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香玉曾經細細地翻過原身的記憶。發覺真沒有關於自己實際年齡的記憶。
只有她醒來後在南河邊上被香福林威逼利誘的記憶,這也是她所有記憶的開始。其他的只有身體的本能,比如拿針線,比如看得懂字,但這些她從來沒跟外人講過。
或許在原身的潛意識裏,老香家的人都是不能信任的,寧願將這些爛在肚子裏。因為沒有記憶,原身一直充滿迷茫,除了本能的肚子餓了想吃飯外,其他的時間都在發呆,可任她怎麼想也記不起關於自己來歷的一星半點兒。
「譚大哥,我想跟你說件事兒。」香玉決定把這些和譚墨說說,畢竟他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也想得到她的幫助。
譚墨溫柔地笑笑,「傻丫頭,想說就說。」
香玉便鼓起勇氣關於自己記憶的事說了出來,只不過穿越這事她決定將事實老實在肚子裏。
「譚大哥,你說我為什麼對以前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呢?我能記起讀過書這事還是被大李氏打破頭後才突然知道的。也就是那一次,我得到了這個空間。一些奇怪的點子偶然會從腦子裏蹦出來,好像這些念頭以前被封在罐子裏,被大李氏打破罐子,念頭就偷跑出來了似的。可是關於我親生父母的事卻沒有一點頭緒。」
香玉覺得若是原身的潛意識還在的話,自己這個來自遙遠的未來的靈魂確實是從罐子裏蹦出來的。既然二者融合了,那麼她們便是一體的。既不是原來的香玉,也不是來自未來的襄玉。而是現在的香玉!
「你說,我會不會真的像村裏的一些長舌婦說的那樣,是朝廷罪臣的閨女?聽蔓兒說我剛來洛香村時所穿的衣服還是挺不錯的。」這些也是從香雪那裏贖回來的首飾猜測的,要真是那樣的話……。
「不怕,有我呢。」譚墨握着她的手,極有自信地說:「若真是朝廷重犯的話,讓皇帝改口不就行了?總歸是皇帝一句話的事兒。」
香玉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可是讓皇帝改口哪有那麼容易?還是翻了個白眼,「吹牛吧你。這話也就是在這裏跟我說說,出去可千萬別亂講!」
譚墨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要是現在的皇帝不好說話,那扶持一個新皇帝坐上寶座不就行了。」
「不許吹牛!」香玉再次翻了個白眼,「知道牛皮是怎麼破的嗎?吹破的!這話到此為止吧,說不定我真正的身份是千金小姐呢,被家裏的姨娘庶女害了也說不定。」
譚墨這次卻是鄭重地點頭,「嗯,有可能。就跟我一樣遭人陷害,又千里姻緣一線牽的在洛香村相遇,這就是我們的緣分!」
「噗嗤!」香玉成功地被他逗樂了。
「香玉,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去做!」譚墨再次給她掖了掖被角,心疼地說:「聽說女兒家來這個會很難受的。你這幾天不許碰水,更不許生氣。只管吃好喝好就行!」
「哼,你這是養豬嗎?」香玉撅着小嘴說,但眼神中的笑意卻表明她現在很開心。
「嗯,就是養着你。以後你想做啥就做啥,生意上的事或許我沒那麼多的天份,但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要是有人來搗亂,看我不揍死他。所以說,你儘管折騰!唯一一點就是不許累着!」
看譚墨說話的認真勁,香玉心中好生感動,也不跟他頂嘴了,「嗯,知道了。要不,我睡一會兒,你和趙大父子去挖幾株桂花來?」
「成,就這麼說定了。」
香玉舒服地睡了一覺,叫過小花來問魚塘那邊的情況。
經過半年的鍛煉,小花不但長個了,小嘴兒也越發的伶俐起來,說起話來都不斷的。
「香玉姐,年掌柜說了,香玉姐定的桂花宴極好,說是等咱們魚塘那邊開張了,也要放在秦氏酒樓用。他都放出話了,說是要收桂花,還說,還說請香玉姐把怎麼做桂花糖的方子教給他。」
香玉呵呵一笑,「好啊,這方子可簡單了,等我這一批桂花佐料好了後再教。不過,他沒說咱們的魚塘那邊誰來掌勺啊?」
小花笑道:「說了,是牛師傅的大徒弟帶着小徒孫過去呆幾天。等小徒孫的手藝出來了,大徒弟再回秦氏酒樓。」
「呵,這都有徒子徒孫了呢。不愧是牛大師傅。」香玉頓時放下了一樁心事,吩咐道:「小花,你去給我鋪好紙,我要寫點東西。哦,再把那幾根炭筆給我好好削一削。再研點墨,我試試鵝毛筆。」
鵝毛筆是可以用墨的,比用炭筆書寫要流暢,沒辦法,誰讓這時候的紙都不厚呢。
一切準備就緒,香玉也正式坐在了古色古香的書桌前,喝杯熱乎乎的紅糖水,準備寫一則可以說書的故事。
可是寫什麼好呢?
