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咋好意思呢!嘖嘖,這茶可真好喝!」外村的一個壯實婦人嘿嘿笑道,有點欲拒還迎的味道。
香玉微微笑着,有便宜不賺,那還是天天計較柴米油鹽的鄉村主婦嗎?所以她不擔心,只要給大家一點好處,這些人就不會落井下石。
俗話說得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就是這個道理!
洛香村來看熱鬧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有不少是認識香玉的。這不,一個李姓婦人也來看熱鬧了,她也是李家村的,只是自小就看不上小李氏。
一來就冷嘲熱諷上了,「看看,大傢伙兒看看!人家香玉姑娘容易嗎?家裏遭難沒了記性,稀里糊塗地來到咱洛香村。沒想到被那些個壞人騙了去,做了三年的牛馬呀,這好不容易記起了自個兒身世,離開了老香家。那些人竟然又來騙人,還爹娘呢,當人家香玉是個傻的嗎?就你伶透。
真是笑死人了,可別把咱洛香村的鄉親們都當傻子。你們家的破事兒誰不知道呀!也就外村人不懂,被你們忽悠了。我說這位大姐,可千萬別信這些人說的話呀。知道不,那外面掛着的一個是這小李氏的親二哥,另一個,是村子裏有名的無賴,他們的話能信?」
「真有這回事兒?」先前說不好意思的外村婦人來了興趣,「大妹子,來來,跟咱們說說,這到底咋回事!嘖,這茶可真甜,大妹子也去拿一杯來喝喝。」
香玉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大,開口道:「洛興嬸子,快來,來喝杯茶潤潤嗓子。」
洛興嬸子人長得比較高大,皮膚被太陽曬得黑生生的,一看就是個爽利的婦人。剛才她說的這話除了打擊小李氏外,也有跟香玉套近乎的意思。
但香玉真的不介意,她在洛香村的根基還淺,有這個本事讓別人也跟着富起來,被人套近乎,賺點便宜也無妨。
洛興嬸子跟那外村婦人寒暄兩句,就往香玉身邊走去,跑過被看得嚴嚴的小李氏,鼻孔還不忘冷哼一聲。
小李氏氣急,罵道:「我呸!李翠花,你個牆頭草。」
洛興嬸子的閨名叫李翠花,這在洛香村不是秘密,那些個能說會道的都是這麼直接叫她的。
李翠花哈哈大笑,「啥叫牆頭草?我李翠花光明磊落,不像你李大丫,兩面三刀。哼!真是啥人進啥門,還真是絕了!」
「噗嗤!」香玉忍不住笑了,她是頭一次知道小李氏的閨名竟然叫李大丫,好俗的一個名兒。
小李氏氣得不行,偏偏張虎又冷冷地看着他們,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一樣,嚇得他們一家子動也不敢動一下。
李翠花很大方地坐在了香玉對面,笑道:「香玉妮子啊,幾天不見出落地越發水靈了。嬸子來晚了,讓你受驚了。」
香玉跟她其實也不熟,但有人願意主動示好,她也樂意接着。給李翠花倒上菊花茶,說道:「嬸子來的剛剛好,這茶正是喝的時候。嘗嘗!裏面我加了點蜂蜜。」
「嗯,真好。」李翠花喝完,立即贊道,「嬸子一入夏啊,就怕熱,這喝點菊花茶還真不錯。」
香玉道:「是啊。今兒我就把怎麼制菊花跟大傢伙兒說說,到時候祛暑敗火也是好的。」
「嬸子來晚了不說,一來就賺上便宜了。」李翠花爽朗地說。
她在村里是屬於能說會道的媳婦,公婆早早地就不在了,丈夫疼人,兒女聽話,日子過得很是舒暢。只是家裏的底子擺在那裏,光土裏刨食是賺不了大錢的,沒有銀子,兒子咋能讀書呢?
