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捕頭鄭重地點頭,語氣嚴肅道:「聽到了,原來是你們做的。此事不必再查了!」
糾纏在一起的大小李氏便如泄了氣的球一樣,沒了主意。只喃喃地說:「不,不,不是,不是!」
香玉深吸一口氣,此事終於真相大白了,果然是老香家這幫無良之人下的毒。至於為什麼她一想便知,因為自己害三嬤嬤一家傷心,真是過意不去。
聽到小李氏坦白的話,三嬤嬤一家都十分惱怒,三嬤嬤更是拿着根竹竿就打,「我打死你們這群沒臉沒皮的!買,這堆魚你們得給我買下來,一條也不能少!」
劉捕頭伸手攔住三嬤嬤的竹竿,說道:「老人家放心,這堆魚他們買定了。何必再犯錯事呢?不值得!」
「唉!」三嬤嬤氣得將竹竿一扔,拉着香蘭去一邊平復心情去了。
還留在此地的村民們議論紛紛,均都指責老香家的所作所為。
有不少人甚至為香林書抱不平,說一個好好的讀書人被這兩個敗家娘們給壞了前途。
可這話說着說着好像變了味,香玉抬頭看去,原來說這話的是素娘,真是聰明呀,稍稍插了幾句就報了剛才大李氏譏諷的仇。
「哎呀,這位大嬸說的是啊。堂堂童生老爺,未來的秀才老爺的前途真是被他娘和嫂子給壞了。聽說朝廷選人不光看學識,這人品很重要,學識好卻被家裏人給拖累的也有不少。作官的對風評可看中了,唉,真是作孽呀。」素娘嘖嘖嘆道,就這樣改變了大家的談論的方向。
香玉微微笑了,她自然也不會讓大小李氏如願,便再度來到她們身邊,小聲道:「你們也知道你們家老二下的毒到底有多毒,不吃解藥真的會死的。」
小李氏嚇得臉面慘白,先前差點被淹死的恐懼立即籠罩心頭,再也不管婆婆怎樣了,上前抱着香玉的腿求助。
「香玉啊,救救我吧。好歹我也養了你三年,你不能見死不救!這是不孝!」
香玉翻了個白眼啥也沒說抽腿就走了,這個小李氏還真是看不清事實,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話,不說還好,如此挾恩圖報,她還真不想搭理她。
大李氏聽到這話似乎也回過神來了,也尖叫道:「香玉,你個死妮子不能這麼沒良心呀。咱們老香家養了你三年呀,你這小沒良心的,就這麼瞪着眼看咱們死呀。」
香玉真是服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害人的反成了同情者了。
三嬤嬤本來就氣,聽到這話更是氣得不行,重新拿起竹竿想打人,嘴皮子利落地罵道:「大李氏呀,趕快閉上你的臭驢嘴吧!你們還要臉不?老香家的臉皮都被你們給丟南河裏去了,你讓香老二下毒時沒想過別人吧,看看咱家的魚,再看看那差點被你們毒死的小青山。
你們這會兒喝了這有毒的水怎麼好意思問人求藥,這叫活該!這叫啥,叫自作自受。香玉是在你們家呆了三年,可那三年是怎麼過的,咱村里明眼人都看着呢。不信,你問問大傢伙兒,香玉有哪點對不起你們老香家,你們使了大力的往死里整她呀,這也叫缺德!」
三嬤嬤的嘴皮子在洛香村沒幾個人能比得上,雖說她是個寡婦,生得又不高大,也不胖,但就是靠着這嘴皮子硬是拉扯大了一雙兒女。還沒受多少欺負,這不得不說是三嬤嬤的智慧,她知道啥時說啥話,不像老驢婆子和大嘴媳婦那樣,會說,但不分場合亂說一氣招人嫌。
如此一來,村里人的指責便更加大了。加上這婆媳倆現在衣着不雅,滾在岸上,沾了泥和雜草,那形象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或許是大小李氏也覺得現如今的樣子也有些丟人,反而靠在一處不再說話,只想讓身上的衣服快點曬乾,要不然更加丟人。
她們又不敢下山,若是這樣下山,被村裏的其他人知道,老香家的當家人是不會饒了她們的。這真的像村里人說的那樣給香林書毀前程呀。
大李氏生平第一次後悔了,她怕兒子因她而被連累,從而更加恨香玉。要不是香玉多事,哪有這些事發生。
可她忘了,要害香玉的是她。
正所謂惡有惡報,作壞事總是要受到懲罰的。
香玉就是這麼想的,所正這二人只喝了稀釋過的摻了點砒霜的水,問題不大。誰都知道古代的砒霜並不純,要害死一個成年人,劑量應該不小。
劉捕頭卻怕又出了人命,便悄悄地將香玉拉到一邊,問:「香玉姑娘,此二人真的無事?她們可是喝了摻了毒粉的水呀。」
言下之意是他們也喝了這樣的水,若是可能,真想也討點藥來吃吃。他們可是看到那叫青山的孩子吃了藥,扎了針才好了的。
