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皇后在慈寧宮中,有一個眼線,小太監馮三文,他從張皇后入宮就一直侍奉張皇后,是紫禁城中為數不多的,沒有跟隨魏忠賢的太監。
馮三文時常以為皇后採辦化妝品的名義出宮,聯絡其父康國公。
這天中午,馮三文火急火燎的從回到宮中,對張皇后說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我剛到國公爺府上,就發現國公爺府上被禁衛軍包圍了!」
張皇后聽罷,沉吟了一下,對馮三文說:「我要出宮見父親。」馮三文聽罷,大驚失色,跪倒在地:「不可呀,娘娘,現在這個特殊時期,你出宮了也見不到國公爺啊,禁衛軍包圍的里三層外三層。怎麼能夠進去呀!」
張皇后沒有告訴他王之正的真實身份,這時候想想,還是告訴他吧,於是就淡淡的說道:「哀家跟王之正有點私交,應該可以見到父親。」
於是張皇后以出宮探望舅舅的名義,獲得了皇帝批准,再次出宮,出宮之後。
張皇后進了舅舅府中,馬上派舅舅府中的僕從去崇國公府跟柳青青接頭,告訴了她想見父親的事情。
柳青青聽罷,搖頭嘆息到:「這個節骨眼上張皇后添什麼亂啊!」
可是沒有辦法,她還是趕緊坐着暖轎來到王之正的大統領衙門。
王之正聽罷柳青青的話,霍然起身:「張皇后怎麼可以這麼任性!這不是添亂嘛!」
柳青青苦笑道:「沒有辦法呀,她可能是感覺他父親在劫難逃,準備來見見最後一面。」
王之正嘆息一聲:「有我在,事情怎麼可能會發展到那一步呢!走吧!」
王之正雖然嘴上罵張皇后不聽話,可是心中還是有點想見這個絕色佳人。
於是他趕緊吩咐柳青青到張皇后的舅舅祁國公府,叮囑柳青青跟張皇后打扮成菜販子,進皇后的父親張國紀府中。
王之正也趕緊騎着馬直奔張國紀府而去。
到了張國紀府門口,只見謝正龍正在門口站着,王之正交待過了,讓他守在這裏,他只好在這裏守着不敢擅自離開。
看到王之正來了,謝正龍急忙上前問道:「大統領,有什麼事情嗎?」
王之正搖搖頭,對謝正龍笑道:「我只是過來看看,怕出什麼亂子!」
謝正龍哈哈大笑:「大統領,連我老謝都信不過嗎!不就是包圍一個公府。」
王之正溫言說道:「並不是信不過你,只是這個康國公身份地位特殊。」
大約半個時辰,只見三個菜販子推着小推車過來,謝正龍大踏步走過去阻攔住:「什麼人?」
其中一個男的滿臉灰土,另外兩個女的包着臉看不清。男的急忙笑道:「軍爺,我是奉了大統領之命來送菜!」
王之正看到,這男的是周成,於是笑呵呵走過去,笑罵:「這是什麼**個時辰,你來送菜?」周成笑道:「大統領,我家中有點事情,想趕緊送完回家一趟。」
王之正微微一笑,一揮手:「去吧去吧!」
另外兩個女的,正是柳青青和張皇后。張皇后盯着一身戎裝的王之正,眼神在他身上挪不開了,她只見過王之正一次,那一次王之正灰頭土臉,穿着煤販子的衣服,今天鎧甲鮮明,氣勢雄渾,看起來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張皇后的眼睛中流露出不可自拔的傾慕。
王之正看張皇后看着自己發愣,就對她眨眨眼皮,她才回過神,然後三個人推着菜車弓着腰進了府中。
王之正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對謝正龍說:「我進去看看,你在門口守着,任何人不允許進府門一步。」
然後大踏步進了府中。
張皇后對父親的府邸熟門熟路,她直奔父親的書房而去,她知道父親想事情的時候總會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張皇后轉身對周成說道:「周成,你去門口給王大人說,讓他進來尋我。」
然後帶着柳青青一推門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張皇后看到父親正端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不吃不喝,身旁的飯菜都放涼了。
看見兩個菜販子打扮的女人走進來,他抬起來無精打采的眼神,冷笑道:「還送什麼菜!不是說了嗎,家中上下盡已準備絕世!」
張嫣看到父親那副頑抗到底的模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揭開臉上抱着的遮面莎:「父親,我是張嫣啊!」
康國公瞪大眼睛站起來,看了看一身粗衣的女兒,大步走過去上下端詳着,然後老淚縱橫的扶着女兒:「張嫣?!娘娘,你怎麼會來我這裏了?」
說着,康國公馬上把女兒扶了起來。張嫣含着淚說道:「爹,我聽說你受苦了,女兒不孝,連自己的父親都保護不了!」
康國公長嘆一聲:「閹黨當道,這本就沒有什麼稀奇的,快坐下來說!」
張嫣盈盈站起來,然後端莊地坐在了椅子上,她對柳青青一揮手,柳青青也坐了下來。
康國公憤憤的說:「閹黨大理寺派衛隊來我府上,把老僕賈三抓走了,非說他圈佔民田,民田有地契,有合約,他卻悍然冤枉我!」
張嫣冷笑道:「他們準備對父親開刀,當然要編排好藉口。」
康國公語氣一沉:「最可恨的是禁衛軍大統領王之正,我剛坐着轎子要進宮尋你訴說此事,王之正帶着禁衛軍橫在路上阻擋,我一怒之下拔刀相向,被他奪過刀,然後強行押回府中,接着就派神機營包圍了我的府邸!」
聽到父親被王之正阻攔的過程,就他這小身板,居然還對王之正拔刀相向,張嫣又好氣,又好笑,她微笑着對父親說道:「哎呀,父親,您誤會王之正了,他這是在救你啊!」
康國公瞪着女兒說道:「胡說八道!」
張嫣認真的對父親說:「父親,王之正的確是在幫你,你想想,你進宮見女兒我,這豈不是正中了閹黨的圈套嗎?閹黨正是想趁着這個機會,把女兒我也扯進來,閹黨迫害您的目的正是為了廢黜女兒我啊!王之正阻攔你,你應該謝謝他才對啊!」
柳青青聽罷,心道:這張嫣確實是聰穎異常,又美麗又聰明,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真是太讓人艷羨了!
