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香玉重重地將菜刀甩案板上,發出的聲音讓人心發顫,那刀尖還深入案板幾分。
「我們不是你的燒飯婆!啥時候吃飯我們幾個說得算,不想吃拉倒!」香玉冷聲說道,她最看不上這種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了,燒火做飯容易嗎?灶里一把上面一把的,眼下是盛夏,熱死個人兒!
丁香臉面通紅,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個像樣的話來。最後指着香玉,發了句狠話,「咱們走着瞧,有你後悔的時候!」
李玉凝的脾氣有時確實不大好,聽丁香這麼一說,她立即抽了一根木柴就往丁香身上扔,斥道:「賤婢,給我滾!你家小姐我給你作飯,你敢吃?我不撕爛你的嘴!」
「哎呀,你!哼!」丁香被木柴砸到大腿上,疼得不行。但她在李玉凝面前就犯怵,是決不敢頂嘴的。
就這樣,丁香被李玉凝一柴禾棒子砸跑了。
李玉凝卻還是哼哼個不停,「死妮子,敢在老娘跟前得瑟,看我不打斷她的腿!」
這話讓香玉和洛蔓兒面面相覷,她們都覺得李玉凝這姑娘學泥腿子學得太過了。瞧瞧這話,多霸氣!
洛蔓兒雖說在村里是個厲害的女娃,可她就說不出這樣的話,勸道:「玉凝,咱不好說這話的。還老娘老娘,這是……上了年紀的厲害的大老娘們才說的,咱這個年紀姑娘說了會讓人笑話的。那個,你還找婆家不?」
李玉凝呵呵笑着撇撇嘴,「這跟找婆家有啥關係?我聽翠花嬸子這麼說的,覺得可霸氣了。」
隨之她學着李翠花跟人吵架時的模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某處,說道:「你再給老娘說一句試試?我不劈了你!瞧,多牛皮!」
香玉皺眉,捏着眉心不知道怎麼說好,得,這連牛皮都出來了,她以後還真不敢再說啥出格的話了。要不然保管這姑娘聽一次就記心上了,到時說出來,丟人還是自個兒呀。
「好了,好了!玉凝收起你的手來。」香玉道,「小姑娘家家的這樣啥話?蔓兒說得對,你還找婆家不?哪個婆婆願意聽媳婦在她跟前自稱老娘老娘啊。」
「嘿嘿!」李玉凝有些無賴道,「我這不是覺得翠花嬸子威武嗎?就學了兩句。秋後我就回京了,在這裏誰認識我呀,就讓我放肆一回唄!」
香玉和洛蔓兒相對無語,這城裏姑娘放肆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事兒就這麼告一段落了,天色還早,她們在廚房裏嘗試新吃食,忙得不亦樂乎。
至於作坊里有李翠花管着,她是個盡職的管事,拿到第一筆工錢後喜得跟什麼似的,對作坊就更加上心了。沒事還會帶着閨女來學上一學,以後想讓閨女接她的班呢。
內院的建設有四個老師傅還有阿寶張羅,這方面香玉也能躲得清閒。至於外院那幾個人,她還管不了他們?誰不聽話不給飯吃,保管他們服服貼貼的。
其他雜事有老趙家一家子忙活,香玉只管好她張羅的那一畝三分地就成。
再說丁香這個不嫌事大的丫頭,出了東屋就直奔寶珠跟前訴苦,一把鼻涕一把淚道:「表小姐,那個香玉簡直不像話,我讓她早點燒飯,她竟然說啥時候做飯是她說了算的。我們愛吃不吃!還拿棍子把我趕出來,我這腿被打得可疼了。這樣日子,咱,咱還要過多久呀?」
寶珠長嘆一聲,摸着她染了蔻丹的指甲,說道:「那要看墨哥哥什麼時候回來了。」
丁香是個愛享福的丫頭,很想再確定一下譚墨和寶珠的關係,真是父母之命?
「表小姐,那譚少爺真的跟您是……候爺定下的?依我看,譚少爺對香玉是真的好,怕是……。」
寶珠冷冷地瞥了一眼丁香,「說什麼呢!你要是在京中說這話被我姑姑聽的話,定讓掌刑婆子給你掌嘴!主子的事是你個奴婢能問的?」
「是,奴婢知錯。」丁香心裏發苦,以前跟着李玉凝時何曾被這樣罵過?
