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的下着。
人,呆呆傻傻的走着。
死過人的地方是不吉利的,尤其是有些丟人的地方。董小姐和他的情郎攜手離去了,撐着油布花傘,愛意甚濃的漫步於雨夜之中,配上滿地的血水,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留下了一個麻木前行的少年。
心如刀割般。
一個從奴隸堆里打滾打撲死命趴上來的婢女,為了獲得那榮華富貴,連身體都去出賣。與大家族的禽獸少爺行那苟且之事,傷風敗俗,枉為婦人,不知羞恥,活脫脫的一個想要上位的綠茶婊,為了當小三連命都不要,這樣的人大都該死!
但憑什麼她就該死,追求富貴有什麼錯!婢女那臨死前的話如同錐子般點點的扎在了少年的心口,他不知他是如何聽完了,他只知道自己欠了一個少女一份承諾,一份在世人眼中可笑骯髒無恥的承諾。
秦明在心中咆哮着:「天何其不公!」
女孩只想過上上等人那無憂無慮的生活,自己就想安安穩穩的過上大家族少爺的日子,平凡而並不光彩的理想,上天竟連這點願望都不給他留下。
自己最終是靠女人活了下來,或許整個秦府只有自己將活下來,靠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婢女的鮮血現在都在地上流淌着,自己竟連看都不敢去看一眼。
那是他今生的污點。
陰毒的看着前方,如同隱蔽在草叢中的毒蛇一般,秦明要為她報仇,能殺一個是一個。
秦家所謂的逃生密道只有一條,就在秦明的房間中,在燭光搖曳,血紅飄香的洞房裏。旁邊還蹲守着一名蒙面刺客,一身黑衣,蹲坐在房門前的空地上。拿着酒瓶,淋着大雨狂吞着烈酒,卻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若非小地圖上那鮮紅的亮點,秦明也萬萬想不到前方正有着這樣一個人。
而此時那刺客並不知道自己已被一仇恨昧了雙眼的落魄少年盯上了,自顧自的喝着酒,眼神還不斷的向四周掃視着,隨意的謹慎,看出是個武林老手。
狠狠的盯着對方,猜不出對方此時正想些什麼,是不是好人。但不妨礙秦明想殺了他,他也是殺小翠的幫凶,今日若不能將這小嘍囉殺掉,如何對得起那為自己這條賤命而命喪黃泉的少女。
而且,他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這裏,那男女生生虐殺婢女的聲音依舊迴蕩在他耳根,如鯁在喉,難以忘卻,不殺了那對狗男女,怎對得起小翠臨死前的哭嚎。
地圖上的綠點白點越來越少,只有幾處還有着些許點跡聚在一起,做着最後的頑抗,但眼看也撐不了多久了。秦明心中升起一股噴涌的怒火,在他看來,今日之禍都是那董家小姐引起的,那紈絝「秦明」惹出的禍色憑什麼讓他去還,而且那賤人還早已跟別人好上了,殺了自己親人。
小翠雖僅僅與自己有着露水之緣,沒有成婚,但在秦明心中卻早已當成了自己的妻子去看待了,憑什麼對方郎情我意,自己卻要抱着妻妾的屍骨苟且偷生,甚至連屍體都無法取走,就是因為那前方一直警示的蒙面刺客。
越是憤怒,越是憤恨,秦明也越發的理智。
緊緊的攥緊了手中的圓球,那是他唯一的機會與希望,復仇就從你這個無名小卒開始吧,今夜參與到這裏的人,我秦明見一個,殺一個!
