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厚道的加文也過來跟莉迪亞跳過一曲後,李寒終於在朋友們的擠眉弄眼中把莉迪亞拉出了宴客廳:「裏面太悶也太熱了,我們去草地上走走吧。」
莉迪亞嫣然一笑,順從地跟他出去了。一出門兩人就情不自禁地同時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外面的空氣果然清新多了,所有賓客都在宴客廳里,下人們也都在莊園內部忙碌着,外面安靜極了。天沒有下雨,但也沒有月亮與星星,烏雲蓋住了大部分的天空,只在空隙中露出一塊一塊的藍。一陣風吹來,樹林「嘩嘩」的一陣響,就跟波濤的聲音一樣。
莉迪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穿的是抹胸款禮服,在這八月的夜晚祼着半個胸脯和整個肩膀跑到室外,可不是什麼好選擇。
李寒脫下自己的禮服外套給她披在肩膀上,問:「要不我們回去吧?」
莉迪亞攏了攏外套,搖搖頭:「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回去做什麼?」
她說的跟坐牢似的,李寒忍不住笑了起來,正想說點什麼,卻又閉上了嘴,猛然回頭,盯着樹林的某處不放。
「怎麼了?」莉迪亞好奇地看過去,那兒只有在風中搖晃的樹林,此外什麼也沒看見。
「沒什麼,」李寒鬆了口氣,然後笑了起來,他看見一隻小松鼠跳下樹朝他們蹦蹦跳跳地過來,竟然連平常的那一點兒小的可憐的警惕心都沒有了,直接沿着他的腳背、小腿、大腿一直往上爬,最後停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滿意地蹲坐下來。
李寒與藍迪亞都目瞪口呆,不知道這隻小松鼠是怎麼回事。莉迪亞試探着問:「是餓了嗎?我們沒帶吃的出來……」
松鼠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核桃,雙手抱着啃啃啃,小模樣把莉迪亞萌的,心都要化了。李寒右肩不敢亂動,怕把小松鼠給抖下去,抬左手摸了摸小松鼠的頭,也不明白它怎麼突然就爬自己身上了。他今天是來參加宴會的,自然不會在身上帶什麼堅果之類的,就算空間裏有也不可能隨手就摸出來呀。
本來以為小松鼠頂多就呆一會兒,要不了多久它就該回自己的窩去了。誰知道等李寒與莉迪亞兩人在外面呆夠了準備回宴客廳去的時候,小松鼠突然就快速跑回樹林,然後背着個袋子又追了上來。
兩人本來還沒發現,只是在進門的時候,門口的侍者正向兩人行禮呢,突然就怔怔地盯着他們身後,臉上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兩人一起轉頭一看,也目瞪口呆。
小松鼠也不知道在哪兒找了個白色膠袋,裏面裝滿了各種堅果,就像個人似的拿一個爪子扶着背在背上,吭哧吭哧地跳了過來,只可惜東西太沉,它跳起來的時候不再輕盈,每一步都像是在挪動,偏偏就是捨不得它的食物,也不肯放棄追上兩人。
莉迪亞看不過去了,走過去就要把小松鼠抱起來,小松鼠卻警惕地向後一躲。這一動,小小的身體立刻就被背上沉重的堅果絆倒,來了個後滾翻,只差沒「骨碌骨碌」地滾出去了。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他們不同情弱小,但這情景真的太好笑了。
小松鼠好不容易才又爬起來重新把食物背在背上,眨着大眼睛,門廊明亮的燈光照在它身上,越發顯得小又小萌,毛乎乎的一團。
莉迪亞笑完,轉身對李寒招手道:「你還不過來幫忙,顯然它只願意親近你呢。」口吻又是羨慕又是埋怨。
「它還跟着我們做什麼?難道是要跟我們回家嗎?」李寒笑着走過去,在小松鼠面前蹲下,把手伸到它面前攤開,「需要我幫忙嗎?」
小松鼠看看他,猶豫了一小會兒,艱難地把堅果從背上放回地面,然後又吃力地提起來放到他手上,自己則跳起來又蹦回到他肩膀的老位置。顯然,小松鼠這是賴上他了,連自己收藏的糧食都可以交到他手上。
不過,這到底是為什麼?李寒滿心不解,早把自己上次來蘭斯莊園的時候救過一隻松鼠還順手用真元在它體內轉了一圈給它止血的事給忘到天邊去了。
於是李寒走進宴客廳的時候,形象就有點兒不是很適合這個場所了:肩膀上站着一隻松鼠,松鼠還在啃着一個堅果,堅果殼一直在細細碎碎地往下掉,粘得衣服上到處都是,手裏還拎着一個膠袋,袋子裏全是各種堅果。
幾乎所有看見他的人臉上都露出驚異的表情,本尼迪克特剛從一個粉絲手裏脫身,端了杯酒正喝着,就看見李寒以這種馴獸師的形象登場,一口酒差點就噴出來,嗆得他一個勁地咳嗽。