唉,路是自個兒選的,希望這個譚墨不會讓人失望吧,她只想過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日子而已,她覺得以她的姿容有這個要求不過分。
本以為就此套不出寶珠的實話來,誰知寶珠又自語道:「候爺沒說過這話。只是候爺年紀大了,又時常想像先夫人。對於先夫人拼死生下的孩子也是越發想念!雖說先夫人曾經有過不撿點,可候爺實在是愛極了先夫人。
怕是候爺去了後,候府的大半產業會分給墨哥哥一半。成為新候夫人我是沒這個資格了,據說新候夫人早早地就定下了,還是候爺和先夫人一起決定的。我姑姑雖說是現在後院的女主人,可這事她也不敢提。
但是,我姑姑跟候爺說讓譚墨娶我的事,候爺也沒拒絕呀。想來他是一定會回京城的。當初離京是不得已,現在能回京了,誰還在這鄉下地方呆呀?以候爺的能耐,給墨哥哥謀個一官半職那還不容易?」
說到這裏,寶珠臉上的笑更加嬌艷,仿佛她心中所想的這一切盡在眼前,唾手可得。
丁香連忙說上幾句好話,「還是表小姐想得周到。以候府的富庶,哪怕只有一半財富也不是一般官員可比的。那可是勳爵之家,就是次子也是前途無限的。」
寶珠呵呵笑道:「算你會說話。是呀,我和姑姑的出身並不好,能嫁個候府的次子比起那個清貴的官兒們強多了。所以我就跟姑姑說了說,就以回鄉省親的名義來了。你說,我要不要在這裏等墨哥哥回來呀,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要的,要的!」丁香笑道,「還是表小姐的主意好。」
「哼!」寶珠被丁香誇得飄飄然。
可是丁香心裏還是覺得懸,她可是見過譚墨並在譚墨手下吃過大虧的。以譚墨對香玉的在乎,寶珠真的能得逞嗎?若是能的話,丁香也不認為譚墨是為了寶珠,肯定是為了候府的銀錢呀,那可是候府,得有多少白花花的銀子!
東屋內,正熱火朝天地烤着牛角麵包。
盛夏時節,面發得快。要是引子好使,往往還沒全部做完麵食,那前面做好的牛角麵包就眼看着發了。
收拾土製烤爐的時候,麵包便全發好了,這烤爐也剛好燒熱。姐妹仨各自摸了一把汗。
李玉凝道:「香玉,這東西真能吃?不蒸能行?」
話說,烤爐做好後,香玉還沒正兒八經地試驗糕點,頂多烤個燒餅。
香玉笑道:「肯定能成,想來這牛角麵包味道還會很不錯呢。」
她看到發起來的牛角麵包,就知道這次嘗試很成功,其實不用奶油也可以做麵包呢!
將牛角麵包放在烤爐里慢慢烤着,這午時也已經到了。
小花跑來叫她們去吃飯,「姑娘,飯做好了,吃飯去吧。」
香玉拉過小花來,說道:「你們先吃,我們再等等。瞧,做好吃的呢!」
小花聞到麵包香了,這是一種她從來沒聞過的香味,也跟着說道:「那,那我也晚點吃。我跟我娘說去,姑娘,做好了分我一個吃的呀。」
「好!」香玉點頭應下。小花跟大家相處的時間長了,發現也是個開朗的姑娘,不再是那個說話臉先紅的小丫頭了。
等小花回去報信後再回來,香玉的麵包也已經能出爐了。
用特製的鏟子將麵包一個個剷出來,竟然也做了一個小笸籮。
香玉先拿出一個吃了起來,「嗯,還行,是那個味兒。來,都嘗嘗!」
牛角麵包別看個頭不小,實際上用的面並不多,一般人兒吃上一個根本不見飽。她們幾個各自吃完後,都喜歡上了這個獨特的味道。
「好了,咱吃飯去。」
小花和洛蔓兒合力提着笸籮去了外院的大涼亭,他們這些人都是在這裏吃飯的。
不過,今天她顯然是來晚了。
阿福吃過了,因為他要時時關注着內院的事,而那幾個蹭飯的也少了兩個,只有還沒吃飽的劉家的還在那裏吃。
當然趙家幾人有事的都吃了,剩下孫氏在等着香玉她們;沒想到還有張虎和李蟒,甚至青竹也坐在一邊閉目養神。
香玉進來道:「喲,你們都還沒吃呀?剛剛好,嘗嘗我做的新吃食。」
小花和洛蔓兒把笸籮放下,香玉又道:「這個我叫牛角麵包,平時做點吃吃還行。都來嘗嘗!」
張虎呵呵笑道:「咱就等着這個呢,小花說有新的吃食,咱忍住口水沒先吃。」
說着拿起一個麵包就往嘴裏送。
香玉笑着看他們吃,心裏也挺高興的。說道:「等明兒個年掌柜來的時候,我再向她要點牛奶,咱再做別的吃。」
一頓午飯,吃得香甜。
但寶珠和丁香卻沒這個口福,以至於她們很久才吃到麵包之類的美食,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
她們現在正穿着一新,大搖大擺地走在洛香村的大土路上。
寶珠最是看不上這裏的人,一個兩個的眼睛像直了一樣。她甩着帕子連連趕着不時飛來飛去的蒼蠅,抱怨道:「這些人都不用幹活的嗎?看什麼看!那個香雪家還有多遠?」
丁香也討厭這些人,便靈光一閃,衝着那些看個不停的人,惡狠狠地說道:「去去去!看什麼看?我們表小姐可是譚獵戶在京城裏早已定下的未婚妻,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要命了?再看,等譚獵戶回來挖了你們的眼!」
aa270522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7s 3.926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