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真是一團糟,這應該是我最壞的預想了。零九
林奇提着自己從走廊外面摘下來的燈籠,小心翼翼的踏過散亂的鋪在地板上大大小小的碎石,他掀下自己帶着的兜帽,將散發着微光的燈籠湊到牆壁邊上,照亮這一片環境,眯着眼睛打量着這個滿是裂紋的人形甲殼。
它通過一把劍被固定到了牆上。
林奇已經確認了這個人形甲殼並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無論是怪物,或是人類,於是他踮起腳,勉強夠到了長劍的劍柄,將其從釘着的牆上抽了出來。
黑色的甲殼隨之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化為一地碎渣。
看起來只是一個空殼,裏面什麼也沒有。
林奇沒有理會地上一團已經毫無意義的碎渣,他只是自己的打量着這柄劍,試圖從上面看出一些為什麼這裏會變得一團亂的線索。
這柄劍只是一把普通的制式長劍,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
林奇撫了撫尚有些餘溫的劍身,其中有一截地方有着些許他還算熟悉的氣息。
這柄劍是艾登的。
一片黑暗的屋子裏滿是狼藉,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其他有意義的無物品了。林奇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這間屋子。
屋子裏的那些碎屑沒有蒸發。
走廊里燈光仍在,然卻已經有些明暗不定,燈內零星的小小火苗跳躍着,非常不穩定,就像是要隨時熄滅了一樣。
林奇看着空無一人的寂靜走廊,嘆了口氣。
這裏的火光已經不再明亮,但他仍舊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
他不確定德文是不是因為他殺死了惡身之後有了什麼變化,或是直接與惡身一起消亡所以現在的聚集點才會變成這樣。不過他不傾向於後者。德文不可能傻到不會知道如果惡身死亡自己也會死掉的後果。
大廳里原本艾登弟弟站着的位置什麼都沒有了,其對面,也就是艾登的位置則依舊保持着原樣,沒有什麼變化。林奇將長劍放回它原本放着的位置,然後繼續往外走。
既然這裏已經被毀滅了,那林奇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還待在這裏的必要,雖然這裏周邊的怪物被清理過一遍,但這裏殘餘的燈光指不定也許還會吸引來一些遊蕩的,沒有地盤意識的怪物。
說實話,他對艾登與德文兩人的下落也並不關心,林奇來這裏也只是想確認一下情況而已,能繼續待着,有個固定的基地固然很好,但現在的他也可以自己勉強為自己清掃出一片安全區域來,所以失去了一個歇腳的地方其實也並不算是什麼極其要緊的事情。
林奇打算再找一個地方,然後回到這裏搬一些補給就可以了。
「嘖嘖……」
重新戴上兜帽的林奇走在通往出口的走廊上,兩側所有的門全部都打開了,裏面原本關着的神經病瘋子怪物們也不見了蹤影。
要是他們都跑出去了的話說實話也是一個麻煩,林奇想着,而且保不準會有一些因為信仰了所謂主的瘋子們跑去原本怪物棲息的地方干出點什麼事情來,比如把它們喚醒之類的。
之前在過來的時候因為急着查探裏面的情況,沒有顧得上開門看看這一排的走廊裏面屋子裏的景象,現在也算是暫時沒有了什麼事情,所以林奇打算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挑幾間屋子看看。
還有就是印證他的另一個猜測。
「嗯……」林奇隨便進了一間屋子,然後就是失望了。
之前在屋子裏存在着的足以將一切都吞噬掉的黑暗消失了,提着燈籠的林奇在藉助微弱火光的照明下看到的小房間景象與自己之前住着的屋子差別並不大,只不過這一間屋子的床已經被什麼東西啃噬的破爛不堪了而已。
失去了黑暗的遮掩,未知的東西在面目漏出來了之後,其入眼的東西很可能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林奇將之前那種無法看透的黑霧歸結為德文的天賦,他聳了聳肩,從小屋子裏退了出來。
他記得之前看到過一個上吊的身影,不知道現在是否那個屍體是否還存在着。
林奇憑藉記憶找到了在他第一次來到這裏時見到的第一個老太太的房間,他記得就是在這間房子裏依稀看到的上吊身影。
屋子還是普通的屋子,只不過林奇可以通拿過手中的提燈看清在家具上,牆壁上的密密麻麻的劃痕,看起來應該是之前的那個怪物瘋子老太太留下來的痕跡。
房子的天花板處有着一個小洞,看起來應該是曾經掛燈用的,現在這裏卡着一根繩子,不過繩子上並沒有任何屍體。
林奇走進了點,看到了地上的一灘黑色的灰燼。
「死了的都會留下屍體。」林奇分析着,一隻腳踢了踢灰燼堆裏面什麼也沒有。
「如果剩餘的怪物活着的話,」林奇自語着,皺着眉頭:「不可能沒有任何的戰鬥痕跡。」
怪物在看到生人的第一反應大多都是撲上去,將其擊殺。
但是在有着活物的地方,大廳里並沒有什麼戰鬥痕跡,而德文的居所處雖然有戰鬥痕跡,也有艾登的長劍,但看情形也不像是兩人被怪物群逼到無路可走的樣子,畢竟那裏沒有他們的屍體,也沒有他們一路殺出來的痕跡。
「真是奇怪。」
不過只要這裏的物資沒有什麼大礙就好,至於其他的,林奇自己也算是無能為力。
他這樣想着,走出了陰暗的小房間,繼續向着走廊外的大門口走去,順便把手上的提燈也留在了裏面。
「真是沒想到,每一次我站在這裏都能碰到驚喜。」
林奇停住腳步,凝神看着門外的身影,這個身影給他的感覺非常危險。
「……麥克?」林奇這下吃了一驚,他看着站在門口的身影,感受着由對方身上仿若實質的惡意,手中不由得召喚出長劍:「你還活着?」
「也可以這麼說吧。「麥克臉上獰笑着,無數的黑線從他由衣服覆蓋着的身體裏如潮水般湧出,將整個入口覆蓋,仿佛無窮無盡,聲勢浩大:
「幸虧我又回來看了看,要不然咱們之間可差點就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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