香玉的腦海立即出現許多看過的小說,但最後還是決定將蒲松齡的聊齋裏面的故事找上幾個寫上一寫。或者再寫一些類似仙幻的故事,這些神神怪怪的最是吸引人了。
這裏面香玉最喜歡的就是改編成倩女幽魂的女鬼小倩了,相信大多數人都會喜歡上這個故事的。
因為看過原著,也看過影視,寫起來就下筆如有神。等於抄呀,能不快嗎?
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寫了厚厚的一沓,總算是整理出來了。但香玉還不滿足,還想再寫個多情女子壞書生的故事。
雖然有諷刺陳南的意味,也有點對不住牛佳燕,但香玉就是想寫。寫一個多情的富家千金被一個有才華的窮書生吸引,不但給了她最好的自己還將自己的私房錢統統給了書生,讓書生進京趕考。
書生也答應富家千金,等高中後回來娶她。當書生高中的消息傳來時,富家千金也正在梳妝打扮等着書生來娶她。
可等來的卻是書生娶了宰相之女的消息,並讓人警告富家千金,若是不想讓她家人死於非命的話,就乖乖地嫁人。
富家千金這才知道書生的真面目,但她已非清白之身,氣怒交加之下竟然上吊死了。
可這還沒完,女子死後成為鬼也是眾鬼嘲笑欺負的對象,最後連轉世的力氣都沒了,就這麼徹底地從世上消失。而那書生藉助岳家的勢力,最終也官至宰相,成了一代名相。
大綱寫完,香玉覺得鬱悶。
但世上這樣的鬱悶事多了,渣男無處不在,藉故事給這世上的女子提個醒。女人要善待自己,還有好生不如賴活,死都不怕了,還怕活?若是被騙那就活着復仇吧!同時她又慶幸,能遇到譚墨。
「唉,好矯情的感覺!」香玉心裏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矛盾不已。
「好吧,我是真矯情了。」
一連幾天,香玉都在書房裏寫故事,當第三個和和美美的人魚報恩的故事寫完後,香玉的大姨媽也順利結束了。
身子頓時輕鬆了不少,她拿着這些故事跟着譚墨第一時間去了魚塘那邊。譚墨是來接收香玉在這邊着手的事,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香玉的事就是他的事,出力的活交給她,享受的事給香玉。
陳南也是個識字的,看完香玉的第二個故事,整個人都不大好了。
「你,你這是在說我嗎?」
香玉搖頭,就事論事道:「你有做過什麼嗎?我這故事不好?」
陳南本想說不好,但被譚墨一瞪,什麼話也不敢說了,只含糊其詞道,「好,好!」就事論事,這故事寫得真不錯,特別是第一第三個故事。
「那麼,有信心說出來嗎?」香玉問道,「要不,今天就開始練起來吧,你的琴呢?」
陳南轉身去自個小屋拿琴,拽拽的樣子讓香玉有些不舒服,揮着小手道:「哼,拽什麼啊,要是說不好,當心我在牛師傅面前參你一本。」
今天沒讓牛佳燕來,她和小紅在家裏做藥妝,這個是一天都不能斷的。特別是香皂,那銷量真是越來越大了。
香玉心想,等這邊的事完了,她就該專心開起鎮上的鋪子了,也不知道香芽姐妹怎麼樣了。
秋天的正午還是有些熱的,陳南將七弦瑤琴放在竹桌上,叮叮咚咚地彈了起來。
這一手露得妙,香玉終於對他刮目相看起來。莫非眼前這位也不是個普通人?
好聽的琴聲將大伙兒都聚集起來,都很驚訝這個新管事竟然還會彈琴。
在鄉下人的眼裏,會彈琴的都是很高雅的人兒,只有讀書人才會的。一時間,陳南在他們的眼裏頓時高大了起來。
香玉再次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明智,幸好沒讓牛佳燕來,要不然,這丫頭還不被陳南迷死。
突然,琴聲斷了。
陳南目光不善的看了眼香玉,「你真的讓我在說書之時彈琴?這,這會成為讀書人的公敵的。」
香玉撇撇嘴,「你在乎嗎?」
「我……。」陳南被噎了,還是不死心道:「你可知,琴一向是雅物。用來說書,實在是……。」
香玉冷笑,「難堪?那麼我來問你,那些個青樓女子不都是琴棋書畫樣樣全嗎?難道她們就比說書人高雅嗎?笑話!憑本事吃飯,誰又能比誰低賤?至少比出賣身體強!」
「你,你又在拐着彎的罵我?」陳南又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香玉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但還是哼哼道:「心虛了?平生不作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你心虛啥?要不,改天我寫個女鬼復仇的故事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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