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淺靜靜坐着未動,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恩愛無雙的夜溟與紅菱,竟有這樣的過往。
她自然能體會,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能夠堅持下去,是怎樣的艱難,真不敢相信,紅菱這樣單純可愛的性子,竟堅持了三百多年。
或許夜溟確實值得,但是三百多年,希望又那般渺茫,她真的要對紅菱刮目相看了。
心有深愛之人難以移情別戀,更何況夜溟所面對的,是深愛之人與情敵的女兒。
有這般如天塹的阻隔,三百多年,或許真的不算長了。
如果換做是她,如果白黎始終愛着的都是久讓,她能不能堅持認定白黎三百多年?
或許也能,可五年前所發生的事,縱然白黎心中有她,縱是誤會,也已然足夠慘痛。
若當真堅持三百多年,縱然斬去了心中愛恨之源,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
而紅菱身上並未有修煉道術的痕跡,她更像是個凡人,尚有七情六慾在心。
「如果你覺得夜溟脾氣好,就算不願意接受我,也礙着臉面不明不白吊着我,那就錯了,他不是那種人。」紅菱有着一種事過境遷的釋然,可說出的過往,卻有一番極其不真實的驚悚,「他為了讓我死心,打過我,罵過我,甚至不惜和我娘絕交。後來我追他到地府,十八層地獄哪一層我都去過了。」
陌淺緩緩垂眸,「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知道,是夜瀾把你們坑慘了,如果不是他從中搗鬼,你們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紅菱利落說着,或許天真可愛不假,但並不意味着無知,「我知道你與我是一類人,若不是夜瀾……你一樣能受得我曾經受過的苦,未必要斬了七情,才能守着自己喜歡的人。」
陌淺長長吸了口氣,呼吸間微微有些顫抖,或許真的是這樣,如果不是夜瀾一心為了久讓,白黎不至於苦心瞞着她,他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她和紅菱所面對的不一樣,夜溟心中所愛終是無望,可她曾以為白黎深愛之人仍舊是他心中執念。
紅菱之所以能堅持,是因為只當夜溟誰都不愛,而她沒能堅持到底,只因為一個誤會,她曾以為白黎處心積慮,只為了利用她,任她有朝一日消失是為了他心中另愛。
而這個誤會的始作俑者,就是夜瀾。
「你如今提起此事,是為了讓我更恨夜瀾,恨不得手刃麼?」
「做錯的事,總是要承認的。」紅菱信誓旦旦道,「我確是要替他求情,但錯了就是錯了,承擔責任也好,付出代價也罷,也都是他該得的,怨不得旁人。」
「他沒錯。」陌淺搖了搖頭,「他只是一心為了久讓,曾對我好也只當我是久讓的轉世,不為別的,所以白黎才要瞞着他。如今真相大白,若不論其中恩怨,乃是各為其事,算不上對錯。」
紅菱看向她的目光,竟一時有些欣慰,陌淺並不明白她在欣慰什麼,總不該是看在她此時此刻還能將個人恩怨與是非公道分清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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