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唐 第149章 理性的女人

    程處默走得很急，帶着侍衛飛快的上山去撈本了，中途還回頭朝蘇雲眨了眨眼。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旁邊當個沒趣的人，清理馬賊的巢穴其實沒什麼太大的憧憬和味道，真要有錢有吃的還會忍不住出來劫道？無非是給自家兄弟留些時間與那女子交談罷了，管他秦家是大戶人家還是小戶人家，在他看來沒什麼區別，收了便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除了一個小娘外還真沒見過他這位兄弟對誰上心，如今這個機會哪能不把握，沒準蘇家以後開枝散葉的大計還要算他一記功勞呢。

    瞧着這貨走路發飄的姿勢蘇雲就是滿頭的黑線，很難想像一個人可以憨到如此地步。

    嘆息一聲，隨之搖搖頭，再次回過神的時候馬車上已是布簾輕啟，兩道身影慢慢呈現，先走出來的是一個長相頗為恬靜的丫鬟，不大，貌似只有十幾歲的年紀，臉上的蒼白還沒有完全卸下，正好奇的望向他，在其身後，則是那位秦家小姐，款步而出，一身紫色緞衣，將身材勾勒的恰到好處，玉頸輕抬，一張精緻的面龐這才算是映入到了蘇雲的眼眸之內，竟是叫他看的微微發怔。

    恩...很美，很漂亮。

    對於美好的人或者事物，蘇雲覺得他從來不會吝嗇某些詞語。

    與其說是絕美，不如說這個女人身上有種獨特的氣質，也可以稱為某種個人魅力，以面觀人、以言觀心，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璃影見過公子。」

    禮數周到，語氣平緩，其實還參雜着一股書香之氣，哪怕是面對蘇雲直愣片刻的眼神，也沒有半分的緊張或者惱怒。

    對於古時候的各種禮節，蘇雲是持以煩躁態度的。

    你來我往的拜會問訪常常會使得雙方像個傻子，免不了尷尬一番，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他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秦牧見狀頓時就不願意了，難道面對自己姐姐連話都不願意說？這傢伙還是不是男人？

    「方才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沉默些許，秦璃影望他一眼，才輕聲開口謝道。

    「無妨，只是巧合罷了，就算沒有你們，這群馬賊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結果是一樣的。」

    劫富濟貧是賊，攔路殺人也是賊，蘇雲卻更願意把這兩種劃分開來，兵荒馬亂的年代總不能指望多麼的和平與安逸，他所做的，只是將幫助大唐清理掉一些骯髒的地方，原以為還可以聽聽『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口號，現在想想又不太現實，都打算殺人越貨了，還會放誰過去。

    秦璃影眼中閃過一抹光亮，很快又隱藏了下去，繼續道：「公子等人可是要回長安？」

    「正是。」

    點點頭，出於後世的紳士做法，蘇雲還是禮貌的詢問了一下要不要與他同行，沒想到對方真的同意了，只能說這是個較為理性的女人，看不透，配合那嬌艷的面容，很容易讓人淪陷進去，還好他後世中什麼樣的美女都見過，到不至於為之傾倒，對程家的侍衛交代一聲，多個隊伍而已，不會存在多大的問題。

    「姐姐，他連我們的身份都答不出，為何還要跟他一起走，就算會作幾幅畫，也不至於叫我們落了顏面」少年人的心性大多是叛逆激昂的，所以秦牧很生氣，想他秦家也算是名門望族，竟然被人無視到這樣的地步，想於姐姐同行的世家子弟不知道有多少了，可這傢伙全然沒有在意的表情，實在是可氣。

    「此乃天子腳下，並非蘇杭兩地，你可是忘記了？」秦璃影轉過頭淡然問道。

    「可是...」

    秦牧聞言縮了縮脖子，卻是不敢言語。

    「沒有可是，回去後將戒律抄罰十遍，然後交給我。」秦璃影看他一眼道。

    「是。」

    聾拉着腦袋，秦牧知道繼續說下去自己姐姐怕是要生氣了，乾脆不再言語。

    蘇雲將一個馬車隊伍給帶了回來，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強烈好奇，其中程家大婦就是這些人裏面的一個，沒打算瞞過去，所以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如實相告，誰知這位嬸嬸發起脾氣來一點也不輸給老程，當下便親點了侍衛想要他再殺回去，或許是出於女人對女人的關懷，憤怒的程度幾乎可以拿來燒開水了。

