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怕了白黎,早在一開始,她就想過,她被沐玄宸帶離晝神殿,白黎縱然拿她的家人威脅,可她若真的不出現,白黎也不會趕盡殺絕。
畢竟那是她的牽掛,是尚能要挾她的把柄。
可剛才,她還是怕了,她怕自己太天真,那只是她陌淺的娘親與家人,久讓成仙千百年,無牽無掛……
她無法想像,她當初逃離之後白黎會是怎樣的震怒,那區區一家凡人老弱婦孺,在白黎的震怒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她陌淺在白黎眼中,也不過是一粒沙。
而如果只是被控制住了,白黎……是否會善待她的家人?
陌淺最終還是用天眼看了沐玄宸,雖然他已經將一半修為給了她,雖然……她真的不想看見他。
當天眼中顯出景象的那一刻,陌淺還是有點兒愣了。
只見他躺在一張像是黑石般的床榻上,向來規整的道袍略微凌亂,頭冠掉在了一旁,一頭長髮散亂在了身周。
他的臉紅得異常詭異,莊正靜雅的眼眸似乎蘊着波瀾……
若是只有他一個人就罷了,可背對着她天眼的方向,竟然還有一個人,一個黑袍長發的男子。
陌淺心中不禁一驚,連天眼的景象都虛晃了一瞬。
可不知為什麼,偏偏是這個角度,她看不見黑袍男子的長相,那修長挺拔的背影,順直及腰的長髮……
不是白黎。
陌淺幽幽鬆了口氣,又苦笑着搖頭,她總不至於將這世間所有的黑袍男子都當成白黎,或許真是怕了他了。
而天眼所見中,兩人並非靜立對峙,半晌,黑袍男子忽然動了,竟然俯下身,雙手按在了沐玄宸的肩頭。
突如其來的曖昧姿勢分外詭異,分明是兩個男子,那被壓在下方的,竟然是沐玄宸?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而隨後,只見沐玄宸毫無預兆的忽然揚起手,一掌拍向自己的天靈!
天眼的景象碎了,陌淺怔怔的有點兒回不過神來,她自然知道天眼不會子虛烏有的空穴來風,但是……怎麼可能?
沐玄宸怎麼可能會雌服於一個男人的身下?
而天眼的預言都是與她淵源頗深的人和事,可那並不一定是預言,曾經就有觴羽發生過的事,她是之後才得知。
那沐玄宸現在……還活着麼?
不可能有人闖入這山澗中來抓人,若是有人能闖入,他們也不會在這裏安然了這麼久。
沐玄宸為什麼會離開山澗,又為什麼……
突然,陌淺抬起手,看着手腕上已經隱隱裂了縫的白玉鐲子,幾年來,她拼命修煉,閒暇之餘用來練手的就是這隻白玉鐲子。
用來淬鍊心境也好,用來熟稔法術也罷,裏面的力量一直被消耗着,隨着她的心境日漸堅韌,久讓就再也沒有過醒魂的預兆。
而此時此刻,她似乎覺得白玉鐲子在微微顫動,分明只是一件死物罷了,卻仿佛真的有靈?
她知道久讓在天有靈,知道她只剩一縷天魂,卻依然強悍,區區一隻玉鐲中的力量,便能擋下天雷一擊,讓一縷天魂主宰她其他的魂魄甚至身體。
她一直消耗着裏面的力量不讓久讓醒魂,卻也在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或許不會親手把沐玄宸推到深淵中去,但那不意味着,她會放過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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