莉迪亞繼續去與客人們應酬,李寒走到本尼迪克特身邊坐下,從盤子裏拿了個帶着奶香味的夏威夷果遞到小松鼠手裏:「嘗嘗這個喜不喜歡。」
本尼迪克特咳了半天,然後才問:「你這松鼠是哪來的?出趟門就總能撿點東西回家,這是要開動物園麼?或者是神奇動物園?」
李寒給自己拿了塊鬆餅,一邊無奈地道:「自己跟上來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加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在他們旁邊坐下,端了杯白蘭地:「有些人就是天生有動物緣,動物對他比較親近。」
李寒連連點頭,他從小就被各種動物喜歡,尤其是狗,不管是什麼品種,從來不對他叫,很願意親近他。不過像這幾個月來一隻一隻的只跟着他的情況卻比較少,也可能是以前碰到的動物是有主人的。
幸好都是些小動物,如果是尼斯湖水怪那樣的……呵呵。
宴會到12點才散,眾人回到別墅的時候,三個小傢伙都已經睡了。只是他們進門的動靜驚動了警惕的勾勾,它睜着朦朧的睡眼,路都走不穩了還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先在李寒腿上蹭了蹭,然後好奇地看着那個陌生「物」。
大概是勾勾還小的原因,小松鼠竟然也不怕它,只是從李寒身上跳下地,然後左右張望了一會兒,最後滿意地在一把椅子下把身子蜷起來,又長又大又蓬鬆的大尾巴往身上一蓋,呼呼地睡了起來。
李寒也不去管它,安撫完勾勾讓它回窩去睡覺,然後向朋友們道:「你們自己選擇房間,或者還睡上次的房間都行,床單讓人換過了的,洗漱用品柜子裏也有新的。那麼,晚安?」
本尼迪克特向他揮揮手:「晚安。」他也困了,趕緊回屋休息,明天還有一堆活要干呢。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開車回倫敦了,本尼迪克特和湯姆兩個大忙人有活要干,李寒與加文就也乾脆跟着一起回去了。於是回去的時候除了莉迪亞送給小傢伙們的禮物,又多了小松鼠江普和它的食物。江普是李寒給小松鼠取的名字,因為它走路總是跳來跳去,由此得名。
剛出發李寒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莉迪亞的電話:「早上好,莉迪亞。」
「早上好,寒,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她拆開禮物的時候不知道有多激動。鴿蛋大小的珍珠鑲在鉑金花托上,花托是鏤空的,碎鑽反射的光與珍珠柔和的光芒交相輝應。她當時就把項鍊掛在脖子上,襯着還沒來得及換下的禮服,漂亮極了。
「我很高興你很喜歡。」李寒微笑道,「你現在在拆禮物?」
「不,我昨晚就拆了,但那時候太晚了,我怕打擾你睡覺。」莉迪亞急急的解釋,隨即發現自己太急切了些,就說,「我只是道個謝,就這樣吧,再見。」然後不等李寒反應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李寒毫不介意她的無禮,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幾隻小動物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主人怎麼突然這麼高興。李寒笑着挨個揉了揉它們的腦袋,吹着口哨踩下了油門。
「他開這麼快做什麼?」本尼迪克特嘀咕了一聲,也加大油門跟了上去。湯姆與加文還以為這兩個童心未泯的傢伙想要賽車呢,好在他們的車速並不危險,於是連忙追上去看熱鬧。
一群人就這麼你追我趕地一路飆車,直到上了車流繁忙的高速公路才安分下來。然後就進了倫敦城,四個人各走各路,幹活的幹活,回家的回家。李寒先去了一趟維特菲爾德街那家寵物醫院,給小松鼠買了個寵物用的樹屋才回家。
院子裏還是有兩棵大樹的,李寒選了一棵爬上去,造着售貨員的介紹,「叮叮咚咚」地一頓敲,然後對小松鼠道:「江普,以後你就住這兒,明白嗎?」怕它聽不懂,還特意下樹把它那袋食物給放進了樹屋裏。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樹屋還有上次給勾勾買的狗窩勺勺買的貓爬架,人家歐美人都喜歡自己動手做,店裏賣的一般都是給動手能力比較差的女士或者工作繁忙的人士準備的,像李寒這種輕閒的大男人去買成品的還真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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