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之霧 第九章 等待
在回去的路上不復之前一大夥人浩浩蕩蕩的熱鬧場景。幾個人在寬闊而又陰慘的街道上沉默地走着，偶爾還會有幾個孩子抽鼻子的聲音。
莉莉正在勸林奇放棄參加接下來的測試。
「那個測試每次都會死很多人，而且非常可怕！等會是可以放棄的，要不然你回家去吧，林奇！」通過測試的莉莉比之前開朗了一些，但此時的她正皺着眉頭為林奇擔憂，小聲地勸解着。
「你之前就是在一直害怕後面的測試嗎？」林奇反問。
「誒？」被反問的莉莉一副沒有轉過彎來的樣子，輕易地被林奇帶回了節奏：「是、是的！我沒有想到我能夠成為繼火者，畢竟當時我的姐姐也沒有成功。」
「你知道後面的測試是什麼樣子的嗎？」林奇又問。
「不知道。」小蘿莉慚愧的再次低下了頭。
這一回莉莉也不再說話，一行人沉默的回到了大廳。
大廳里站着三個人，他們很想然都注意到了動靜，往這邊看來。
之前的白鬍子老頭站在旁邊，中間站着一個看起來非常陰沉的黑髮中年人，兩個人都穿着長袍，不過沒有帶兜帽。離他們稍遠一些站着一個戰士打扮的長髮中年人，林奇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金毛獅王謝遜。
被三個氣場都很強大的人注視着的金髮少年有點小慌張，他慌忙對着他們一一行禮。
「查爾莫長老，寧越大人，西斯大人。」
三個人都點頭以作回應。
「這六個小孩里居然有兩個種子，比例不錯。」站在中間的寧越首先開口，他的聲音嘶啞低沉，喉嚨像是受過傷一樣。
「繼火者小朋友過來。」查爾斯笑眯眯的開口，招呼肯沃和莉莉過去。
「你是肯沃吧？」等到兩個小孩子走到他身邊，他又對着肯沃笑道：「說起來你的爺爺還拜託我，說如果你沒有成為繼火者就讓我強制讓你去參加附身者的測試呢，哈哈！你的爸爸也是好運，第一個孩子就是繼火者，不簡單啊！」
他一邊摸着肯沃的腦袋一邊兀自笑着，肯沃則一臉呆愣的樣子。
接着查爾莫又摸了摸莉莉的腦袋：「我為之前你姐姐的事情感到抱歉，這話我對你的父親說過很多次。但是現在，我為你感到驕傲，孩子。」
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忙着雨露均沾的老頭上時，中間的中年人開口了。
「那邊的幾個小孩！你們中間有沒有要留下繼續參加測試的？有的話留下，沒有的就可以回去了。」
他指了指金髮少年，示意他帶人走。
除了林奇的幾個小孩都有些不知所措，兩個男孩猶豫了一下都打算跟着少年回去，另一個小女孩則在自己哥哥的勸說之下也準備回去了。
林奇當然站着不動。
最後就剩下了林奇。
這大廳現在就剩下了六個人。站在差不多是眾人對面的林奇差不多承受着五道若有若無的目光，畢竟大家都對一個這么小就敢接受後面測驗的孩子有些好奇，但誰都沒有開口。林奇覺得自己有點承受不住了。
終於在等了一會之後一批又一批的人陸陸續續的開始回來，在守夜人的運作之下，該走的走，該留的留，大廳又變得的熱熱鬧鬧，直到最後一批不願意參加下一次測試的孩子離開。
現在林奇的身邊站着三男一女四個孩子，而繼火者種子則有七個。
「你們都是勇敢的孩子。」在安排繼火者種子離開大廳之後，寧越與西斯直接與他們離開了，現在對他們說話的又是查爾莫。
「現在你們跟着我先去你們要待一會的地方，學院會負責你們這幾天的生活，兩天之後我們開始測試。跟我來吧。」
查爾莫走在前面，林奇他們跟着查爾莫默默的走着，沒有一個人說話。
查爾莫帶着他們來到了一棟樓下，這棟樓就在他們走過的路上。
「女孩子選一間住，剩下的男孩子兩個人一間，最好都待在一樓，房子都是空的，裏面的吃的也足夠，你們去隨便挑一間吧！」
看着孩子們一個個進去，查爾莫捋着鬍子又補充道：「不要在外面亂跑！」
跟林奇住一間的是一個皮膚特別蒼白的紅髮少年。
房間不有兩張柔軟的床，中間還掛着一個鐘錶。
兩個人坐在各自的床上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紅髮少年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我叫雷夫，你叫什麼名字？」
「林奇。」
「你看起來比我小。」
林奇躺在床上，懶得回答，跟小孩子實在沒有什麼可說的。
雷夫卻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你也是家裏人硬逼着參加下一次測試的吧？我爺爺是附身者，但被黑霧的怪物殺了。家裏沒有職業者，兩代之內沒有出附身者或者繼火者就要被趕到外環區去，我前面的四個哥哥連初次測試都沒有通過，我也沒能成為繼火者，哎。」
雷夫嘆了一口氣，躺在了床上。
