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封信。
信是被一根箭帶着射進來的,當時,辰御天就在房中。
利箭破空襲至,辰御天耳聰目明,只是一個轉身,便是將這跟箭羽抓在了手中。
他打開了箭上綁着的信,只看了一眼,便是嘆了口氣。
終於還是來了。
風雨天塔之會後,他就知道這封信一定會來。
因為風雨天塔之會,雖然最終因為雲聖的到來使朝堂和九龍府成為了最大的贏家,但是風雨天塔外的那一場賭鬥,卻給覆天教透露除了一條重要的破綻。
那就是他需要解藥!用來解除蠻國那幾位公主所中之毒的解藥!
這原本算不上破綻,如果那場賭鬥贏了的話。
但偏偏,那場賭鬥最終打成了平手。
於是,這個原本不算破綻的信息,成了覆天教新的佈局點。
辰御天嘆了口氣。然後帶着信離開了房間。
……
……
盜聖很鬱悶!非常鬱悶!
因為唐風玲對他這個許久未見的師傅的態度竟然不冷不熱,甚至還略微有些嫌棄。
就比方說今天早上,他好心好意卻她的房間叫她起床,然後自顧自地像她小時候那樣走進房間去幫她收拾起居,梳妝打扮。
誰知道這丫頭面對自己竟然不像小時候那麼乖巧,反而一臉嫌棄地把他推出了門外。還說什麼以後沒有她的允許不許再進她房間裏來。
這叫什麼事情嘛!
「再怎麼說也是大姑娘了,你一個大男人進人家女兒家的閨房是有點不太合適啊,尤其是人家還在被窩裏呢。」
龍尊苦笑不得地看着他。
「這也幸虧你是她師尊,要是別的男人估計早就被她當色狼打出來了。」
「什麼大姑娘啊,在我的心裏,他永遠的都是個小丫頭……」
盜聖滿不在乎地看着龍尊,道。
「那就算你不承認,她也已經是大姑娘了,已經有了大姑娘的羞恥之心,當然不能再隨便讓男人進自己的閨房。」炎尊也道。
「我是普通的男人麼?我可是她的師傅啊!」盜聖大叫道。
「就算是師傅,也不能隨便進人家的房間啊!」劍聖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女孩子長大了都會有自己的秘密,閨房就是我們最好的私人場所,你要再這樣,小心被你徒弟討厭哦。」
「被討厭」這幾個字精準地擊中了盜聖的心理,他沉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好吧,我知道了。唉……果然還是小時候更可愛呢……」
一旁冰王插嘴道:「是啊,孩子還是小小時候好,長大了一點都不可愛了……」
說這話時,他有意無意看了一眼不遠處圍坐在石桌前正和公孫他們交談的自家徒弟。
炎尊笑了笑。
視線同樣看向了自家外孫。
此時此刻,霍元極正和九龍府眾人以及太乙天府一干人馬圍在石桌前,研究着那兩塊盜聖從九祖身上順來的殘玉。
一旁,林刀拄着刀坐在台階上發呆。
凌妙音也坐在台階上想心思。
林霏霏和玄曦、柳青央、朗月四個女孩兒則是忙上忙下地給眾人準備早飯。
劍聖望着發呆到心不在焉的自家徒兒,不由得嘆了口氣。
自昨日從獸神廟回來之後,她就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她自己不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從昨日發生的情況來推斷,劍聖大概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也基本想得到她到底在苦惱些什麼。
只是這一方面,除了她自己,又誰也幫不了她。
「怎麼樣?看出什麼名堂了麼?」
石桌邊,雲嘆息好奇而又帶着幾分焦急地問道。
因為雲聖的關係,他與雲太息暫時也住進了天狼王的府邸。
公孫搖了搖頭,「沒有,怎麼看,都跟普通的玉石沒什麼兩樣。」
「會不會是裏面刻畫了我們不知道的銘文或者禁制?」凌霄武猜測。
霍元極也搖了搖頭。
「這個也不太可能。我昨天讓霏霏幫忙查看過了,她說裏面沒有任何禁制的痕跡,至於銘文,她也不清楚了。」
眾人微微點頭。
霍元極又道:「不管怎樣,這殘玉之中,一定有某種我們還不知道的秘密,否則覆天教絕不會那麼在意這東西。」
這時,女孩子們的聲音響起。
「好了,先別管那個了,先吃飯吧!」
林霏霏、朗月等幾個女孩子端着香噴噴的早飯走了出來,圍在石桌邊的眾人立刻安安靜靜地坐好。
八位聖者也是在院中擺了張桌子,各自坐好,等着上菜。
林霏霏看了一眼院中的情形,不由得笑了。
雖然名義上,這一院子的人全部都算是武林上的風雲人物,但在此刻,他們卻和那些乖乖坐着等飯吃的孩子們沒什麼不同,尤其是八聖所在的那張桌子。
「妙音,林兄,都先過來吃飯啦!」玄曦喊道。
「對了,小天呢,他還沒起床麼?」
玄曦左右看了一圈都沒看到辰御天,正打算去她房門口叫人,就見辰御天的房間門吱嘎一聲打開,人緩緩地走了出來。
「小天,快過來吃早飯啦。我還以為你今天還沒起床呢!」
玄曦對着辰御天招了招手。
