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詢儉解釋說:「當然是姐夫讓我這麼做的。 」
慕霏就站在陽台上,聽着手機那邊的徐詢儉耐着性子將事情的原委都說給自己聽:「那會兒姐夫讓我回來接手永慕的時候,我其實不是那麼樂意,你也知道我的志向不是這些,不過前段時間我媽身體不太好,可能是上半輩子做了缺德事,自從舅舅去世了之後,我媽就神神叨叨的,加上嘉芸的事,你也知道的,現在整天悶悶不樂的,我在這裏也是心煩,既然姐夫親自邀請我了,那我就不矯情了,不過我準備回來的時候,姐夫又臨時交給了我一個任務,就是讓我來a市,幫他洽談業務。」
慕霏大概是聽出點意思來了,「你說重點的,亦崢和你說過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讓我最近都在a市,這邊本來就有項目是要和東遠合作的,因為東遠之前就把永慕合併了,姐夫在永慕給我留了位置,我自然是有資格過來談業務了,他和我說,讓我最近都在a市,反正就是讓人覺得,我就是他。」
「其他的呢?」
「其他的,姐夫也不會告訴我啊。」徐詢儉說:「我倒是也問過,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說我不需要知道太多,反正就按照他說的做就好。這兩天我就一直都在a市,他這個手機,直接給了我,說是有電話就接,並且就裝成是他。」
頓了頓,又說:「電話倒是進來好幾個,別人也不可能一聽就區分出我和姐夫的聲音來,我就是沒想到表姐你會打電話過來。」
和之前慕霏設想的,也是不離十的狀態,她其實哪怕是有着1的篤定,知道肯定不可能,所以這會兒也談不上失望不失望的,只是心裏依舊是澀澀的,非常難受,「他有說具體的時間嗎?」
「沒有,表姐,你也不知道姐夫去哪了嗎?」
「不知道。」
「哎,欺騙我們家小美景,我心裏很有罪惡感。」徐詢儉開始在那邊貧嘴了,「而且讓我待在這裏,每天還要裝模作樣的,姐夫到底是去做什麼了?」
「不知道。」慕霏有些心煩,不想再多說,「先這樣吧,亦崢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他會回來的。」
不等徐詢儉再絮絮叨叨說些沒什麼意義的話,慕霏直接就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在了陽台一旁的枱面上,她雙手環胸,眺望着遠處,天氣竟是出奇得好,只是她的心情,在等不到他平安無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再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都無法扭轉她每日每夜,提心弔膽的壓抑。
亦崢,你到底是在哪裏?
你在做什麼?
你有沒有像我現在這樣……瘋狂地想着你?
※※※※※
俄羅斯,西伯利亞。
這個地方,一到冬季,漫長又寒冷。
放眼望去,空曠的地面上,都是皚皚白雪,雖是時常會有過來旅遊的人,但這個地方稍微偏僻一點的,都是鮮少有人進進出出。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一個看上去像廢棄工廠外表的房子,孤零零坐落在這裏,可等到你走近那工廠一樣的房子的時候,你才會發現,裏面層層首位,十分森嚴。
門口站着的,都是那種平常你在美國電影大片上才能夠看到的大兵,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襖,手裏卻提着一桿槍,因為周圍幾乎沒有任何的居民,他們站在這裏,只是為了防備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外來人,但一天二十四小時之中,也不會出現半個人影。
只是今天,仿佛是有了變動。
不遠處的私人飛機,漸漸降落的時候,原本周圍一切的安靜氛圍仿佛都被那巨大的轟鳴聲給劃破。
很快就有人從私人飛機上跳下來,為首的,竟是一個穿着艷紅色外套的女人,一張西方人的面孔,身段妖嬈至極,常年在這裏守着苦差事的大男人,這會兒難得瞧見有女人走來,手裏提着的槍都快要拿不穩。
不過緊隨着那女人之後出來的,卻是一張東方人的面孔,只是他也是穿着厚厚的外套,頭上戴着帽子,濃濃的鬍渣遮住了他半張臉,雖是看不清楚具體的五官,但那雙鋒銳的眸子,隨便掃過來一眼,都會給人一種壓迫感。
這邊每個月都會來幾個人,過來做交易。
所以等到專門帶着外來人過來交易的那張臉孔出現的時候,門口守着的人,自然就放下了戒備。
隔着一段距離,女人也並沒着急上前,這裏到底是冷,她顯然也不是抗寒的身體,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確定?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等你進去了之後,我就不能和你保證其他的了。」