暗器:朝孔雀
圓球狀,上有拇指大小的開關一個,內置淬毒鋼針數百,放出則如孔雀開屏,連綿不絕,殺人百步之外,絕無倖免。
這種暗器秦明手中有三個,若非秦鼎天的萬般要求,他也不會將這危險的東西帶到身上。不小心按了開關,死的就是他了,沒想到今天卻有了用處。
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圓球,雖說這暗器強橫無比,但卻是殺敵傷自的東西。暗器是用來殺人的,秦家也從不為暗器留下死角,殺了對方便會撿回一條性命,殺不掉死了便是死了。
正常的朝孔雀是球形的,秦鼎天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其改為了橢圓狀,而且將其中的毒針換成了迷藥,只不過威力也小了很多,只有一次必中的機會。
踮起腳尖悄悄的靠近了那埋伏着刺客的房屋,憑藉小地圖的監視,秦明一路避開了對方的視線,刺客看向自己時便趴着不動,回過頭去便緩緩爬行,竟如此逼近了對方身後數十米處。
就差一點了,秦明心中竊喜到,改版的朝孔雀射程短了些,這個距離能傷到對方卻無法一擊斃命。
那刺客正舉起酒壺,猛地向嘴裏灌了口酒水,神情甚是傷感,今夜血流成河,婦孺皆殺,讓他這正道人士大為不爽。但為了師門榮譽,必須要將這秦府上下殺個雞犬不留才行,除惡務盡,這樣才能己為之,人不知,門派的聲譽才沒有污點。
一想到這裏,這喝着酒的刺客有些戲謔的喃喃道「好一個人間正道,真是用人命生生殺出來的」
隨即耳根微動,眼神嚴肅了下來,低語道:「要怪就怪你投錯了胎罷!」酒壺扔向天去,站起身來,冷冷的看向秦明的方向:「閣下已離我不足二十步,我敬你秦家勇毅,莫要逼我動手」
秦明雖已小心謹慎,但那與地面的摩擦聲又如何能瞞的過那刺客的耳朵,周遭本就安靜的環境又靜謐了幾分,漫天雨水嘩嘩啦啦滴落聲聲如玉珠落地,很是清晰。
眼見是躲不開了,秦明怒喝了一聲:「動你逼」隨即便拔劍刺去,出劍的右手還不停的亂抖,連最基本的劍都拿不安穩。
那刺客不屑的冷笑了一聲:「真沒想到你秦府竟還有你這樣蹩腳的劍客,本還想饒你一命,不髒了我這雙手。你自尋死路,那便怨不得我了!」袖口微伸,一柄細長軟劍輕巧甩出,挽了個劍花,將周身的雨滴紛紛打落。
「一步,兩步,三步」秦明邁着粗糙無比的步伐向那蒙面劍客衝去,心中還默默的叨念着。
「嘭」的一聲
本欲出劍此殺秦明的劍客竟失聲笑了出來,雨天路滑,那落魄少年跑了幾步竟直接摔到在地,連走路都不會走,還想殺人!
「哈哈哈!你這廢物,秦府竟有你這種毫無武功的廢物,還」
唰唰唰,一串連續不斷激盪聲從少年摔到的地方傳來
劍客的笑聲戛然而止,眥目欲裂。眼前寒芒飛射,銀光點點,激起層層漣漪,密集的雨幕竟被生生撕裂開來,細劍抽護狂甩,發出咔咔咔脆音,在雨水中生出道道火花。
一陣寒芒飛過,劍客冷冷的持劍站在雨幕之中,濃霧將其身形淹沒,看不清傷勢如何,將劍身插在地上,冷冷的向秦明說道「秦家果真無無名之輩,這暗器叫什麼名字」
秦明靜靜的趴在地上,對那蒙面劍客的話語充耳不聞,默默的舉起了另一個橢圓形的物件,拇指輕按除惡務近!
那劍客死了,秦明還將他的頭顱割了下來,那頭顱還怒目圓睜,死不瞑目,秦明將他的長髮打了結,掛在了洞房的正門上,順着雨水還稀里嘩啦的躺在熱血。
洞房裏面一片狼藉,在床鋪上還留有男歡女愛的痕跡。上面靜靜的躺在一個青銅令牌,很是古樸大氣。秦明默不作聲的將那令牌撿了起來,正面寫着「青」字,雲龍環繞,背面刻着「霍」字,還隱隱透着血光。
緊緊的攥在了手裏,秦明恨聲低語:「霍驚天!」
默默的轉動了一下床頭的龍首銅像,咔嚓咔嚓的聲響後,整個床鋪便翻滾了過去,露出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密道,漆黑,昏暗,還瀰漫着一股發霉的濕氣。
秦明不假思索的便縱身躍了下去,地圖上正有幾個紅點飛速靠近,他沒有多少時間了,連小翠的屍體都來不及運。恨罵了一聲: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順着滑道滾了下去,上面的洞口邊轟隆一聲合了起來,隨後落下一塊巨石,將整個滑道封堵了起來,秦明靜靜的坐了一會,還能聽到地面上的聲音。
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東西呢,我的繼位令牌!」
「霍郎,你看房門」有女子失聲叫道
「可惡!秦狗欺人太甚,給我追!肯定還沒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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