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 第78章 寒心

    頭一次見着自家總是精神滿滿的小主子竟疲累成這個樣子,貪狼心裏頭只覺着莫名一緊,忙蹲下身道:「主子趴上來吧,屬下背着您回去」

    這麼高強度地爆發了一通,胤祺幾乎已乏到了骨子裏。偏那剛咬破了的舌頭又疼得不想說話,微抿了唇略一猶豫,便自暴自棄地放鬆身子伏在了貪狼的背上。

    「主子且合眼安心歇一會兒,咱這就回去。」

    貪狼將胤祺穩穩地負在背上,背着他朝宮門外走去。東宮裏頭能打的都趴在邊兒上哀嚎去了,一時竟也無人敢攔阻,連敬帶畏地望着這二位殺神出了宮門才敢動彈,一個個連滾帶爬地衝進了寢殿內:「太子爺」

    「滾出去,一群沒用的廢物東西!」

    太子這時候才覺出自個兒的狼狽來,羞惱地吼了一聲,連踢帶踹地把這些個沒用的下人轟了出去,自個兒頹然地坐在桌邊怔怔發呆。

    那個叫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弟弟,竟是就那麼在他的面前吐了血啊

    是確實被那些刺客傷着了,還是身子竟已弱到了這個地步?太子茫然地望着自己的雙手他當真希望這雙手沾上自個兒親弟弟的血麼?他明明就只是想奪回自個兒想要的東西罷了,可是為什麼那個弟弟一站在他的面前,就好像無論如何都恨不起來了?

    他說他是真把自個兒當了二哥,說他甚至寧願出宮不礙着自個兒的眼。雖然語氣毫不客氣,對自己下手時也半點兒都不曾留情,可那些都是自家人才會有的置氣跟惱火不像是東宮那些個只想從自個兒身上撈好處的官員,也不像是虎視眈眈盯着他那些個兄弟,那樣恨鐵不成鋼似的語氣,卻是實打實的在為了自個兒着想那個蠢弟弟,居然還敢跑過來訓自己派刺客派得不專業,也不怕自個兒以後學會了,他連小命都保不住。

    太子忽然用力地抬手擋住了眼睛,苦澀地笑了兩聲心裏依然是恨着的啊。還是存着怨氣兒,還是無論如何都不甘心,可這一份深切的恨意跟怨念,卻已徹底沒了可安放的地方

    「太子爺」

    身邊傳來東宮的屬官小心翼翼的聲音,仿佛還隱隱帶了些惶恐的忐忑:「萬歲爺,萬歲爺來了」

    太子的呼吸猛地一滯,臉色瞬間蒼白,猛地站起了身道:「你說什麼?皇阿瑪什麼時候過來的?」

    「萬歲爺原本在翊坤宮來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們這兒鬧的動靜太大了總歸眼見着就要到東宮的門口了,梁公公剛遞話兒進來,傳太子爺前去迎駕呢」

    做的時候不過是憑着一股子意氣驅動着的狠勁兒,如今被罵了一通反倒清醒了過來,心中便生出了難以自制的後怕。太子用力地攥緊了拳,焦躁地起身來回踱了兩步,咬着牙大聲道:「還不快給孤收拾利索了動作快點兒,叫他們也都進來,把這屋子收拾收拾!」

    眾人手忙腳亂地忙活了一通,總算是勉強將一切收拾得立整了,又都跟着太子上東宮的門口齊齊跪好候着御駕。夜裏的風已很涼了,將太子最後的幾絲醉意也盡數吹散,只覺着仿佛周身都不住地泛着隱隱的寒意,咬着牙低頭跪在地上,忐忑地迎候着顯然來者不善的康熙:「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明黃色的衣擺停在了眼前,卻始終沒傳來半點兒的動靜。太子不安地跪了半晌,猶豫着抬頭瞄了一眼,卻忽然像是被凍住了似的,有刺骨的冰冷氣息打心口蔓延開,將他毫不留情地裹在其中。一顆心漸漸地沉了下去,最後只剩了一片苦澀的無力與絕望。

    他終於明白了,究竟什麼叫做不知足曾經叫他倍覺不耐煩的那些個責備中帶着期望、隱忍里藏着關切的目光,如今卻已盡數都尋不到半點兒的蹤跡了。在那一雙眼睛裏頭,有震驚,有痛心,也有失望,卻已尋不見一絲往日熟悉的溫度。

    太子的身子再度伏得低了些,幾乎已用上了最恭敬的大禮,將自個兒的額頭抵在冰冷的石階上:「皇阿瑪」

    康熙忽然在他面前半蹲了下來,單手將他上半身輕輕扶起。太子急促地喘了幾聲,怔怔地望着面前那一雙仿佛無比陌生的眼睛,喉間幾乎已泛上難以自制的哽咽。卻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見康熙清冷得仿佛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胤礽,你記着胤祺他是你的弟弟,也是朕的兒子倘若他出了什麼事,朕今生都不會原諒你,明白嗎?」

