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不一樣,化個妝很方便,又有特別通行證,所以就簡單多了。」陸小九說,「我們三年前才拿到特別通行證,簡直不人道。」
陸柏一笑,摸摸她的頭,算是安慰了。
「你以為是什麼理由?」陸小九戲謔地問。
陸柏想了想,決定沉默,他摟過小九,「睡一覺,還有三個小時落地。」
哈里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飛機已經落地了,陸柏抱着他出海關,c國這兩年的旅遊業格外發達,他們也體會了一把非本土護照進海關的酸爽感,幸好沒排多久,楚凜就來了,直接帶他們走另外一條通道,迅速蓋了章離開,陸柏的禁令早就取消了,當年還特意周馨馨來說一聲,可見陸家也不希望和烽火集團鬧翻,小九早就把自己當c國公主,這些年回來也從來沒享受過特權。
楚凜逗着哈里,「來,給我抱抱。」
小孩子的記憶力短,楚凜又不如林景生兩天一個視頻,哈里沒能記住他,自然不肯讓他抱,楚凜做出心痛的表情,陸柏問,「阿生呢?」
「親王突然胃腸炎送醫院,所以我來接你們,否則阿生怎麼可能不來,他都想死哈里了。」楚凜說,問哈里,「你想小爹地麼?」
「想!」哈里奶聲奶氣地回答。
陸柏看着眼前的新家,離當年他和玲姨住的家就隔了一個街區,雖然是拆遷補償房,質量卻非常好,一個佔地三百平米的小別墅,建築面積一百五十,帶一個小花園和游泳池,這和原來的家差不多大,這一帶是c國權力最中心的地方,瀰漫着一股政治的厚重感。
陸柏站在房子面前,恍若隔世。
這個家,他只有在視頻和圖片中見過。
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回來住。
萊恩和廖夢影進去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任何可疑的物件,楚凜說,「晚上過來接你們去吃飯。」
「好。」
陸柏深呼吸,楚凜知道,雖然陸柏願意回來,心裏卻始終有隔閡,需要時間去消化,他也就沒打擾他們,屋裏的擺設略有點陳舊,好多年沒人住,也沒出租,看起來沒什麼人氣,陸小九心裏針扎似的疼,冷冷清清的,只有玲姨和陸俊的遺像,陸柏恭恭敬敬地鞠躬。
收拾好了後,陸柏心煩意亂地點燃了一支煙,一口都沒抽就被小九霸道抽走,「不是戒煙了麼?」
「偶爾抽一根。」他沒癮,抽不抽都無所謂。
「出去走一走吧,順便買束花去看玲姨和陸俊叔叔。」
「好。」
陸小九又意識到一件事,她爸媽也在墓園,陸柏說,「你也去看看你爸媽。」
「好!」
她不知道陸柏心裏是否已經釋懷,她很希望當年的事情,隨着她懷孕生子,隨着她的陪伴,數度生死以共,他能慢慢地釋懷,不要在折磨自己。
陵園裏。
陸柏捧着一束花,放在父母面前,他的父母永遠都定格在年輕時,特別是陸俊,英俊精神的面貌,一直都是陸柏最崇拜的人,如今看着畫像,突然覺得爸爸就像一個小伙子,他的確是一個小伙子,他已經比爸爸高,也比爸爸離開時年紀大了,雖然不是陸俊的親生孩子,陸柏的神韻卻像極了陸俊,哪怕不曾相處過一秒鐘,陸俊對陸柏潛移默化的影響力十分大,就是他的父親。
「爹地,他們是誰?」
「是爺爺和奶奶。」陸柏說,「哈里,磕個頭。」
這是c國的習俗。
哈里有模有樣地跟着陸柏學,乖乖地磕了頭。
「媽,爸,我回來了。」陸柏輕笑,「這是我兒子,我還沒給他取名字呢,暫時叫哈里,估計還要爭一下他的撫養權。」
他得和林景生爭一下撫養權。
想想就心累。
這是他預想不到的結局。
陸小九看着墓碑上的遺像,站立不語,自從知道當年的真相後,她有些無法面對陸詠,可那也不算是恨,逝者已矣,又是她從小信任和喜愛的父親。
「爸,媽,你們看見了嗎?小白回來了,我們……我們快要結婚了,爸,你在天堂遇見玲姨和陸俊叔叔了麼?希望你不要被揍得太慘。」陸小九深呼吸,「媽,我懷孕了,孩子很健康,等生了孩子,我帶他回來看你好不好?小白領養了一個孩子,很可愛,叫哈里,我失去過一個孩子,那一年抱着你們哭,現在我不哭了,雖然還是提心弔膽,怕陸柏出意外,除此之外,還是挺幸福的。爸,你做過那麼多對不起小白的事情,在天有靈,你多保佑他好不好?保佑他度過這一次難關,他都願意回來了,總有一天,他會釋懷所有的事情。」
……
陸家大宅。
「陸柏和小九回來了?」陸龐蹙眉看着陸濤。
