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他不想彎 第53章 ||||首|.0053

    晉|江|獨|家|首|發0053 解前因瓔珞訴珠璫,拆賀禮子景藏青絲

    欣馥緩緩地轉過身去,漠然望着瓔珞:「你如今肯說了?」

    瓔珞目中淚光閃閃,仰着頭,淚珠慢慢地從臉上滾落。她低聲說:「你們都想知道珠璫的事,我若說我知道得也很有限,你肯不肯信?」

    「那就撿你知道的說。」欣馥重又坐回炕上,與絮珊說:「你姣沁姐姐今日不當值,你去叫她,讓她去廚房要一碗熱熱的牛乳燉蛋送來。」

    「哎。」絮珊應了下去,欣馥這才道:「說罷。」

    瓔珞舀起一勺子茯苓霜吃了,口中苦澀,從舌尖透入心房。「你們想知道的,我大抵都是不知道的。珠璫原是我們太太買來的,我在太太房裏的時候,珠璫已經在了……」

    像他們這樣被賣的丫頭,能有幾個能留着姓?

    珠璫就可以。

    珠璫識字,生得儀容不俗,舉止端莊,談吐文雅。林海並賈敏都愛極了她,拿她當副小姐一般養着。她面上是伺候人的,實則賈敏連端茶送水都不叫她做,專陪着人伺候她。

    世家嫡女房裏少則都有四個貼身的大丫頭,珠璫便弱了一等,配了兩個。

    那時候府里只有林玦一個,便是林黛玉都還未出來。珠璫何等的優渥,就住在太太房裏的碧紗櫥里。當日的珠璫,過的便是今日林黛玉的日子。

    「老爺和太太都疼她,便是我們大|爺也聽她的,事事都順着她。只是也不知是哪裏傳來的風聲,說太太預備將珠璫賜下去放在大|爺房裏做房裏人,這話才傳出來,另有一個風聲傳過來。原來珠璫原先是大戶人家的主子姑娘,壞了事才被發賣了。如今沉冤得雪,預備着將珠璫接回去。」

    言及此處,她似有滯澀,欣馥等了一時,又問:「後來呢?」

    瓔珞凝目望着欣馥,目光里有水光千萬:「後來?珠璫沒有後來了。」

    話音剛落,隔簾外便傳來姣沁的聲音:「姐姐,你叫我去廚房要的牛乳燉蛋好了。」

    欣馥擺手叫瓔珞暫且止住,揚聲說:「進來。」

    一時隔簾撩|開,姣沁端着一個圓形紅漆木盤進來,上頭霽藍釉碗裏盛着小半碗散着熱氣的燉蛋。欣馥朝瓔珞那處看了一眼,姣沁意會,端着送到瓔珞面前。

    瓔珞端起來吃了一口,這牛乳燉蛋香甜可口,嫩滑細膩,瓔珞吃在口中,卻苦在心底。

    她吃了大半碗,又叫了一碗茶吃,待用罷了,才對着欣馥說:「珠璫還未及被賜入大|爺房中,就死了。」她仰起頭,目光虛無,似乎什麼都沒見着,卻又似乎什麼都在她眼裏。「你們知道我,想必也知道玲瓏。我和瓔珞,一直伺候着珠璫。玲瓏有個哥哥,十分偶然的機會,見了珠璫一面,從此念念不忘。」

    午後寂寂,間有小丫頭的耳語聲瑣碎傳來,未及耳中,便被微風吹散。

    別院正屋裏一片寂靜,屋門大開,順着屋門往裏,能見着默然垂手站於兩側的侍婢一直往裏蔓延,及至裏屋隔簾外,方才止住。隔簾撩起,屋內大亮,欣馥垂首站在堂下,細細講瓔珞方才的話說了一遍。

    合睿王側坐於炕,炕上擺着棋盤,另一側卻坐着一個穿寶石青錦緞繡葫蘆雙喜紋直裾的男子,正對着棋局凝神,卻是眉目俊朗,一派器宇軒昂,見之只覺腹有詩書,其氣自華。正是合睿王摯友,孝義王妃長兄陳居安。

    合睿王落了一子,抬手拿茶吃,一面吃一面道:「她的話不盡不實。她既說了,珠璫原是官宦之族,後來又聞其家沉冤得雪,欲將她帶回去,玲瓏的那個哥哥,又是誰借了他這顆膽子,敢動珠璫?另又說了,他縱膽大至此,珠璫之死,她又是因着什麼知道得這樣清楚?」

    陳居安對着棋盤看了一時,仍未得下一步,聽合睿王琢磨這事,不由笑道:「她既平日裏都隨着玲瓏貼身伺候珠璫,出了這事,她知道也是尋常。能說得這樣詳細,想必是在當場。珠璫之死,想必她也出了一份力。」

    合睿王未曾言語,欣馥偏又道:「瓔珞說了,林大|爺對珠璫青眼有加,珠璫去了,林大|爺大病了好些時日,待病去了,又焚香以祭,更是特意往大明寺里去了一趟,為珠璫抄了許多佛經。此後幾年,每逢珠璫祭日,林大|爺皆心神俱傷。今歲祭日時,還未珠璫寫了兩句詩。說的是『腰懸禁步珠璫落,斜落鳳釵步步搖』[1]。」

