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黑袍的樣式總也不同了,雖然經過漫長時日的休養,氣色已然轉好,面色俊朗與昔日無異,可那一頭如雪般的長髮,仍舊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夜瀾瞥眼瞧着她,似乎有百般的不順眼,「別拿那種眼神看着我,就算現在地府掌權的是你家男人,該過問的我一樣要過問。自從那一次夜神之位爭奪比斗之後,鳳梓如今做事心不在焉,顛三倒四,亂七八糟,以至於且不論錯判了多少亡魂,連說話也吞吞吐吐詞不達意。與他一同被你困在陣中的七個判官皆是如此,我問你,你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麼?」
「我擁有久讓大半的記憶。」陌淺脫口而出道。
一時間,夜瀾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仿佛也說不出話來。
而白黎放在她腰間的手,也突然微微一動,緩緩收緊。
這是陌淺第一次說起這件事,之前她一直將久讓的記憶封在心境中,就連讀心術也讀不到。
她沒有解釋那幾個判官是怎麼回事,此時此刻,久讓的記憶已然比那些事重要的多了。
「久讓的天魂……醒魂了?」夜瀾遲疑着問道。
「沒有,只是給了我很多記憶,但我還是我。」陌淺說着,直起身來看向白黎,「但是那些記憶中,唯獨沒有你。」
連路人甲的相貌也能清晰可見,但是唯獨,沒有白黎。
白黎淡淡看着她,忽然無所謂般輕笑一聲,「沒有便沒有,也並無幾次相逢共處,何以銘記於心。」
此刻再追究白黎與久讓的過往,未免是有點兒小氣矯情,如果並無幾次相逢共處,久讓沒有銘記於心也就罷了,白黎又何來的百年情深?
夜瀾微微一笑,挑眼看向陌淺,「想不想知道……久讓與他曾經過往?」
「不想知道。」陌淺利落應道,「夜瀾,久讓現在在哪裏?」
夜瀾似有些詫異,垂眸輕笑道:「我怎麼會知道?久讓素來我行我素,行蹤去向從不與任何人交代,更何況如今……她有必要再與我聯絡麼?」
「只因修為不足以支撐地府的氣數,便放棄了不再利用?」陌淺話語間完全沒有委婉客氣。
夜瀾微微愕然,仿佛受不了這般直白的詢問,生生噎了口氣,「必須要這般直截了當,以證明我百年心血付之東流麼?」
「就事論事,不想憑白受人之恩,還要裝糊塗,雖然你曾經下令讓白黎滯留人間受罪,我真的不想謝你。」
夜瀾看向她的目光怔怔的,似乎一時間難以置信,又染了些悲哀在眼底,緩緩道:「其實我爹說的沒錯,慧極必傷,何必看得如此明白,反讓自己難做人?」
「不會難做人。」陌淺搖了搖頭,坦誠道:「其實若論起來,我恐怕比你們都要了解久讓,或許心狠手辣,手段強硬是不假,但她若真的那般唯利是圖,無恥下作,你們百年前一番傾盡心血,不都瞎了眼麼?她並非一意孤行要你以自己的命脈續補地府氣數,也不會置你生死於不顧,畢竟時過境遷,她在這世上能尋求的幫助少之又少,為何要自尋死路?除非……是你先背棄了她。」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8s 4.025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