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說。」陌淺還是伸手扶起他,有點兒不好意思笑着道:「我之前誇下海口說要救你,你當日性命堪憂,我又正巧有機會,無論如何,又怎能不顧你性命?」
沐玄宸似乎無話可說,抬起手還要拜謝。
陌淺趕忙又抬手攔了他,忙不迭道:「快別再謝了,我真的只是……碰巧有機會,很巧。當時夜瀾說你在地府耗盡了仙力,天帝要將你丟入焚魂池中化盡,那個時候……我正巧有機會。」
似乎沐玄宸並不知道她當初是用什麼救了他,不過這樣也好,救了便是救了,又何須牽扯了白黎進來?
沐玄宸與白黎貌似是敵非友,他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然而,沐玄宸卻微微皺了皺眉,靜雅的眉眼中,有些詫異,「耗盡仙力?焚魂池?」
陌淺眨了眨眼,看向他眼中的困惑,恍恍點頭,「是啊,可你剛才……好像是用了法術?」
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了,恍恍惚惚中總覺得,似乎哪裏又出乎了她的意料。
沐玄宸也有些困惑,但也與初識之時看向她的困惑不一樣,沉吟半晌,才謹慎開口道:「我並非是要否定你救我於危難,但當時,夜瀾分明說,是你尋得了可以救我的辦法,才讓天帝放我離開地府。時至今日,我身上仙力確實不足人間百年,逃不過生死輪迴,天帝也封了我的天位,不允許我繼續修煉,可卻當真未有耗盡一說,也從未聽過……焚魂池。」
陌淺已經木然了,從聽到沐玄宸詫異仙力耗盡和焚魂池,她就已經開始茫然了。
與沐玄宸重逢的喜悅,仿佛被一盆冰水兜頭潑下,很想高興卻高興不起來了。
為什麼……每個人說的話都不一樣呢?
曾經灰鼠精說修煉道法修出了地氣,但蘇藥又說,道法與地氣完全不可能共存。
而當時,夜瀾明明說沐玄宸的性命岌岌可危,只在她一念之間,片刻也不能等,可沐玄宸卻說,他尚未陷入絕境,反倒是她,提前救了他。
究竟誰的話才是真的?誰在撒謊?
兩者之間必定有一個人在說謊,可是……為什麼呢?
灰鼠精為什麼要騙她?或者說蘇藥為什麼要騙她?
夜瀾為什麼要騙她?或者說沐玄宸為什麼要騙她?
她甚至不敢想像,曾經發生過的事中,究竟有多少是騙局?
又有多少騙局,她至今還蒙在鼓裏?
她突然有一種很恐懼的感覺,突然覺得……會不會自己十幾年的人生,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騙局?
陌淺艱難的笑了一下,「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我總是怕你在地府受苦,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搞混了。」
如此解釋,沐玄宸似乎也無話可說,也試圖岔開這個話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還這一身……陰差的打扮?」
「我家在這裏啊。」陌淺笑着道,看了看身上的黑衣,「自那以後,我就在地府做陰差了,有福澤有時間修煉,倒是個美差。不過我去晚了,我去的時候,你已經走了。」
沐玄宸又面露濃濃的愧疚,或許救命之恩對他而言太沉重,當他再次面對她的時候,總是那一臉愧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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