軒轅默的聲音,她陡然驚醒。
「外面出什麼事了?」
伺候她的小宮女搖搖頭:「不知道。」
「我聽到默哥哥的聲音了,你扶我出去看一下」
「皇上有令,小姐只能待在暖閣,哪裏都不能去。」
「滾!這裏你大還是我大?既然你是伺候我的,就得聽我的。」
李曉霞掙扎着下床,抬手就給了小宮女一巴掌。小宮女挨不過,只得扶着她去暖閣的院牆下。
正巧幾個宮人從牆下經過,正在議論剛才的事。
「哎,皇后娘娘這是和皇上吵架了吧?」
「不知道啊,婚禮近在眼前了,還離家出走!」
「胡說什麼,皇后娘娘是要回天機派,過幾天就回來了」
「是嗎?但願吧」
李曉霞聽了,當下兩眼放光,抓着小宮女追問:「楚七走了?是不是?」
「好像是,奴婢聽到的,和小姐聽到的一樣啊」
「太好了!」李曉霞鬆開小宮女,喜上眉梢,「看來我這個孩子,流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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