    太子忽然猛地打了個寒戰,本已漸漸回暖的胸口終於徹底地冷了下去,連眼底的光芒也一寸寸熄滅,只剩下一片近乎絕望的死寂。他忽然覺得自己仿佛無比可笑,卻又無論如何都擠不出挑起嘴角的力氣,只是靜靜地抬起頭,迎上了康熙帶着失望的冰冷目光:「皇阿瑪您也覺着,兒臣是真想弄死五弟麼?」

    康熙的手忽然猛地顫了顫,沉默着偏過頭緩緩起身。太子卻依然跪在地上,不依不饒地望着他,神色似哭似笑,眼底卻已是一片晦澀不清的冰冷漠然:「您知道嗎,才剛兒五弟來兒臣這兒,把兒臣揍了一頓他說兒臣太蠢,說兒臣不該在這個時候,還叫皇阿瑪為了這些個事兒操心他罵了兒臣好一通話兒,好聽的難聽的,為了自個兒撒氣的,為了兒臣好的可他罵了這麼多,到最後甚至都吐了血,也從來沒有一刻覺着過兒臣是真想要他的命」

    「你說什麼?!」康熙心中一緊,一把將他扯起來厲聲道:「他什麼時候吐的血,朕怎麼不知道!」

    「就在剛才,就在兒子面前您還是趕緊去看看他吧。」

    太子仿佛並不意外康熙的反應,只是微垂了眸冷笑一聲,望着康熙轉身便匆匆離去的背影,又不急不緩地淡聲道:「皇阿瑪,連五弟都相信我不會真下手要他的命為什麼您就不信呢?」

    康熙的步子仿佛略略頓了一頓,卻終歸仍是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太子怔怔地望着他上了轎子,望着這一行人消失在暗沉的夜色裏頭,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悽厲刺耳,幾乎要將這一片壓抑深沉的夜色狠狠地撕開一個口子。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在最後的時候叫他明白什麼叫絕望,每次都是明明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可以拉住他的手,卻偏偏在那一步之遙的地方棄他而去。為什麼就不信他呢明明他也是做兒子的,為什麼皇阿瑪就寧肯相信那些個捕風捉影的證據,都不肯相信他?

    「你去查查那幾個混賬東西除了聽過孤的吩咐去難為老五,還跟誰說過話,聽過誰的令。」

    垂了眸對着身邊的護衛寒聲開口,太子的眼底泛過一絲狠辣的寒意,又冷笑了一聲道:「不信就不信吧,孤也本就沒指望着能辯駁得乾淨可孤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給人背這麼個罪名。查清楚了之後,不必來回報,直接殺了吧。」

    「喳。」

    那護衛低低應了一聲,快步隱沒進黑暗裏。這一宿天色陰沉得很,看不見幾個星子,連月亮也慘慘澹淡得叫人心裏頭跟着憋屈。太子仰頭望着那被雲翳掩着的寡淡月色,不知站了多久,才忽然怔怔地笑了一聲:「原來我竟一直都是恨錯了人麼」


    一路小心翼翼地使上了輕功快步趕回來,等貪狼將自家的小主子背進了漱芳齋,胤祺卻已是睡得有些昏沉了。

    「主子醒醒,咱換了衣裳再睡。」

    貪狼將背上的少年輕輕撂在榻上,一手扶穩了他的背,放柔了語氣輕聲喚着。胤祺卻只是覺着身上乏得很,怎麼都不願睜眼,貪狼只得衝着守在房樑上的廉貞使了個眼色,小心地替着胤祺解開了衣裳的盤扣。連哄帶勸地幫他把身上的衣物撤了下來,又接過廉貞遞過來的寢衣替他換上,壓低了聲音道:「廉貞,主子今兒累着了,你過來診診脈。」

    「可算是想起來讓我診脈了」

    這些日子被開發出了無數附加技能的廉貞悻悻嘆了一聲,卻也迅速整肅了神色,半跪在榻前捏了胤祺的腕子。凝神振了半晌,神色竟隱隱顯得有些發沉,又斟酌了許久才道:「少主肺脈上是兒時受的傷,如今已牽連着心脈受損,若是尋常少年,只怕長到這年紀已藥不離口了可少主卻又偏偏自小修習過精深內功,至今仍苦練不輟,故而幾乎顯不出來什麼,只是比旁人容易累些,也容易着病。尤其這大悲大喜情緒激動時,心脈激盪,內陰外邪最易趁虛而起」

    「好了好了,少在這兒背醫經了,就直說主子現在有沒有事兒就是了。」

    貪狼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小心地攬着胤祺躺在榻上,又仔細地替他蓋好了被子。在暗淡的燈光下頭,少年的唇上竟像是不帶什麼血色似的,蒼白得令人心驚。仍帶着稚氣的眉宇間因不適而微微蹙起的紋路,也平白的顯出幾分無力跟虛弱來,叫人心裏頭莫名的覺着隱隱不安。

    「眼下眼下我也不好說。少主方才顯然是被氣着了,卻又尚可自持,還不至到那極端激憤難抑的情形」廉貞一時也覺頗有些為難,噎了片刻索性自暴自棄道:「大抵就是就是總之你別再煩他了,叫他好好睡上一覺,好壞總得明日再看脈象才能定論就是了。」