今兒來香玉這裏她是想了又想,譚墨是個有本事的獵戶,而香玉,經過這些天她暗地裏的觀察也是個有能耐的。
雖說老香家的香林書也有可能高中,巴結他的話或許能給兒子點幫助,可她的兒子才七歲,老香家又是那樣一戶人家。李翠花就覺得還不如靠着香玉賺點銀錢,正兒八經地供兒子讀書。所以她就來了。
香玉笑道:「不晚,剛好可以聽聽這菊花茶咋做。這茶集市上沒賣的,可這茶在夏日裏喝是極好的,其他時日也能喝,清肝明目好着呢。」
「那敢情好。大傢伙兒都等着呢,香玉,趕緊跟咱們說說!去集上賣點,賺個針頭線腦也是好的。」李翠花也不客氣,大方地說道。
「是啊,是啊,香玉姑娘趕緊說說吧,咱大夥都等着呢!」不管是在門外還是門內那些個看熱鬧的人紛紛說道。
香玉看了看掛在門口大樹上,還暈着的幾個人,心裏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種期待。
「這菊花古人稱之為「延壽客」。味甘苦,性微寒,具有疏風、清熱、明目、解毒的效果。我就來跟大傢伙說說怎麼制,給大傢伙兩種法子。
一是最簡單的,摘下剛盛開的菊花,撿出雜物直接放太陽底下曬,幹了後存起來就好了。
其二呢,就是陰乾。但這兩種就是保存的時候容易生蟲,但勝在方便。
第三就是放鍋上蒸,蒸個盞茶功夫,再拿出來曬。這樣得出的菊花茶呀,保存時不容生蟲。但就是麻煩。
還有一個更麻煩的,先炒後再曬乾。將剛開的菊花直接放鍋上炒半刻鐘,再拿出來曬乾,曬的時候不要翻。等曬好了收起來放兩天,再曬一遍。這樣也不會生蟲,只要不上潮就是極好的,
大傢伙兒看看哪個法子好用就用哪個吧,另外加點白糖、蜂蜜都是好的。不過,脾胃弱的可不能喝,也可以加個枸杞子一起喝!」
香玉沒有藏私,這菊花茶在這個時候也有飲用的,但面不廣。想來她這麼一說,沒過多久制茶的方子就能傳開來,喝的人也就多了。不過,也是好事兒!
她剛說完,還沒收到大家的稱讚,李玉凝撅着嘴道:「香玉啊,你把生財的法子都說出來了,咱賺啥呀,還要不要吃飯啦!」
在說話的同時李玉凝不斷地眨眼睛,想讓香玉知道她這話的用意。
香玉確實明白了她的用意,笑道:「這算啥!大傢伙一起賺銀子才好呢。」
這一句話又為香玉贏來了不了誇讚聲。
就在這時,三嬤嬤帶着村里正來了。
洛寶田覺得自個兒這個裏正當得太累心,前些日子老香家鬧的那一出讓他累得不行。今兒個一早他就去地里忙活了,剛被人叫回來。一聽賴頭青帶着一幫子人要把香玉沉塘,他的心就一下子慌了。
這還得了!不提譚墨這號人惹不得,光是縣太爺親見香玉,並在他們家裏住了兩天就不能這樣。
何況沉塘呀,那可是多少年沒有過了。這賴頭青真是膽大包天,這事兒是他一個小混子能作了主的嗎?
於是乎,洛寶田扛着鋤頭急匆匆地回家,跟着三嬤嬤就往譚墨家趕,他的心呀,糾着呢。祈求賴頭青別那麼混。
可是來到大門口又一看,村上掛着幾個人,除了李二楞子都是洛香村的人。洛寶田瞬間凌亂了。
「這,這是咋回事兒?」
本以為香玉會被他們欺負,可是為啥賴頭青被掛在了樹上?
他突然又為賴頭青擔心起來,「他三嬸啊,這是咋回事呀。」
三嬤嬤冷笑道:「活該!別以為香玉好欺負。人家也是被縣太爺認可的人,還有那秦公子,小齊大夫,那都是普通人兒?別說還有秦氏酒樓的年掌柜,我家小子可是去請年掌故了,讓他派人去縣衙請劉捕頭了,今兒這事賴頭青那混賬小子還有老香家的二房,一個也別想跑!」
「這,這……,這咋能行!咱洛香村的名聲可咋辦呀,告官啊,這可是大事兒!唉,他三嬸呀,你咋不早點說呢。」洛寶田深皺着眉頭,不知道咋辦好!
三嬤嬤白了他一眼,「我的里正大人呀,你先聽聽這到底是咋回事再說好不?可別冤枉了人呀。」
說着先行進了門。
「唉!」洛寶田無奈也嘆着氣進了門。
進了門,洛寶田愣了,「這又是咋回事?」
一群人圍着香玉說說笑笑,好不熱鬧,在另一邊坐着的是老香家二房的一家人,只是,臉上一片灰敗。
洛寶田瞬間就明白是咋回事了,「香玉啊,這是……。」
「哎呀,是里正大叔呀,快來,快來喝杯茶。我們正在說菊花茶呢!」香玉立即起身給洛寶田行禮。
洛寶田更加不知所措,「這是,香玉啊,聽說……。」
香玉立即打斷他的話,皺眉道:「里正大叔啊,有人無緣無故地要把我沉塘,這是目無王法,濫用私刑。要是被人告上縣衙,里正大叔可就有罪了!不但里正大叔有罪,連同着咱村裏的村老們也得愛牽扯。目無王法呀,砍頭那是一定的。重的還不知道變成啥事呢!」
「啥?啥事?」洛寶田心中咯噔一下,大感不妙。
香玉道:「那個目無王法,就是藐視皇族,藐視皇族就是對皇帝陛下不滿。那事兒可就大了,誅三族那都是輕的!我讓張虎兄弟把賴頭青掛在樹上,就是想讓縣太爺知道,咱們洛香村的里正跟村老們不是目無王法的。因為先把賴頭青吊起來了呀!」
她有些信口開河,說得要多重有多重,目的就是嚇嚇這些欺負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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