香玉聽出劉捕頭話中的意思,便順着說道:「我若說無事,你們肯定不信。不過,在老香家的人來之前她們是不會出事的。不如我給幾位差大哥扎扎針吧,再喝點我和三嬤嬤她們剛剛熬好的薑湯就行。畢竟這魚塘大,離下毒的地兒又遠……。」
劉捕頭點頭後沒再說話。
可另一個捕快卻是個怕死的,吱唔道:「那,那咱不吃藥真能行?」
香玉道:「當然吃藥更好了,這樣的吧,一會兒我給大家熬點綠豆湯喝,別小看這綠豆湯,這也是解藥。今兒喝了,你們回家多喝幾天綠豆湯就能好。來,咱們先扎針。」
按理來說扎針是件嚇人的事,可香玉話音剛落,眼前便伸出了三條黑乎乎的手臂。
香玉笑着搖頭,果然人都是怕死的。
照便在這幾人的幾大穴上分別扎了一針,只不過,扎的這些部位都不是像青山那孩子一樣用來催吐的。而這幾個穴位都是保健穴。
扎了後會立馬讓人覺得精神為之一震,更能讓人覺得有用。其實這幾個人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香玉這麼做只是為了安他們的心罷了。多喝點綠豆湯真的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可是這個舉動讓大小李氏萬分不服氣起來,但又知道自家人做的事不地道,也不好多說什麼。
大李氏一時氣不過,便冷言冷語道:「你們可千萬別被香玉那死妮子騙了,這藥那麼毒,都毒死了這麼多的魚,是那麼好解的?說不定就是香玉自個兒下得毒,來害咱們老香家呢!」
香玉立即反唇相譏,「既然香大娘覺得這毒是如此難解,那麼就等死吧。你們身上的毒,我還真解不了。」
眾人一聽這話又都哄堂大笑,這大李氏不是被淹傻了吧,心裏明白的都知道,這毒呀,只有香玉能解,你們既然又都喝了這毒水,還拿話刺人家,這不是找死嗎?
所以說,蠢人不是看外表,而是看危機時刻說出來的話。
一時間大小李氏被大家忽視了,香玉帶着三名公差去喝綠豆湯。
過了約有三刻鐘,洛寶田帶着老香家的男人們都來了。
一看這場景,又些呆。
「這是咋回事兒?哎呀,你倆沒事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洛寶田還不知道小李氏已經坦白了,看到沒死人就鬆了一口氣。
劉捕頭帶着人立即上前將香福林按住,「洛里正,人沒死是好事。可這投毒之人,我們帶走了!」
「啥?」一句話讓老香家的幾個男人傻了眼。
剛才的胖媳婦搶着上前給他們說了起來,說的那話像聽故事一樣,讓人的心情一波三折。
老香家氣得倒仰,大罵道:「你們這群敗家娘們,不孝子孫,死了活該!不要連累我的林書呀!香山,回去,這事咱管不了了。」
實則老香頭是怕賠銀子,那一堆的死魚得賠多少銀子呀。
三嬤嬤帶着一家人將他們攔下,「不能走,賠完銀子再走!劉捕頭,您可是說了,這魚得賠銀子的。剛才你兒媳婦和你那老婆子可也同意要賠銀子的,五十文一條魚,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老香頭來不及氣暈便又被嚇到了,抬眼看里正,「他叔呀,這是咋回事兒?」
洛寶田還一頭霧水呢,吱唔着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劉捕頭便又將先前說的賠償一事說了一遍,最後道:「下毒之人,我得交給縣太爺,但這魚必須得賠,這是縣太爺發下的話。聽說你們家有個童生?這秀才試用不了三個月可就得開考了,監考者可有縣太爺!」
一聽秀才考試,縣太爺啥的,老香頭便沒了底氣,連連道:「賠,賠,咱賠!香山,還不快向你小姑要銀子去,這裏有幾條魚,值幾個銀錢?可別數錯了騙咱呀。」
香承宗立即老老實實去數魚,「二伯別急,讓我數清了再說,這要是少了一條,我娘不得心疼死。放心,咱是老實人,不會多算一條的。」
老實人說話有時是很氣人,這話確實氣到了老香頭。
老香頭便把火撒到了香山的頭上,拿着旱煙袋狠狠地敲了一下香山,吼道:「還不快去!」
香山吃痛也不敢說啥,便一溜小跑着下山,心想,這事鬧大了,看來又得讓盧家出面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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