她真是王之正的知音,二人不需要任何交流,卻對對方的所思所想不謀而合。
康國公驚訝的張着嘴說不出話來,良久,他才從驚怔中反應過來:「王之正是閹黨骨幹,為什麼要幫我們父女?!」
張嫣幽幽嘆息一聲,還沒說話,只聽咣當一聲門被推開,伴隨着一句鏗鏘有力的聲音:「為了朱家的天下。」
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門口,只見一身雪白銀甲,英俊神武的王之正,手握腰刀走了過來。
張嫣看見王之正威風凜凜的走進來,急忙起身,王之正對她微微一拜,張嫣看到心上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臉蛋兒頓時從臉頰紅到耳根。
柳青青對王之正笑道:「夫君,你怎麼在聽壁角啊?!」
王之正沖她微微一笑:「我要聽聽娘娘,是否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剛才一聽,頗為感動。」說完,他充滿挑逗的看着美貌妖嬈的張皇后,張皇后害羞的說:「那你滿意嗎?」,
王之正呵呵一笑:心有靈犀一點通。」
康國公看着女兒跟王之正你一言我一語得打啞迷,對王之正問道:「既然你是為了幫我們,幹嘛把我圈禁在府里,我不進宮了,你把衛隊撤走!」
王之正笑着看看康國公,然後突然表情變得嚴肅:「國公爺,如果我把衛隊撤走,並不能保證你不進宮!」
康國公急得一拍腿:「哎呀,我都知道閹黨要構陷我女兒,我還進什麼宮啊!」
王之正看了看張嫣:「我可以不撤圍麼?」
張嫣笑嘻嘻看着王之正說道:「您是禁衛軍大統領,想撤圍就撤圍,不想撤就不撤圍。但是如果您撤了圍,恐怕父親的一舉一動,都會有其他閹黨爪牙監視!」
張嫣一句話,說出了之正的隱憂,王之正滿意的對她笑笑:「娘娘聰慧過人」
康國公聽罷,對王之正一個長揖到地禮貌的說:「王大統領,是老夫錯怪你了!」王之正急忙扶起來康國公,笑着說:「國公爺,我是隱藏在閹黨中的細作(間諜),多一個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就危險增加一分,您明白嗎?」
康國公鄭重的點點頭:「老夫明白,話處自你口,入於我耳,爛在老夫肚子裏,不論任何情況,都不會吐出來一個字。」
王之正點點頭,張嫣目光閃爍的盯着王之正,從王之正進來,她的目光就在也捨不得離開王之正半寸。
這時候,不顧柳青青的感受,張嫣對王之正說道:「王大人,您是我張嫣最仰慕的男人,我父親的安危,就交給您了!」王之正聽罷,居然心臟撲通撲通狂亂的跳了起來,他看了看身旁的愛妾柳青青,只見柳青青面色蒼白,好像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王之正看了看可憐的柳青青,然後對張皇后笑道:「王之正只是作為一個臣下,盡該盡的義務,皇后娘娘言重了!」
正在屋裏說話,周成一推門,着急忙慌的闖進來大聲說:「不好了大人!」
王之正看到一向穩重的周成慌成這樣,便知道有大事發生,他一把揪住周成的前襟:「發生什麼事了?」
周成急切的說:「大人,皇后娘娘的小太監馮三文,在祁國公府門口,被倪文煥帶人抓走了!」
王之正聽罷,大驚失色:「現在呢?」
周成說道:「我讓周功帶了幾名兄弟跟蹤着他們,現在正往大理寺方向押解呢!」
張皇后聞聽她的小太監馮三文被抓,便知道大事不妙,馮三文知道王之正的底細,看來王之正很可能會泄露身份了。她急切的說:「得抓緊帶着人追趕倪文煥!」
柳青青霍然而起,對王之正說道:「夫君,我現在帶人到大理寺劫殺倪文煥!」
王之正一擺手攔住了柳青青:「不要動!倪文煥定是有備而來!你一動就進了他的圈套,說不定還沒劫殺倪文煥你們也被抓捕了!」
柳青青急切的說:「夫君,你的身份會泄露出去的,倪文煥跟你有矛盾,他會跑到魏忠賢那裏揭穿你的!」
王之正冷靜了下來:「夫人,娘娘,讓國公大人把你們倆藏在一見密室!周成,跟我走!」
康國公慷慨激昂的說:「放心吧大統領,皇后和尊夫人的事情你就交給我吧。」說吧,站起身準備安排。
王之正點點頭,一撩袍腳,帶着周成就出門而去。一陣寒風撲向皇后的臉頰。
皇后在背後看着王之正轉身而去的背影,嬌聲的喊了一句:「大統領!」
王之正扭過頭來看着她。
她面露擔憂:「大統領!都是我不好,在這個時候給您添亂!」
王之正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解釋,也沒有安慰,大步流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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