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命 第七十三章 精神崩潰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心依給我做了些好吃的，見我回來，笑得邪惡道「先別說，讓我猜猜，昨天晚上七次？還是十次？哎喲，我的媽呀，想想那噴血的畫面我就要流鼻血了！實在太勁爆了！」

    我沒有理會她，甩了她一個白眼，就回了自己的臥室！心依的八卦能量是我這個凡人沒有辦法想像的！

    「啊！你別忙着走啊，我有事要和你稟報呢！」心依上前拉住我的衣袖，我回頭看她，擰了擰眉頭，「怎麼了？」

    她吐了吐舌頭，不滿道「我說，孫晨晨，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冰冷着你的臉啊！時間那麼美，你就不能稍微對着我笑笑嗎？」

    我輕笑，「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從來沒有笑過一般！我什麼時候對着不孝了？」

    她嘟囔着嘴巴，」你說得倒是好聽？我說的笑不是你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我說的是那種開懷大笑！」

    我愣住，開懷大笑？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孫晨晨，早就沒有開懷大笑過了，大概是從十九歲的那年吧！我想起來，是的！

    是從十九歲那年，那個無辜的，未成形的孩子走了以後。

    記憶翻滾而來，我怕自己會在心依面前突然大哭，冷冷道「我有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說完落荒而逃。

    十九歲，每個女孩如同花一般的年紀，而我卻從十九歲，就再也沒有了幸福，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報應！

    那天看見黃曉碟和陸濤在酒店纏綿之後，我瘋了一般跳進了湖裏，指望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作為解脫！可是有時候連死都那麼艱難，黃印天緊跟而來，將我從湖裏撈了起來！

    所以我沒有死。

    我永遠忘不了小腹傳來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那個孩子最終還是沒有了。

    醫生說，「孩子已經有半個多月了，還在形成期！因為在水裏呆的時間太久了，再加上水的溫度太過冰冷，所以子宮受到了極大的損害！可能你以後不可能再生育了！」

    晴天霹靂，孩子沒有了，永遠不可能再生育！

    呵呵.......多麼好啊！這樣我以後就可以一個人輕鬆的過完此生了！

    黃印天抱着我，我的笑刺痛了他。

    他口裏一直說着對不起，對不起！可是我卻像傻子一般，笑得那麼天真無邪！

    是的！那次之後，我精神崩潰了。

    陸濤知道了後，去醫院看我，但是我看見他就如同看見魔鬼一般四處躲他！

    黃印天揍了他一頓，他走了！

    那段日子我如同木偶一般，除了會笑，還是笑！

    黃印天每天看着我，痛苦不堪！

    他說，「晨晨，如果那天我不帶着你去，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我們都好好的！」

    我沒有回答他，埋藏在自己的悲傷里！

    那天他瘋了一般的跑出去，久久沒有回來，宋邵南來看我了，周墨跟着他身後，我依舊木偶一般視而不見。

    周墨拉着我，淚如雨下，嘴巴里一直問着為什麼？

    為什麼？回答她的是一段沉默！

    我愛的那個男孩在我的記憶里死去，慢慢化為灰燼，從此消失不見！

    宋邵南看着我，依舊那麼冰冷，只是，他幽深的眸子裏，顫動着那麼一絲絲愧疚。

    病房裏的人來來往往，而我依舊那般木訥！

    黃曉碟來看過我，她笑得無比開心，她說，「孫晨晨，真是報應啊！不是不報，只是時候不到，你的報應終於來了！」

    她說得對，的確是報應，這是我的報應！

    顧銘來看我了，帶着一束很大的百合，出奇的好看！我看着百合發呆，他的大掌撫過我的長髮！

    「晨晨，你知不知道，有一個男孩，他在人海里遇見你，就從未忘記過！」

    後來我才知道，顧銘在沒有去宋邵南的夜總會之前就見過我了，在我參加第一次模特比賽的時候他就見過我了，那天他無意路過現場，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卻正好看見在模特堆里鶴立雞群的我！

    那天天氣很冷，可是卻參加比賽的女孩都穿得很少，個個都像要把自己脫光了站在舞台上，讓台下的評委看見自己誘人而精緻的身材!

    那天我本來是要少穿點的，可是袁媛說，我是參加比賽，不是去賣肉的！

    我要敢穿那麼少，她非弄死我不可！

    所以為了保命，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多穿些了。

    所以他第一眼就看見了在一群裸女中，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樣的我！

    有些人，只要一眼，就可能會是一輩子，她看我的時候，我正好看見袁媛在台下鼓勵我的樣子，所以我回了她一個陽光明媚的笑容！

    顧銘說，在那個寒冷的冬天裏，看見我那樣的笑容，溫暖了他整個寒冷的冬天！

    我看着他，及其的認真，我說「你喜歡我？對嗎？」

    十九歲的年紀，我雖然清楚的知道，利用別人的感情是及其不對的！而且是及其讓人心寒的一件事！

    他愣住，大概是沒有想過我會突然問他這個吧！

    片刻，他微微點頭，「恩！我喜歡你你！」曾經有個少年是那麼?認真的喜歡着你，心疼着你！

    我拉住他，祈求道「我要離開宋邵南，你願意幫我嗎？」

    我知道，他有這個能力，顧家在費城的勢力，我相信只要他願意出手！這一切都是可以的！

    他看着我，一雙好看的眸子微動，點頭道「恩！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離開宋邵南的！」