辰御天臉上慣例露出一絲無語之色,緩緩地走了過來。
「來,吃飯吧,今天早飯可是我們和霏霏姐一起做的。」
玄曦拉着辰御天坐到座位上,卻發現後者眉頭微微緊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了?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辰御天微微一愣,抬頭,就看見飯桌上的大家的目光,盡數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他不由笑道:「沒什麼,一點小事。先吃飯吧,吃完飯我跟你們細說。」
眾人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
但因為這個小插曲,這頓早飯的氛圍並不是很好。
而且,就在眾人在院子裏吃早飯的時候,天狼王忽然過來了。
「看來本王來的不是時候啊。」望着院中的情形,天狼王苦笑了一下。
辰御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道:「讓王爺見笑了,不知王爺可曾用過早膳,若沒有,便一起吧。」
天狼王擺了擺手,「不必,本王已經用過了。」
辰御天點頭,又坐下吃飯。
天狼王本來的確是用過早膳之後才來的,但是坐在那裏看着人家們吃飯,自己的心裏自然有些落差,加上那勾人的飯菜香味不斷撲鼻而來……讓他這個哪怕已經吃飽的人,都不由得食指大動。
朗月看在眼裏,便找了個碗盛了些飯菜,遞給了天狼王。
天狼王一開始還想拒絕,但後來實在忍不住飯菜香氣的勾引,還是動了筷子。
霍元極見狀,不由暗笑。
果然……沒有什麼人能夠抵擋林霏霏的飯菜!
早飯過後,女孩子們收拾好了碗筷,回到院中,辰御天這才對着天狼王微微抱拳,道:「不知王爺大清早過來有何要事?」
天狼王拿出一封信,道:「今天早上,負責開府門的家丁在門前撿到了一封信,我看過之後,覺得此事還是應該讓你們知情才是。」
「信?」眾人疑惑。
唯有辰御天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芒。
因為他發現,天狼王手中拿的那封信,信封與自己早上收到的,幾乎一樣。
他從天狼王手中接過信,打開一看,果然,內容也基本一模一樣!
可以確定,這兩封信,應該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大人,信上寫了什麼?」公孫問道。
辰御天沒有說話,而是把自己的那封和天狼王的那封一併給了他。
看到第二封信,天狼王也是一驚!
「你也收到了?」
辰御天點了點頭。
這時,公孫已經拿出兩封信對比起來。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十個字。
三日後,天狼山,殘玉換藥。
兩封信內容相同,筆跡字跡一致,可以確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公孫把兩封信傳給眾人看了,每一個人看完,都是微皺着眉頭。
「你們怎麼看?」天狼王問。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辰御天,但辰御天的視線,卻停留在了凌霄武和雨瀟瀟的身上。
凌霄武問道:「辰兄,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麼?」
辰御天指了指那兩塊殘玉,笑道:「於情於理,此物都是你們二人的先祖所留,所以能夠決定此物作用的,也只有你們了。」
凌霄武微微苦笑。
「辰兄,我清楚解藥很重要,但你也應該知道這兩塊殘玉的重要性吧?」
聞言,一旁的天狼王與朗月皆是神色一動。
辰御天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之前已經在頡利可汗面前承諾,一定會把解藥帶回去。」
凌霄武面色一變,「所以,辰兄的選擇是……」
望着他逐漸變化的神色,辰御天卻是微微一笑。
「放心,我也知道殘玉決不能落入覆天教之手。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此玉究竟有什麼作用,但是從覆天教的行為來看,此玉絕非是單個便能夠發揮作用的。既然如此,我們只要讓其中之一不在他們手中便可以了。」
聞言,凌霄武神色再變。
「辰兄的意思是……」
辰御天微微一笑,「不是還有一些人對此物也很感興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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