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因為聽見夜瀾逃難,聽說他挨打,才急於想盡一切辦法來找他……
「你哭什麼?現在後悔……殺我不也來得及麼……」
陌淺咬了咬牙,憤然抹去眼淚,恨道:「我下不了手殺你,還不能哭一會兒嗎?!」
夜瀾笑了一下,仿佛早就篤定她不會殺他,那一笑,猶如多年摯友重逢。【全文字閱讀】
「扶我起來行麼?我看天……都看膩了……」
陌淺癟了癟嘴,「你說話能不漏風麼?其實,你若不漏風好好說話,興許我真能下得了手。」
「廢話,你以為我願意?」夜瀾白了她一眼,「我要是但凡還有點兒力氣,能躺在這埋沙漏風麼?」
而就在這時,陌淺上前傾身,沒有將夜瀾扶起,反而雙手一分,扯開了他胸前的衣襟。
「這……」陌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看着那些傷。
夜瀾胸前,幾乎所有的肋骨都被打斷了,連帶着鎖骨也深深凹陷下去。
而他說話之所以漏風,是胸口的位置,一個幾乎手腕般粗細的洞,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
這樣的傷,若放在尋常人身上,恐怕早就死透了。
這樣的傷,傷及了軀體和魂魄,夜瀾在這躺個十年八年,恐怕也還只能堪堪動彈,遠不是蘇藥所說的一年半載。
「怎麼會下手這麼重?」陌淺仍舊難以置信,她本以為說晝神打了夜瀾,頂多是脾氣不好,濫用私刑泄憤罷了,可沒想到是這般下死手的打法。
夜瀾離開地府哪裏是逃難,他這是逃命才對吧。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蓋上……」夜瀾頗沒有好氣道,忽而又自嘲笑了一聲,「夠不夠解氣,不夠解氣你能再補個刀……就算不願殺我,我還能再撐幾刀。」
「是挺解氣的。」陌淺直接點了點頭,「壞事做得多了,總有一天要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卻總覺得你這一身傷並不冤。」
「冤還是不冤……你說了算。」夜瀾滿不在乎,突然眉心一皺,咬緊了牙,「唔……你別碰我!!」
可說這話的時候,陌淺已經伸手捏上了他的鎖骨,隔着皮膚血肉,試圖將裏面碎裂的鎖骨重新捏起。
夜瀾痛得一張臉幾乎扭曲,咬着牙卻動彈不得,半晌突然愣了一下,「塑魂術?」
「嗯。」陌淺淡淡點頭,「忍着點兒吧,白黎重傷都要昏迷的時候,都沒出過半聲。」
夜瀾漏氣的聲音打着顫,「那你下手倒是輕點兒,別拿我跟他比……行不行?」
「我儘量吧,手生。」陌淺面無表情道,忽然用力向下一捏,「碎骨太深了,這不能怪我。」
夜瀾的牙幾乎快要咬碎了,緊緊閉着眼,完全沒法跟她搭話。
不過陌淺倒覺得,如此一來,倒還真的挺解恨的。
難怪世人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泄恨的正道。
她曾以為,那是心智扭曲之人的歪理,可如今看來,卻如同天理正道。
她恨夜瀾,很久以前,她就曾懷疑過他。
雖然沒有證據,她一直不相信,地府的時間如此漫漫,為何偏偏趕在白黎重傷之際,必須要救沐玄宸,還片刻也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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