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非常想死嗎?
陳觀水握緊了拳頭,站在馬路對面一家民房的隱蔽角落。
如何不能有恨?
就是在剛才,自己親手殺了那四十個可能威脅到程蕾安全的敵人,用他們的死去寫一個大大的恐嚇,然後自己靠着速度,從附近的一個地下水道的入口逃過了警察的圍捕。然後自己在三百米外重新爬上地面,隨機選了一個小區、一棟樓、一個房間。撬開門,砸暈門裏面的一個被留在家裏學習的高三女生,很高興的一邊用着她家的浴室沖洗着自己身上的血跡和污泥,一邊隔着窗戶看着遠處的那一幕警察亂成粥樣的鬧劇。
真的很熱鬧啊。
女孩的爸爸是一個警察,身材很不錯,和自己現在的差不多,他的制服自己穿上身正合適。
女孩也很漂亮,凹凸有致,房間裏面整理的很清爽,帶着一種女孩子的青草氣息。
閒來無事,陳觀水還坐到她的座位上,翻看着她的複習資料。原來這個女孩子今年的高考考砸了,現在正在復讀中。但是雖然多了一年的學習時間,腦子裏面當是不清醒的地方還是不清醒,正在繞着數學裏的知識點在轉圈。
所以陳觀水助人為樂,拿起筆就在旁邊的一張紙上給這個無辜被自己砸暈的女孩寫起複習綱要。一邊翻看着她前面做過的那上百張的試卷,一邊翻看她的那些教科書和課外習題集。難得有一次重新溫習高中知識的機會,也難得自己現在有大腦超頻這個金手指可以利用,陳觀水飛速的把各種紙面上的東西掃描進大腦,然後分析提煉總結出了眼前這個女孩子的缺點。她喜歡的知識點,她不喜歡的知識點,她喜歡的思考邏輯,她忽視的思考邏輯,她處理整張卷面的習慣,她對待數學這門功課的認識,甚至連她的一些心理習慣都被羅列了出來。很快,一整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陳觀水對她的建議。
思路突然清晰的像在高速路上狂飆兩百邁,手速快的可以一分鐘寫出兩百字,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久違了講台的老師,找住了機會把自己的感想統統發泄出來,拿起粉筆就在發神經病。
真爽。
然後一桶冰水迎頭澆下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惡寒從未知的遠處吹過來,感覺裏面像是會有一件對自己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但是,卻根本感覺不到源頭。在自己的感覺裏面,程蕾現在安全的不得了,因為剛才突發的槍戰就在她的賓館不遠處,而現場遺留的痕跡全部都指向她的前男友,所以她迅速被轉移,直接被送去了戒備森嚴的東海市警備區司令部大院。
那麼在東海這個城市,還能讓自己感覺到這種惡寒的人是誰?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被程蕾帶到東海來的自己的父母。
但自己怎麼才能站在他們的面前?自己怎麼才敢站在他們的面前?
十年前,自己離開海州,發誓要混出一個名堂,帶上很多錢,帶上一個很好的女人,風風光光的回到他們的面前。前面四年的奮鬥,自己一直在上進,自己積攢下了很多錢,自己認識了很多女人,自己從這個城市裏面學習到了很多。那個時候,自己每一年都會抽出時間回那個鄉村去看看他們,去陪陪他們。那個時候他們的臉上都是對自己的驕傲,總是在說讓自己不要再玩,讓自己早一點收心,早一點成家,早一點找個好女人,生個孩子,真正的穩定下來。不管是能不
(本章未完,請翻頁)能在東海這個城市停留,還是不得不返回海州,在他們的眼睛裏面,只要自己能夠好好的生活,那就是比一切都重要。
但是,六年前的選擇,自己不會後悔。程蕾這個女人,也是自己的真愛。做下的那些事情,自己從來沒有猶豫。除了五年前那個雨夜裏,那個死在自己手裏的無辜的女人。所以自己沉淪,所以自己逃避,所以自己再沒有返回家鄉,所以自己差不多已經忘記了上一次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是什麼模樣。
但是這並不妨礙一點。陳觀水可以對着這個世界發誓,可以用最莊重的姿態去發誓,如果誰膽敢傷害到他們,那自己必定會把所有的敵人從這個世界上殺掉。
真正的殺掉。
哪怕把腳下這個城市全部毀掉,自己也不會再顧忌。
陳觀水穿好了房東的警-服,從電視櫃裏翻出了一把十幾個備用的鑰匙。下樓,打開車庫,推出一輛摩托車,帶上備用的頭盔。頭盔是東海警方標配的藍白色,紅色的兩個警察大字塗在正前方。摩托車上豎着一個警-燈,打開,一晃就開出了小區。
標準的警察出勤的樣子,穿着帶有明亮警-徽的警-服,騎着警察的摩托車,陳觀水一路順風,一直開過了大橋。路上遇到執勤的警察,揮一下手就過去了。越向前,越是能感覺到那種惡意的古怪。說是對自己有危險,卻沒有一種殺氣;說是對自己沒有危險,但陳觀水能感覺到如果自己不能在一個時間節點之前到達那個地方的話,說不定就會有一個很可怕的反轉,突然間就可能會他們造成傷害。
很奇怪。
但是等到看清了現場,陳觀水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一輛加長黑色奧迪,一共六個人。一個杜草昧,一個葉飛揚,一個司機,一個女秘書,一個保鏢,還有一個女人被留在車裏,但她的狀態很特別。
陳觀水在很遠的一個地方停下了摩托車,潛入一戶民房,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偷了一輛很舊的自行車,帶着一個舊草帽,和奧迪前後腳的到達果園的門口。陳觀水沒有出去,就站在馬路對面的一個民房陰影裏面,看着對面。