「是的,我的人在機場看到了,楚凜帶他們入境,隨行的還有一個孩子。」陸濤說,「也不知道小九怎麼說服陸柏,他竟然還願意回來。」
「哼,他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別以為禁令解除了,他們陸家就會接受他。」
「大哥,他現在也不稀罕我們陸家接受他。」或許,從來就不稀罕過,陸濤說,「當年的事情,我們處理得太過魯莽沒有斬草除根,如今這根草長在天邊,我們已經無法碰觸。大哥,與其和他交惡,不如交善,畢竟他身體裏留着陸家的血脈,不會對我們太趕盡殺絕,何況還有小九在,我看他們和好了,陸柏不可能告訴小九所有的真相。他們兩人是陸家的人,皇室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們,可以離間陸柏和林景生,總比把陸柏推向林景生好。」
「你讓我去低聲下氣道歉?」陸龐怒,「做不到!」
那只不過是一個他素來看不上眼的小輩而已。
「大哥,你要不去,我去成不成,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陸濤淡淡說道,「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好了,當年的事情,總要有一個台階下,好不容易有了轉機,我們不必把事情弄得更僵,況且,陸柏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主持的,老三已經死了,所有的事情推給老三就行,當年的事情,你也是無奈,這不就完了嗎?」
陸濤說起來非常合情合理,陸龐說,「行,這件事交給你去辦。」
「大哥,你放心,陸淵他們幾個人和陸柏這些年關係不錯,我們國防部許多技術和產品都是烽火集團提供的,就衝着一點,陸柏也不能和我們反目。」陸濤說,「我會和那幾個小輩說,他們明天應該全部都回來了,初二才走,可以多和陸柏套套交情。」
陸龐始終意難平,當年被他驅逐的少年,如今以強者的姿態回歸,更可恨的是,他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陸柏不曾和他說過一句話,他自己就要把禁令給取消了。
怎麼能有禁令呢。
當年的少年,他已惹不起,沒什麼比着一點,更令人覺得焦慮。
……
林景生熱情無比地朝陸柏奔了過來,一把抱住哈里,「哈里……」
陸柏都快要聽到他聲音里的波浪線了。
哈里很顯然非常喜歡林景生,早就伸長了手,「小爹地……哈里好想你。」
陸柏略酸!!!!!
林景生抱着哈里各種親,哈里嘟着嘴巴各種配合,兩人各種秀恩愛,楚凜唇角抽搐,哼了一聲,林景生眉開眼笑,「愛我嗎?」
「愛你。」
「是不是最愛我。」
「最愛你。」哈里湊過去和他親親臉頰。
陸柏咳了兩聲,哈里咬着下唇,陸小九在一旁哭笑不得,小白想要哈里的撫養權,有點小困難。若是和敵人爭什麼,陸柏絕對保證戰鬥力槓槓的,可若是要和林景生爭什麼,那性質就不一樣。林景生也想要哈里的撫養權呢,再加上她懷孕了,阿生若真的要撫養權,小白也不可能狠心拒絕吧。
哈里也很喜歡林景生呢,他會選擇誰呢?
林景生笑眯眯地問哈里,「晚上和小爹地去皇宮好不好?帶你見爺爺,好多好多好吃的。」
「好!」哈里毫無節操地答應了。
「兒砸你真乖。」林景生是真心覺得他和哈里太有緣分了。
楚凜冷哼一聲。
陸柏和楚凜排排坐,看着林景生和哈里賣萌你一口我一口親熱得不得了,這兩人倒是面無表情,吃得也不錯,板着臉像是人欠了錢似的。那一大一小狀若無人地秀恩愛,陸小九也略酸,哈里和林景生在一起,明顯要快樂許多,陸柏並不是那麼會討孩子歡心,不如林景生,就是一個孩子王,哈里很喜歡他。
「有沒有每天都想我?」
哈里點頭,吃得小嘴都停不下來,「想。」
陸柏眼睛幽幽地盯着他們都轉不動了,哈里果然更喜歡阿生,那親昵的勁真是沒誰了,本來以為哈里和他感情夠好了,也特別信賴,沒想到一對比,收到了一萬點暴擊。小傢伙在林景生懷裏,真正算得上是笑靨如花,美得沒邊兒,頭髮紮起來,模樣漂亮,和風華絕代的林景生在一起,更像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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