    「嬸嬸莫要生氣，有小侄在，這群馬賊一個也逃不掉的。」

    話音不過剛剛落下，程處默便帶着人回來了，結果與他方才的猜想如出一轍，馬賊一個沒有跑掉，寨子裏就那麼十幾個守門的，基本上沒啥反抗就全部倒下了，蘇雲從這傢伙的語氣中能夠聽出來諸多不滿，殺人殺的不痛快，值錢的東西可是狗屁沒有，窮的和乞丐一樣也要佔山為王，用他的話說就是腦子壞了。

    林葉婆娑，花草相伴，從正午開始，侍衛便開始搭起了幾頂小賬，留作短暫的休息所用。

    趁着這個功夫，程處默不由得將蘇雲拉到一旁小聲問道：「兄弟，你這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吧，怎麼還把那個女人給親自帶回來了，莫不是你二人真的認識？還是說她被你的才學之氣所折服？」

    「我說不認識你信麼？」蘇雲狠狠的瞪他一眼，接着反問道。

    「不信。」

    程處默猛地搖了搖頭，就眼下這情況，打死他也不能信啊。

    「那你還說什麼，也別廢話了，快去準備吃的，吃完了好上路。」蘇雲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道。

    「嘿嘿，我就是問問，要是別人還真不奇怪，換做兄弟你，那就成了大事，你放心，等我回去就給你調查一下這秦家到底是何方神聖，哪怕是多麼高貴的身份也沒用。」程處默面色猥瑣的思索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過依我看，這天底下就沒有不喜歡兄弟你的，膽敢反抗就命人擄來，大不了就生米熟成熟飯，豈不快哉。」

    蘇雲已經伸出腳了，並且使足了力道，奈何這傢伙已經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醞釀的力量只能踹了一個空。

    方才他還真有一股殺人的衝動，什麼時候這傢伙學會亂點鴛鴦譜了，着實令人無語。

    回到遮陽的小賬內，小娘還在等他，也不說話，走上前來伸出一雙小手上來就這摸摸那摸摸。

    蘇雲知道這女人是在檢查他有沒有傷勢，可男人都有股火氣不是，一兩下不打緊，可這都差點伸進去接觸了那感覺能一樣麼？抓住那雙涼涼的小手，蘇雲忍不住笑道：「好了，我沒事，不然哪裏還能去和嬸嬸談話，怎麼說你夫君我也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男人，難道還會怕了幾個毛賊不成？」

    「夫君莫要說笑，哪怕淪落成賊寇，怕也是一群亡命之人，如何能夠不小心，況且娘娘曾說...」小娘說着，神色突然頗為猶豫了一下。

    「恩？娘娘說了什麼？」蘇雲聞言好奇問道。

    「夫君還是不要問了。」小娘瞅他一眼，急忙又快速的低下頭去。

    蘇雲不禁來了勁頭，這女人可是從來都不會瞞人的，他還真奇怪那長孫到底說了什麼。

    見到小娘始終不肯言語，他則是一把將這女人拉到了懷中，在那圓潤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然後故作兇狠的問道：「說，娘娘到底說了什麼？」

    架不住這等羞人的行徑，埋首在他胸前，小娘嚶嚀了一聲才道：「娘娘說夫君滿腦子都是壞心思，狡猾之處誰也比不上，若是不知退讓三分，早晚要吃大虧的。」

    「娘娘什麼時候和你說的？」

    蘇雲聞言倒吸一口冷氣，實在是好大的污衊啊。

    前面的貶低就算了，後面這句完全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要清楚，他手裏的生意基本上都與皇室參雜了不少的關係，草原上的生意退讓了，婚紗也退讓了，哪怕是學院都退讓了，還退讓個屁啊，難道把生意全部給你做？要不是當下的皇帝制度，他還真想來一次造反，好在現在的各方關係處理的不錯，沒有必要這樣做。

    「少爺不在時，娘娘曾經邀小娘去過幾次宮中。」小娘如實說道，很擔心他會因此生氣。

    「記住，這些話以後統統不准信，全都是騙人的。」

    胸口的火氣在往上竄，蘇雲琢磨着是不是找個機會坑坑皇家了，讓你掙着錢居然還要說我壞話，實在是太卑鄙了一些。

    「小娘自然清楚夫君的為人，夫君也莫要怪娘娘，小娘聽得出來，娘娘雖然這樣說，可對於夫君的喜愛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住，不然也不會與小娘說這些了。」見到蘇云為此賭氣的模樣，小娘忍不住拉着他道。

    「放心，夫君我自有分寸。」

    蘇雲點點頭，內心卻在誹謗不已，其實他也明白，喜愛是喜愛的，沒準是一句玩笑話也說不定，問題是哪個男人不希望在自己女人面前維護一下良好形象，他這倒好，全是負面的新聞，還是位後宮之主在添油加醋，不說道說道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