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儀式在教堂里舉辦,是陸小九選擇的教堂,小喬生前認識的人幾乎都來了,每個人都來送他一朵鮮花,她安安靜靜地躺在棺材裏,身上覆蓋着白色的布,畫了一個很濃烈的妝容,這是c國的傳統,喬夏也同意了,濃烈的妝遮住了她死白的臉色,人看起來很精緻,也很精神,雖然閉着眼睛,看着也沒那麼的慘白。棺材裏,全是來告別的人送的白色玫瑰花。
許多白色的玫瑰花,幾乎快要遮住她的臉。
來送行的人,非常多。
無憂門的姑娘們來了三十多人,其他人實在是趕不回來,烽火集團來了一批人,安德森家族的人都來了,一些和小喬合作過的戰友們也來送行了。
小小的教堂里,全是人。
令人意外的,一些陌生人來也獻花了,陸小九把教堂外面都守住了,因為人員複雜,這件事情也非常特殊,她就攔住了陌生人,那些人看着也不失望,就在教堂外面獻花,並不勉強。
衛斯理這一場記者會,賺了不少分數,所以,許多陌生人也來告別,送行,小喬的故事被誇大了,看着人人落淚,都覺得她太可憐,婚禮變成了葬禮,她臨死前唯一的心愿都沒辦法達成,不管是衛斯理和小喬都被局勢創造成了悲情人物。
衛斯理最後一個獻花,他看着棺材裏的小喬,她很安詳,他第一次看到小喬這麼濃烈的妝容,就算結婚,小喬都沒這麼重的妝容,可他能感覺到她很安詳,所有的痛苦都遠離了她。
天堂的路,沒有痛苦。
他把一朵三色堇放在她手上。
在一片白色中,他的三色堇顯得格外的鮮艷,也非常的明顯,衛斯理深深地看着她,告別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他不想和她分別。
他的眼前,還浮現着她的音容笑貌。
她的耳邊,還有她的笑聲,他最幸福的時刻,還沒有遠離,他不願意接受這種悲劇,也不願意看着她躺在那裏。
現實卻逼她,必須承認。
她走了。
小喬,你等着我。
你覺得我的人生不夠精彩,好,我會把我的人生過得如你所說的那般精彩,然後,我會去找你,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見到我。
聽你的語氣,你並不是很想見到我。
是不是?
可是,怎麼辦呢,我想見你。
當初,你也不想愛我,是我強迫你愛上我,是我一直在強求,所以,這一次,我依然要強求一次,小喬,你等着我。
我很快回來找你!
告別的儀式,舉行得很快,教堂里的人,陸陸續續地散去,喬夏無聲地哭泣,她的眼淚幾乎都快流幹了,眼睜睜地看着棺材蓋上,眼睜睜地看着衛斯理穆涼等人撫靈,她心裏難受,發堵,無法宣洩出來。
陸小九反而在一旁也沒什麼精神,悲傷爬滿了她的臉,陸小九微微閉上眼睛,周圍的一切,都不願意去感知,仿佛閉上眼睛就可以逃離一切,就可以不管不顧,不用知道以後的事情,也不需要知道她是不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所有的一切,她竟然想要選擇逃避。
陸小九倏然睜開眼睛,你怎麼能逃避呢?
你要逃避什麼?
小喬的責任,以後你起來背負。
告別以後後,小喬被火葬了,最後剩下了一盒骨灰,路小九的意思是選擇一個地方永久安放,也好被人供奉u,衛斯理卻不願意,他要把小喬的骨灰帶回家。
陸小九嘴巴張了張,想要阻攔,卻在衛斯理的眼光中,沒辦法說出反駁的字眼,陸小九嘆息,算了吧,就隨他把,他開心就好。
小喬的事情,對他打擊太大了,她也能理解衛斯理的心情,若是陸柏這麼走了,她相比會瘋掉,所以,衛斯理的承受力,已經比她所想像中的好許多。
真的好許多。
衛斯理捧着小喬的骨灰,輕輕地摩擦骨灰盒,莉莉婭淡淡說,「你想帶回家,那就帶回家吧,我們都不阻攔你。」
他們家的人,都是土葬,有專門的墓園。
極少有火葬。
火葬是小喬的選擇,他們當然也選擇尊重小喬的決定。
衛斯理說,「謝謝媽咪。」
「不客氣,你和我還說什麼謝謝呢。」莉莉婭輕笑,帶着一點縱容,她包容着他的傷心也包容着他所有的一切。
衛斯理說,「我會好起來的。」
「我相信!」
「明天,我想去北歐。」衛斯理淡淡說。
「明天?」莉莉婭挑眉,他明天就要走?為什麼,去北歐做什麼,這段時間,衛斯理最好是在家裏帶着,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他的狀態太不對勁了,她哪兒敢讓他一個人去北歐呢。
「如果可以,我今天就想走。」
已快到傍晚了。
「你去北歐做什麼?」
「散散心。」衛斯理說,「我答應過小喬陪她在北歐玩四個月,可我失約了,我想去履行我對她的承諾,媽咪,你同意了吧。」
「就算我不同意,你也會去,不是嗎?」
「是的,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去。」衛斯理說。
莉莉婭深深地看着他,她最令人驕傲的兒子,假如愛情讓他如此痛苦,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曾體會什麼叫愛情,什麼叫幸福,或許會好一些呢?