但這時的林奇卻被雷夫的一番話勾起了興趣：「在上城區住着的人還會被趕出來嗎？」
「上城區？」雷夫驚訝的重複着林奇說的話：「你不是內環的人？你怎麼先跟我們一起測試了？」
「我是被人帶過來的。」林奇含糊過去，繼續問雷夫整個城市的構造。
「你們住着的外環區，就是整個城市最外圍的一層，永恆之火的光很難燃燒到那麼遠的地方，你們是不是很難出門？」
「我們不怎麼出門。」
「哦，那可真無聊。內環區實際上就是永恆之火能夠籠罩到的範圍，基本上靠着繼火者們的火焰我們就能在外面行動了。」
「那我們現在這個學院就是在內環區嗎？」
「不是，我們現在待着的地方是整個城市的中心，這裏好像只有學院和身為火焰後裔的皇族。」
火焰的後裔啊，是不是跟天授神權一樣呢？林奇點點頭，基本上明白了整個城市的構造。這個叫雷夫的孩子看起來比較早熟。
「只有守夜人才能住進內環區，是這樣嗎？」
「守夜人的家族都可以在內環區住。要是只有能力者整個內環區得多冷清啊！」
「但是如果守夜人死了的話整個家族就得搬出去了？」
「唉，是這樣沒錯。」剛剛還在眉飛色舞給林奇增加知識的雷夫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掉：「如果我也沒有成功的話，整個家族就會搬到外環區了。外環區是什麼樣子。林奇？」
林奇看着天花板說道：「你基本上一輩子都會待在你的小屋子裏。」
雷夫哀嚎了一聲。
「你知道附身者是怎麼測試的嗎？雷夫？」林奇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雷夫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問爺爺他也不說，但很多人會死是真的。」
好吧。林奇嘆了一口氣，換個問題繼續問：「附身者跟繼火者有什麼差別？」
「我不清楚，不過我沒有見過爺爺用火焰。」
林奇想到了之前那個劍身上附着黑色火焰的戰士，同樣是附身者，看來這些人能力還是多樣化的。
林奇沒有再問問題，而被林奇問問題的少年也有些厭煩於解答了，兩個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屋子裏又重歸寂靜。
兩天時間在無所事事中很快就過去了，而在這兩天中林奇也逮住機會問雷夫很多問題。
這一天林奇被窗外吵鬧的聲音所驚醒。
雷夫站在窗戶旁邊，看到林奇醒來便興奮地叫林奇過來。
「林奇過來看！外面好多人！」
走向窗戶的林奇看着窗外密密麻麻走動着的小孩子，他們的穿着既破爛又單調。
是外環區的孩子。
「剛好兩天過去了，我們也就是這時候和他們統一一起測試吧。」林奇喃喃自語。
也就是說，這些決定繼續參加測試的孩子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他們應該也不會知道如果沒有成為繼火者，接下來的測試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砰砰砰。有人敲門。
林奇和雷夫回頭一看，門已經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一個中年黑髮女人。
「跟我過來，你們的測試開始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林奇和雷夫對視一眼。林奇可以明顯地看到雷夫臉上的驚慌與恐懼。
「走吧。」林奇開口道，率先跟了出去。
雷夫看到林奇出去，也下意識跟在他的後面。
「林奇，我們也許會死的，怎麼辦？」跟在他身後的雷夫帶着一絲哭腔。
不管怎麼樣，這些接受測試的人也只是些小孩子。林奇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也只能幹巴巴的安慰道：「放心吧，我們也有可能成為附身者。」
「你不害怕嗎？」雷夫問道。
這問題好像莉莉也問過，不知道她現在在幹什麼？
「我有點怕，但我應該能通過測試。」林奇慢悠悠的回覆。
在他前面的女人驚訝的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沒有見過這麼冷靜的小孩，尤其是他的歲數還這么小。
黑髮女人在把樓里的五個孩子都叫出來後，便帶着林奇他們向與皇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們停在了距離大廳主樓不遠的另一座建築前。
林奇仰頭看着這一座鐘塔式的建築。
大門慢悠悠打開。
孩子們一個一個的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