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濃湯,這是穆涼親手做的,他從來就沒做過一道完整的西餐,這一刀龍蝦濃湯做得非常地道,如他所說,美食不可辜負,人的心意真的能從美食里體會出來。
她體會到了一片絕望。
牛排,慢慢地減少,她味同爵蠟,心思複雜,穆涼安靜地用餐,標準的用餐禮儀,她突然想到了他們定情的那一夜,那個穿着白色禮服的穆涼,那個驚才絕艷的穆涼。
她對穆涼說,我想當你今生唯一的紅玫瑰。
穆涼說,好。
心臟密密麻麻地痛,她不知道如何去排解這種心痛。
「穆涼,你回國吧。」喬夏說,放下了刀叉,「結束這段錯誤的婚姻,原本你我的相遇就是一場錯誤,繼續糾纏下去,一輩子都沒有希望,痛苦折磨彼此一輩子,你終究也會厭倦。」
「就算彼此折磨一輩子,我也不會放開你。」穆涼沉聲說,他定定地看着喬夏,眼底里藏不住的陰鷙和偏執,「你這輩子,必須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你說,你愛我,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寧願看着我痛苦,絕望,寧願折磨我,也不願意放手?」喬夏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冷冷一笑,「穆涼,你愛人的方式真是夠特殊。」
「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是什麼性子。」穆涼一字一頓,字字如刀,「我的,就是我的,誰都搶不走,佔有欲也好,愛也罷,誰都不能從我身邊把你搶走。」
「沒有人搶走我,我只是……」喬夏深呼吸,忍住心中的疼痛,「我不愛你了。」
我只是不能愛你了。
僅此而已。
穆涼,你明白嗎?
有那麼多隔閡,有那麼多絕望的我們,怎麼走下去?
「不愛我?」穆涼唇角突然掠過一抹陰冷的笑意,那笑意詭異惡毒,喬夏心裏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想做什麼?穆涼慢條斯理地倒了兩杯紅酒,突然拿出一個小瓷瓶,輕輕地搖了搖,「你猜一猜,這是什麼?」
喬夏沉默,並且戒備地看着他,他到底想做什麼?
這氣氛詭異得她想要尖叫。
穆涼緩緩地往後一靠,渾身舒展,姿態放鬆,他半垂着眼眸,身上瀰漫着一股悲傷,「我突然想起了諾曼底一個愛情故事,人人所熟知的諾曼底,是一個戰亂,英雄的地方,卻不知道,那裏也有一個很悽美的愛情故事。一名美國大兵和敵方的女軍官在諾曼底相遇,相愛,卻因為彼此的敵對,戰爭的殘酷,他們無法結合,悲傷之中,兩人悄悄地舉行了一次簡單的婚禮,只有兩個人的婚禮,無人祝福,他們在紅酒了,放了毒藥,深情交杯,殉情於諾曼底。」
喬夏眼瞳里,倒影了紅酒的妖異,那滴血般的顏色,像是一把刀,射在她的心臟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穆涼。
他想殺了她?
他瘋了?
那一刻,她竟然不害怕,只覺得不可思議。
穆涼的心理病態,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是她一步一步地逼着他,逼成了一個心理病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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