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該說久讓是心高氣傲還是自作孽不可活,分明是她先負了眾人,如今不肯委曲求全便罷了,卻已經打算好了來日的報復。
魔界……妖界……
贏華是怕殃及家人,不肯蹚渾水,那是人之常情,而是久讓先坑害了夜瀾,又怎能怨夜溟容不下她?
只算儘自己得利,所謂人心皆是一盤棋,不問自己負過多少人,只求天下人不負她,已不是自私能形容了。
或許高高在上叱咤風雲之時,尚能不去計較得失,可越到處境艱難,越能暴露人的本性。
雖然事關生死怨不得不擇手段,可走到這一步,又能怪得了誰?
「你所謂更好的選擇,就是除掉我,再期盼着白黎回心轉意麼?」
陌淺說着,控制着引路符緩緩向久讓靠近,光影閃動,久讓似乎並未在意過那些引路符,眼睛只定定看着她,那目光中忽而閃過嫌棄,又仿佛閃過了貪婪。
如果她能引得久讓目現貪婪,或許就只能因為白黎對她的傾心了。
「他不必回心轉意,畢竟你我本是同源,要取代你易如反掌。」久讓說着,忽而瞟眼看向身邊的引路符,也不知究竟看出什麼沒有,「你不必白費功夫了,所謂拖延時間,也只是我想讓你明白,如果就此放棄,或許能少受幾分苦楚,就算你不肯放棄,結果也都是一樣的。」
陌淺緊緊靠着身后土壁,感受着震盪越來越劇烈,外面恐怕已是山河顛覆,如果久讓穩操勝券今日能分出勝負,那或許真的只有一個辦法了。
真的不是她在拖延時間,而是久讓,就算打定了主意,也未必能輕易就動手。
有舍必有得,而久讓如今要舍的……終究不是常人能舍。
「我是不會放棄,你也一樣,但是久讓,奉勸你……」
「我沒有選擇,你也沒有。」
話音剛落,只見久讓竟然真的閉了眼,身體一晃,安然軟倒在了地上。
白黎的咒殺尚未成功,她以為久讓不見得能下了狠心,也不會這麼快。
陌淺突然揮手,激活了久讓身下的陣眼,一瞬間,圍繞在久讓身邊的引路符盡數撲了上去,光芒凝結成千絲萬縷,幾乎如蛛網一般,將久讓的身體罩在了地上。
而如此,她仍舊不放心,揮手間又下了幾道鎖魂咒。
慶幸的是,這些時日以來,她生怕一個不小心,白黎的魂魄會被久讓勾走,一應鎖魂的符咒陣法她真的不缺。
可雖然能做的都做了,陌淺依然不敢放鬆警惕,目不轉睛望着躺在地上的久讓,看着她只在頃刻間就沒了氣息。
她早就猜到過,天魂已經被她融合,久讓也沒了歿魂咒,恐怕只剩下這一條路。
她沒想到久讓的殺伐果斷,連對自己也真的能這麼狠。
雖然軀體對於修行中人而言並非命中唯一,若有萬般無奈之下,又能尋得命格相符,奪舍也並不鮮見。
可曾經不可一世的久讓,就這樣果斷的選擇了放棄她自己的身體,如同……自盡。
這個地穴根本不是久讓用來藏身的地方,身處養屍之地,又仔細梳妝打扮過,這裏……乃是久讓為她自己精心準備的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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