自己的父親還是那麼喜歡顯擺,喜歡相信別人,喜歡聽別人說好話,喜歡和別人吹牛。自己的母親還是那個樣子,喜歡自己動手去種菜。只是兩個人現在都有點老了。
自己的父親,還是喜歡那些幾塊錢一包的廉價煙,總是戒不掉。自己的母親,自己寄了很多錢回去,她還是喜歡穿那種小花布的衣服。說起來,兩個人今年都已經六十多歲了。好像是以前聽程蕾說,爸爸他肺不是太好,媽媽的眼睛現在差了很多。
那邊的杜草昧在許下每個月一萬五千塊的工資之後,又拿果園園長的職位來引誘對面的老男人。反正說的都是好話。那邊果園的工人也把杜草昧要的一束二十七朵黃玫瑰送了出來,杜草昧才笑着和身邊的老男人告了別。
因為在馬路對面,有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帶着草帽,遮住了臉,但一身精悍的肌肉卻分明可見。這個男人走到奧迪旁邊,伸出手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留在轎車旁邊的葉飛揚看見了陳觀水刻意遮住的臉,也看清楚了陳觀水冷靜如冰的雙眼。他被陳觀水眼睛裏面的殺氣震住,一直到了陳觀水坐進了車廂才回過了神。但就是回過了神,葉飛揚也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杜老大在那邊和人閒聊,從上車就沒有看一眼
(本章未完,請翻頁)下面報上來的情報,而葉飛揚卻是所有的東西都看完了的。但是也正是因為全部看完了,所以葉飛揚才最真切的明白眼前這個穿着普通農家衣服的男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血手屠夫。
四十個人,在陳觀水出現之後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面全部被殺。用監視小組的話來說,除了地上的那些重傷的添頭,剩下的二十一個目標竟然是被陳觀水在短短的六秒鐘裏面殺光的。視頻裏面,陳觀水迅如奔雷、快如閃電,那驚天一拳,還有一種一往無前、刀劈華山的氣概,隔着屏幕都能讓觀看者不由自主的心寒。一股冷風,從視頻上陳觀水的渾身血腥從吹來,吹散了葉飛揚心裏哪怕一點點的僥倖。
杜老大,你這一次真的玩大發了!
陳觀水刻意避開了那兩個人的視線,心中冰冷,等着那個清瘦中年男人上車。如果不能給自己一個說法,說不得今天在這輛車上的所有人,都得死。而且那些所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人,也都得死。哪怕是被軍隊圍攻,被坦克炮轟,被導彈轟炸,哪怕是被綠色人海淹沒,哪怕是舉世皆敵,我也會殺出一個頭緒來。
如果殺十個人,仍然會有人冒犯我,試探我。那麼如果我殺十萬人,還會有人來冒犯我,試探我嗎?
杜草昧捧着黃色玫瑰花束,輕快的走向奧迪車。他的步子很輕快,葉飛揚的手在抖,莫秀竹的腿在抖,司機在抖,副駕駛座上的保鏢也在抖。他的臉上還掛着微笑,可是其他人連死的心都有了。
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才能真切明白面對陳觀水,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四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勇氣跑到哪裏去了,就像被連着從頭澆下十桶冰水一樣,所有的肌肉都在痙攣,所有的骨骼都在發軟,甚至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說不得,陳觀水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擰斷他們的脖子,而他們連反抗的動作都沒有辦法做出來。
陳觀水很生氣,非常的生氣。腦海裏面的那種感覺第一次,一種超越一切的憤怒在緩慢燃燒,一種堅決如同高山拔地而起。有一道虛空中的大門,被自己一拳砸開。
如果這個社會認為我有罪,那麼我就摧毀這個社會,重建屬於我的世界!我想要看看,我身體上面發生的改變,究竟能夠在這個唯物主義的世界裏面,做到一種什麼的極致?
是一顆核彈頭?
是一拳擊碎高山?
是一拳砸斷長江?
還是一拳砸碎地殼?
或者自己可以一拳砸碎腳下的這顆藍色的星球?
狂放而無所顧忌的瘋狂想像,就像是從天空淋下的億萬噸石油,讓陳觀水腦海裏面的那種感覺如同裂變一樣的劇烈爆炸開來。陳觀水不知道,如果自己一直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變成美國dc漫畫裏面的超人。
很有可能。
然後,杜草昧坐上了車,無視車廂里如同暴風眼一樣的龐大壓力,很自然的向着陳觀水伸出了手,「你好,我們第一次見面。陳觀水先生,我是杜草昧,我有一些話要和你說。我們先去一個特別的地方,我有一些特別的事情要告訴你。」
接着杜草昧探手把手裏的黃色玫瑰花束遞給了剛進車廂坐在對面的莫秀竹:「今天是你二十七歲的生日,這是我的生日禮物,祝你生日快樂!」
「我們去西邊的環城高速二號大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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