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月姨娘的胸脯上下起伏的厲害,將衣服撐得鼓脹鼓脹的。加之,月姨娘的皮膚很白,此時氣得臉頰微紅,這個模樣着想有些吸引人。
可這些落在陳長風的眼裏如同無物,他的眼神更加冷了。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是他一輩子的污點,到現在他還覺得愧對聶氏。
要不是十六年前的那件事,他家香玉也不會被人害得流落民間,受盡了疾苦。而他們陳家現在也差點被人一鍋端了。
「哼!你還知道女兒?我看你是想把陳家滅門呀!」陳長風冷聲道,看月姨娘目光如電,「我陳長風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去參加了李家的宴席!被人算計的滋味你知道嗎?」
「算計?」月姨娘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仍舊色厲內荏道:「誰算計誰?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陳長風冷笑,「你當我陳長風這十幾年是瞎的嗎?我給過你機會,你卻變本加厲地報復在我的妻女身上,是誰給你的膽子?」
月姨娘身上的力氣突然像被抽乾一樣癱軟了,她驚恐地看着陳長風,「你,你都查到了什麼?」
她怕,怕陳長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她和女兒的命就此交待在這裏。
陳長風面無表情道:「你們李家別以為成了新的皇商就肆無忌憚了,待新帝登基,我看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你們。說吧,那五個死士是誰給你的?你手裏還有多少死士?別說今兒這事是巧合,你們要殺香還是香玉?抑或是三皇子?」
「不,怎麼會?不是這樣的。」月姨娘嚇了一跳,「我只是派人警告一下香雪罷了,那個賤人她身在曹心在漢,竟然幫着外人。我還想讓三皇子作香靈的夫君呢,怎麼會?我就替,替夫人教訓教訓她……。」說到最後她心裏也沒底氣了,聲音越來越小。
「你一個妾,有什麼資格教訓嫡女?」陳長風毫不客氣地用言語刺她。
月姨娘無話可說,她真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從今天一早起,府內的大小出口就被封了,外面的消息進不來,他們的消息也出不去。
就是連陳香靈落水的事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家閨女出去看好戲了。總覺得五個死士出手,那香雪必定死翹翹了。
陳長風又突然說道:「七年前香玉是怎麼出事的?」
月姨娘頓時一個激靈,這話她也不能認,「我,我哪裏知道大小姐的事呀,你,你休想把這黑鍋往我頭上扣!」
「哼,都偷偷的養着死士呢,你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陳長風怒了,伸手就眼前的滿是菜餚的桌子掀了。
「啊!」月姨娘嚇了一大跳,她想喚吳管家,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不行,不能把吳管家牽扯進來,要不然以吳管家那個怕死的,還不什麼都招了!
月姨娘還是沒說話,她想既然陳長風還不知道最嚴重的事那她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不管怎樣,只要她還是陳家的妾一天,那麼陳長風就不能把她怎樣!
陳長風的耐性已被用光,指着她道:「好,你既然不想說,那就讓你的身邊人來說吧。若是讓我查出你還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哼!別怪我送你去官府!」
官宦家的女眷送到官府那事情就嚴重了,誰不知道家醜不外揚呀。既然已經揚了出來,那就說明這人已不是官宦家的人了。
「你,我沒做就是沒做,說一千遍也是沒做。」月姨娘還是嘴硬,她覺得死士的事可以推到娘家人身上,只要當初害香玉的事不曝光,其他事也就不算事兒。
「啪啪!」突然,陳長風拍了兩下手,手下人立即將一個婆子帶了上來。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陳長風冷聲道。
這婆子看了眼月姨娘,立即大哭,「姨娘救命呀,奴婢,奴婢真的不想死呀。」
月姨娘大驚,這婆子是她的奶娘,自己所做的事她都知道,要是她說出來,她和女兒的下半輩子就全完了。
「你在胡說什麼?」月姨娘第一次覺得讓她的奶娘還活着是個錯誤。
李婆子邊哭邊說:「姨娘啊,我把香雪是你和吳管家找來代替大小姐的事說了。求您饒奴婢一命呀!」
此話一出,月姨娘的心立即安定了。故意指着李婆子大叫:「你這婆子,我對你不薄呀!」
李婆子磕頭道:「姨娘饒命呀,相爺饒命呀,這都是吳管家的主意,跟姨娘無關。」
月姨娘看了眼陳長風,心裏小小地有些得意,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呀,哼!