原來她講的一口流利的法語,男人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他伸手攏了攏自己的領口,另一隻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掌心似乎是放着一枚小小的東西,此刻他緊緊拽着,「都已經到了這裏,你覺得我還會後悔?謝謝你。」
女人失笑:「有時候覺得你真是一個瘋子,一定要這樣嗎,其實可以想其他的辦法……」
「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可能會沒命的。而且隨時都會被發現。」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時刻謹記。記住我和你說的那些話了嗎?」
「我知道。」女人沉吟片刻,又是瞧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大門,嘆息,「好吧,算是我敗給你了,進去了之後,他們肯定會對你進行檢查,你的身份我都已經讓人給你提前準備好了,在這裏,只要不是被意大利和英國的那兩人發現,你肯定不會有問題,這裏的無線聯絡方式都是被切斷的,所以哪怕你不是這幅妝容,他們也未必會認得出你來,只是……親愛的,你從小養尊處優,現在要進去這樣的地方,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男人掀了掀薄唇,「我把這個當成是另一種挑戰,不需要再浪費時間勸我,10天的時間就夠了,記得和我裏應外合。」
那女人終於還是點點頭,欲言又止之間,最後忽然上前,一把圈住了男人的脖子,隨後就想對着他的唇吻下去,不過男人的動作顯然比她更快,臉朝着邊上一側,女人悻悻然,只能碰到了他的臉頰,還被男人蹙眉教訓,「你知道我不喜歡你這樣。」
「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卻只想着為你東方老婆守身如玉嗎?何況她還沒有成為你的妻子。」女人有些委屈地嘟囔,「我這次也是瞞着所有的人,要讓我哥哥們知道我幫着你做了這樣的事,他們一定會掀了我的皮。」
「這麼漂亮的皮,他們怎麼捨得?」男人半開玩笑,又不着痕跡推開了她:「你放心,事成之後,我不會委屈你。」
「和我睡一晚?」
「這個除外。」他沒有時間再浪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那女人這才一臉不情願,卻還是轉身對着剛剛跟着過來的另外一個人低聲說了幾句話,隨後那人就點點頭,便朝着那工廠走去。
女人還想說什麼,男人卻頭也不回,跟了上去。
她站了一會兒,實在冷得受不住,索性直接轉身上了飛機,心裏卻酸酸澀澀地暗嘆着——這男人對於自己來說,始終都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等他出來了之後,她一定會想辦法睡到他。
在中國,寒冷的冬天,那是北風呼呼吹在臉上,如是刀子一樣,但在這裏,那風吹在你的臉上,你不覺得是刀子,而像是沾了鹽水的皮鞭,啪嗒啪嗒,狠狠抽在你的舊傷口上,疼到麻木為止。
是真的冷。
男人穿着厚厚的軍靴,上前走的緩慢,插在外套口袋裏的手,始終都緊緊拽着,掌心的那枚小東西,是他現在唯一可以支撐下去的力量來源。
前面的帶路的,是個意大利人,門衛顯然是認識他的,上前的時候,在用他們的暗語交流着,男人並不是聽不懂,實際上他精通的是六國的語言,意大利語和俄羅斯語言也是其中之一,他們是在問,他是什麼人。
那人解釋說:「老闆親自交代,讓我帶過來的人,具體是做什麼的,他進去會和裏面的人交流。」
門衛似乎並不是很相信這人說的話,「老闆從來沒有提到過會讓一個中國人過來我們這裏。」
那人從口袋裏面取出了一塊小巧的東西,隨後遞給了門衛,那兩男人一看,竟是臉色變了變,很快就點頭,「可以進去。」
那人卻說:「他是過來記錄整個過程的,老闆的意思,大概10天左右,他就會走。」
門衛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拿出了鑰匙,隨後推開了那扇厚重的鐵門,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凍,裏面竟是更冷一些,是真的走進去的時候,連骨血都能凍住的那種冷,帶着男人過來的那人,這會兒早就已經在開門之前,迫不及待轉身走了,仿佛那裏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一開門就會衝出來把自己給吞噬掉一般。
門,緩緩在男人的身後關上,裏面充斥着的,是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道,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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