    「」貪狼一時語塞,猶豫着望了望那個仿佛睡得並不安穩的小主子,終於還是難以放心就這麼離開,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回你的房樑上頭蹲着去,我再陪主子一會兒。」

    廉貞向來懶得費勁兒爭辯,聞言也不過是撇了撇嘴,便騰身窩回了房樑上繼續守着。貪狼又靜靜地在榻邊守了一陣,胤祺這功夫卻已自個兒緩過來了些,只覺得喉嚨里乾澀得厲害,迷迷糊糊地睜眼喚了一聲:「貪狼?」

    「主子,怎麼了?」貪狼俯身應了一句,見胤祺自個兒撐着身子想要坐起來,忙抬手將他扶穩了,又扯過一旁的軟枕來叫他靠着:「主子可是要什麼?屬下這就去拿。」

    「有水沒有渴得慌。」

    胤祺揉了揉眼睛,懶洋洋地放鬆了身子靠在軟枕上,微眯了眼打量着那一點朦朧暗淡的燈火:「貪狼你殺過人嗎?」

    貪狼正往茶杯裏頭倒着水,便冷不丁的聽着了這麼一句突兀的問話,怔了片刻才無奈地垂了首苦笑道:「主子屬下若是沒殺過人,也就不會有資格在這兒護着主子了。」

    「多摻點兒涼水渴得厲害,等不了那燙嘴的。」

    胤祺望着他的動作,隨口囑咐了一句,又怔怔地出了半晌的神才繼續道:「我才剛兒做了個夢明見那個叫流雲踏死的刺客,還有上回的那四個亡命徒追着我,向我索命」

    「再怎麼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又是頭一回主子是菩薩心腸,一時受不了也是自然的。」

    貪狼捧着那一杯水回到榻邊,微垂了眸溫聲應了一句。胤祺卻是苦笑着搖搖頭,接過那杯水一飲而盡,又輕嘆了一聲道:「我哪裏算得是什麼菩薩心腸硬說的話,不過是有那賊心,卻沒那賊膽罷了。我也知道他們死有餘辜,只是那畢竟是斷在我手上的人命,是我親手了結的,心裏總覺得憋得慌」

    「主子,這筆賬是不能這麼算的。」

    貪狼忽然搖了搖頭,側身坐在了榻邊,認真地望着胤祺緩聲道:「照這般說法,那劊子手豈不是活不下去了?生死不能論形表,而該論因果。刺客行的本就是苟且之事,欲害他人之命,若是因此而死,殺死他的便正是派他行這齷齪苟且之事的人至於那個親手了結他性命的人,不過是這輪迴天道手中握着的那柄刀罷了。一個人死了,自然該怪害他死的人,又怎麼能怪殺他的刀呢?」

    胤祺怔怔地聽着他的話,許久才忽然輕笑出聲,微垂了眸緩聲道:「你這說法,聽着倒是跟耍賴一般了」

    「耍不耍賴的,咱也不過是圖個自個兒的心安罷了。」

    貪狼見他臉上總算又見了笑意,卻也暗暗鬆了口氣,替他掩了掩蓋着的被子:「主子,可還要喝水麼?」

    「不了,胃裏堵得慌。」胤祺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杯子遞還給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正要倒下去接着埋頭大睡,外頭卻忽然傳來一陣急得幾乎火上房梁的腳步聲,還不待屋中的人反應過來,房門便已被人一把推開。

    「萬歲爺,阿哥興已歇着了」

    梁九功氣喘吁吁地從後頭跟着跑過來,話音卻在見到房門大開時戛然而止。康熙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一雙眼緊緊地盯着面前那個臉色蒼白得嚇人的孩子,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那句話來,只是急喘着啞聲道:「小五兒,你」

    「皇阿瑪怎麼了?」

    胤祺茫然地抬起頭,掀了被子由貪狼扶着就要下榻。康熙卻已快步過去將他一把按住了,緊張地盯着他,一隻手緊緊地扣住了他的腕子:「不准瞞着皇阿瑪你可有哪兒覺着不舒服?朕這就傳太醫過來」

    「皇阿瑪皇阿瑪,兒子好好的呢,這是怎麼了?」胤祺被這突如其來的架勢鬧得一頭霧水,話說得急了便又碰着了舌頭上的傷口,疼得止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康熙蹙緊了眉打量着,見他雖然臉上沒多少血色,中氣卻仿佛尚足,雙目也仍算有神,這才略略鬆了口氣,咬了牙沉聲道:「朕剛去了東宮,聽太子說說你竟被氣得吐了血」

    ??

    胤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時竟覺着很難把吐血跟今世的自己聯繫在一塊兒雖然前世在觀眾們奇特的審美下沒少咬過血包,可那也都是假的,最多是為了增添點兒悽美的效果,順便往上拉一拉收視率罷了。這輩子自個兒身子是弱了點兒,可也畢竟是全胳膊全腿沒病沒災的,上哪兒就能輕易被氣吐血了當他是周瑜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胤祺也只好毅然地把這個鍋擱在了太子的身上,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皇阿瑪,兒子覺着二哥他可能是喝醉了,或者是叫兒子給打蒙了」



第78章 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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