陳長風確實不知道更多,他看以月姨娘就覺得不舒服,怎麼還會專門去查什麼,恨不得這人不存在。
「最毒婦人心!來人。」陳長風冷聲道,「從今往後不許月桂苑的人出入府內,需要的物事讓大管家送來。這個婆子我看在香靈的份上沒要她的命,希望你好自為之。」
月姨娘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問道:「香靈呢?我想見她。」
「你沒那個資格。」到現在為止,陳長風還是把陳香靈當成自己的親閨女,雖說看到她也覺得很硌應人。
陳長風走了,月桂苑處於半封閉狀態,但月姨娘卻是笑了。
「起來吧,奶娘,你做得很好。跟我去內室,來人,把這裏收拾一下。」
可不就好嗎,避重就輕,成功地躲過了一劫。只是她還不想這麼收手。
「不過,吳管家怕是保不住了吧?」想到這裏她心裏有着一絲痛楚,畢竟這人跟了她這麼多年呢。要是沒有老吳,她這些年還不知道是怎麼熬呢。
李婆子起身擦了擦嘴角,痛得她直咧嘴,「姨娘啊,相爺這是要徹查呀,你看我說的可還行?」
月姨娘點點頭,「嗯,還成吧。就是吳管家……。」
李婆子也是個厲害的,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看月姨娘這個樣子眼神里就帶了不屑,「我說姨娘啊,吳管家的事兒您就放開心吧。姨娘您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吳管家幫你做的?要我說姨娘要是想把自個兒摘出來,這心就得狠點兒!」
月姨娘皺眉,緊了緊身上的披肩道:「奶娘,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吧。要銀子?行,等我過了這兩日就給,你家姨娘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銀子。」
「嘿嘿。老奴這就先謝謝姨娘了。」李婆子笑成了滿臉褶子,「我家那小子老早就想要輛馬車,有了姨娘的打賞這馬車也就有了。」
「行了,行了。說吧!」月姨娘捏了捏眉心,不耐煩地說。
李婆子這才說起了正事,「姨娘,老婆子知道一條通往府外的狗洞,在沒被相爺抓去時出去轉了圈,你猜怎麼樣?」
「怎樣?」月姨娘對她這話沒在意,無非就是遊船遇到黑衣人的事,她不乎,誰知道這是她做的呢。
李婆子一臉後怕地說:「姨娘啊,那黑衣人是老爺送給姨娘的死士吧?可不得了,是咱家老爺讓姨娘這麼做的嗎?」
月姨娘被李婆子這話吊起了興趣,卻又煩得不行,呵斥道:「我說奶娘,你今兒個是不是被打得昏頭了?連個話都說不清。還是別說了,急死個人兒!」
李婆子嘿嘿笑道:「三皇子也在大鏡湖,也有黑衣人上去刺殺三皇子。聽說那些黑衣人能抓的都被抓去了,剩下的都殺了,說是那大鏡湖都染紅了。姨娘,你說咱們的死士會不會也被抓了呀?怪不得府內這麼緊張呢。我算是撞上去了,唉,疼死我了。」
「什麼?」月姨娘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怪不得,怪不得!」
這樣的話就能說明陳長風為什麼會來這裏質問她了,什麼香玉出事的事,什麼香雪,統統都是藉口。原來是為了三皇子遇刺的事。
「完了!完了!」月姨娘失魂落魄地不知道怎麼辦好?問李婆子,「奶娘,你說該咋辦?我沒有讓他們殺三皇子,只是想教訓教訓香雪!」
李婆子道:「以老奴看一定是吳管家搞得鬼,咱家老爺看樣子是放棄姨娘了。」
月姨娘略一思考便已經明白這裏面的道道,心灰意冷道:「父親真是心狠。把我當作貨物丟到左相府還不算,她這是要把我們置於死地呀。讓我和香靈怎麼辦?現在只能祈禱那些黑衣人不是我們的人!」
李婆子擔憂道:「但願吧,不知道咱們的人有沒有死絕,要是死絕了就好了。」
「是啊。」月姨娘也幽幽說道,她手裏的死士已經全折進去了,從今以後她手裏的銀子也不會再多了,不得不好好計較計較了。
李婆子再次呵呵地笑道:「以老奴來看,要是相爺再問起來的話不如把這些都推到吳管家身上。反正老爺那邊也不管咱們了,不如就心狠一點!哦,我在外面還聽到了一件事,香林書被皇帝罰了,還有香玉回來了……。」
當李婆子說完之後,月姨娘許久沒有說話。
「姨娘,咱們不能就這麼坐着啥也不做呀。」李婆子急了,再次催促道,她窺覷吳管家的職位好久了,在月姨娘身邊當差的人可都能撈到不少好處。
最後月姨娘發話了,「等相爺回來後就這麼辦吧。你還能出去嗎?幫我給我爹送封信,既然已經做了,不如就做到底吧!告訴他,他若是完成這事,我便事事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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