    我破涕為笑，看着他道「謝謝你，謝謝你！」

    他溫柔的踢我擦去眼角的眼淚，柔聲道「不用謝，像天使一般沒有憂愁！」

    他陪我在醫院呆了一會，因為有事就走了。

    我看着天花板發呆！陸濤來看我了，我看着他，愣愣發呆，呵呵！真是諷刺。

    「晨晨，我......」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不哭不鬧，就這麼平靜的看着，是啊！

    再見，我們已經是路人了！

    ……

    沉默里許久，他悠悠開口道「晨晨，那天的事！對不起！我......」

    「印天，你來了！」我看着門口剛來的黃印天，淺笑，甜甜的看着黃印天叫道，黃印天微微一愣，隨即朝我走來！

    我知道他很不適應我這樣的突然間轉變！陸濤身子微微一僵，回頭看着走進來的黃印天。一張俊臉慢慢黑了下來！

    黃印天給我帶了些吃的，擺在一旁的床頭柜上，輕笑道「晨晨，這是你喜歡吃的茴香餅！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我開心的接過，開心道「謝謝你啊！黃印天！」這般看上去倒是有些像一對正在玩曖昧的男女！

    我看着陸濤道「陸濤，如果一個人心死了？還能救嗎？」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我護突然這樣問吧！

    愣了愣道「晨晨你?」既然他不回答，那麼我就回答了，我看着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及其認真！

    「你知道的，心死了，就再也沒辦法救了，你走吧！」

    他要開口說話，被我搶聲道「你不用再說什麼，我不要對不起，不要你告訴我什麼是意外！孩子沒有了，沒有了，你知道嗎？你就是個魔鬼，你害死了袁媛，現在又來折磨我，求求你，放過我把！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我拼命推着他，要他走，他看着我情緒激動道，「晨晨......」

    一生長嘆，再見就是永別！他終是走了。

    我看着他漸漸走遠的影子，毫無徵兆的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是的！

    他走了，從此再也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

    我愛的那個男孩，他終究是走了。

    黃印天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我，微微嘆了口氣，「既然還愛着，為什麼要互相折磨？」

    我沒有理會他，獨自哭着！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太倔強，可是，如果不這樣，那孩子怎麼辦？

    他和黃曉碟翻雲覆雨的場景，只要我一閉上眼睛，那一幅畫就無盡的出現在我的腦海。

    是的！我過不了心裏的那個坎！

    我出院了，記憶里那天的天氣很糟糕，陰森森的大雨，我在醫院裏等黃印天，可是他沒有等到，卻等來陸濤出車禍的消息。

    親愛的男孩，是不是我們這一生都註定要悲傷到心絞痛？

    陸濤走了，走得一聲不響！

    記憶里，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很大，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怎麼樣看着那個我愛的男孩被抬走，我看見通紅的血液交錯着雨水流淌着。

    「晨晨姐，你怎麼了？是又想起當年的事了？」心依開門進來，看見哭得一塌糊塗的我，輕輕問道。

    我擦去眼淚，愣愣看着她，搖了搖頭道「沒事！怎麼了？」

    有的人終究是一別就是永遠了。

    她嘆了口氣，道「晨晨姐，過去的事就別想了。人生都是要向前看的！」心依是我在夜總會遇見的女孩。

    大概兩年前，她可能是走投無路了，跑到救贖去應聘！她長相平凡，身材也一般，夜總會的經理看不上她，雖然說夜總會只要是女孩就都會收，但她畢竟太平凡了！

    何況這救贖還是費城裏出了名的高級夜總會，來這裏的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一些大資本家，所以要招人，自然品質是不能太過於隨意了！

    當時她被拒絕後就一直待在大廳門口轉悠！我當時路過的時候看着她可憐的樣子，心裏不知怎麼的就上前問了那麼一句，原本只是想着她一個女孩可能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困難了。

    後來那麼一問才知道，原來這丫頭命挺苦的，她家是農村的一個窮苦人家，從小就沒了父親，家裏沒有什麼親人，她母親一個人把她拉扯大，前幾年還好，可是後來她母親因為常年勞累，十幾年如一日的！

    終於累積了一身的毛病，她們在小鎮上醫了些日子，可是依舊沒有好轉，鎮上的醫院畢竟設備有限。所以醫生建議她們到縣上治療，但縣上能比鎮上好得了多少呢？

    無非是半斤的八兩，可是病總不能不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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