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可她知道,她的兒子已經沒了活下去的希望,也失去了那份意志。
人最可怕的,莫過於渾渾噩噩,行屍走肉。
可她不知道怎麼勸解。
「衛斯理,媽咪也有一段時間不曾出去走一走了,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吧。」莉莉婭說,她陪他,總歸會好一些吧。
「我已經過了需要媽咪的年齡,你放心,我不會尋短的。」衛斯理說,「我知道你的擔心什麼,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我沒有那個意思。」
「讓他去吧。」傑克安德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慢慢地走了過去,氣勢凌人,擁有十足的霸氣,他看着衛斯理,「你看他現在這行屍走肉的樣子,也沒什麼生氣,讓他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也好。」
莉莉婭有點着急,這話不能亂說,她一時沒辦法同意。
別說她了,安德森副總統也不會同意的。
「我會陪他一起去。」
「真的?」
「是!」
傑克說,「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去一趟北歐,順便陪他散心。」
衛斯理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傑克不是那種陪他旅行的人。
莉莉婭說,「你不許撒謊。」
「是!」
衛斯理沒有和任何人說,只是和科林打了一聲招呼,讓他有什麼事情就找無憂門的人一起處理,他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歸期不定,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要打電話給他。
臨走前,他去看了一眼mg和萊娜,但是,並沒有和他們說話,這兩人被關押在烽火集團,他問陸小九,「他們說了什麼?」
「萊娜讓我看在過去的情分上,饒了她一次,mg什麼話都不說。」
衛斯理冷笑一聲,什麼話都不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吧。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看一眼,有什麼不死心嗎?
看他們,又有什麼用呢?
衛斯理說,「行了,我走了。」
陸小九剛要攔住他說點什麼,突然來了電話,等她接了電話,衛斯理已經走了,她打衛斯理的手機已關機,陸小九嘆息。
陸柏從後面走過來,輕輕地擁着她,「順利嗎?」
「順利,一切都很順利。」陸小九說,「我已經放鬆了許多,你沒感覺的出來嗎?」
「感覺出來了,昨天身體僵硬的和石頭一樣,今天是軟的。」
「胡說八道。」陸小九輕罵一句。
陸柏說,「既然什麼都處理好了,那就睡覺,不許想別的事情,安心睡覺就好了,其他的事情,等天亮了再說,你太累了。」
是的,她太累了。
連續這麼久不眠不休,她真的很累,很累。
需要一次高質量的睡眠。
衛斯理當天晚上就登上了去北歐的飛機,並關了機,傑克隨行,明知道傑克是盯着他的,衛斯理也什麼話都不想說,也不想提。
飛機穩穩噹噹地飛行,機艙里非常沉默。
兩位乘客誰也不搭理誰,都沉默着,飛機上也沒有服務人員,傑克安靜地看着一本地理雜誌,介紹了許多風景,有許多名勝古蹟的介紹,他看得津津有味,衛斯理卻專心看着外面,白雲藍天,一層不變的天空,純淨得沒有任何雜質。
傑克問,「衛斯理,你來北歐做什麼?」
他從地理雜質中抬起頭,看着衛斯理。
「小喬說,我活得太無趣,應該到處走一走,我打算在北歐先走一圈,因為她最喜歡北歐,我們約定好在背後玩四個月,我陪了她兩個月就回來了。」這是他的遺憾,特別是小喬死後,這個遺憾就被放大了,衛斯理只想彌補這個遺憾,他心裏難受的很,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一遍一遍地回想北歐時的快樂,越是這麼想,心情越是沉重。
「衛斯理,看着我。」傑克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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