    言已至此,合睿王面色陰鬱,更見冷態,只聽他道:「夠了!」

    欣馥頓時噤聲,垂了眼,吶吶不敢言。

    陳居安總算想出下一步,取子走了,道:「我卻要說句公道話,查是你叫人查的,如今你婢子一一地說了,縱聽了心中不痛快,又何必將氣發在她身上?」


    如此道來,確有不虞。合睿王蹙眉,揮手命欣馥下去,低頭對着那茶盞望。

    陳居安隨手將手中棋子往棋盤上一擲,往後靠了,似笑非笑道:「我從前不曾見過你為一個人百般難耐的模樣,本以為你這樣冷麵冷心的心,我是見不着你神魂顛倒了。如今竟叫我見着了,是了,這世上的事原就是十分公平的。」

    陳居安長了合睿王數歲,當日|他與家中愛妻也很有一番波折。先時合睿王並水溶在邊上看笑話,如今卻是風水輪流轉,總算到了合睿王為人憔悴的時候。

    他因笑道:「前些時候你遣人來我府上,說要我收個學生,想必就是這一位?」

    合睿王將茶盞放了,淡聲說:「是又如何?」

    「我是見過那位林尚書的,生得儀表堂堂,風姿不俗。他嫡妻賈氏聽聞是榮國府的嫡出,當年在閨中時也被人捧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這二人養的嫡子,想必容色極好,竟能叫你動心。」

    他伸手過去,一粒粒將棋子收回盒中,一面道:「容色都是其次,我便是沒有那份容色,我也照樣地心悅他。」

    「是了,你原不是愛風月的人。」陳居安湊過去,意有所指道:「你倒叫我越發想見見這位林家的小公子。」

    合睿王手下一頓,末了抬手,卻是揚眉而笑,道:「這有什麼難的?」

    卻說林府,才遷了新居,故四下皆亂。眾人好歹收拾了一整日,方才有些樣子。圓鵲軒內溫柔領着人拾掇了好些時候,才將裏間整肅了。

    林玦坐在桌前寫了幾張字,又拿了一本《世說新語》[2]翻看,終覺心亂。末了將書隨手合了,略顯煩躁道:「我乏了,你們都出去罷。」

    眾人紛紛退出,待人瞧不見了,他才往小炕處去。小桌子上擺着一盒紅漆木盒,林玦上前坐了,不由伸手探去,遲疑片刻,方才將盒蓋打開。

    只見裏頭擺着一個竹雕的筆筒,用的是鏤空刻,處處精美。上頭刻着竹林七賢[3]圖,更顯其風雅之骨。林玦心下生喜,不由伸手將那隻筆筒取了,托在手心細細地看過一回。只見圖中七位賢者各有不同,刻得栩栩如生,又不失出塵,定是用了大工夫的。

    細細摩挲過一回,朝里看去,卻又見裏頭有一個天水碧繡歲寒三友的荷包,取出來拆了,卻是一縷烏髮並一封書信。烏髮以朱色的線系了,觸之生硬,想必不是女子的。林玦抿了唇,先放在一旁,拆了信來看。

    合睿王字如其人,字字剛勁,狀如鐵畫。

    只三言兩語,卻如在眼前細說,寫的卻是:因賀子景喬遷,故奉則年拙作。竹有風骨,度唯子景堪配。竹林七賢,詳敘魏晉之風流,昔年之恣意。子景少年得意,可略類之。

    林玦不由揚唇,自語道:「我歡喜什麼,你知道得倒很清楚。」說着,又將紙上寫的字句看過一回,方才按原樣疊了,仍舊塞回荷包,放入盒中。

    那隻竹刻竹林七賢的筆筒卻未曾收起,他拿着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書桌前,也不將原先的收了,只小心將之安放在桌上,退後幾步,看了一回,心覺甚好。

    轉身將木盒蓋上,這才見着邊上還放着一縷烏髮。林玦蹙眉,不由罵道:「平白無故地送這東西來膈應人。」

    說着,掏出一方軟帕來,攤開將烏髮放進去,又細細地包好。才剛想開盒子放進去,就聽外頭秦媽媽問:「你們怎麼都在外頭?爺在裏頭做什麼?」

    溫柔回道:「爺說乏了,要小歇片刻,只叫奴婢們出來候着。」一面說,一面已將隔簾撩|開,請秦媽媽進去。

    也不知為着什麼,一時間竟心慌手亂,不及細思,便將那方裹着烏髮的軟帕放入衣襟之中。

    秦媽媽才進了隔簾,便見林玦站在炕邊,背對着她,不知在做些什麼。因道:「大|爺不是乏了,站着做什麼?」

    林玦心跳略緩,這才回首道:「躺了一時,身子倒躺得有些軟。才起了身,預備着往母親房裏去瞧瞧,嬤嬤就來了。」

    秦媽媽好奇怪地望了望他的臉,上前探了探他的額頭,疑惑道:「怎麼面色通紅,莫不是今兒累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1]腰懸禁步珠璫落,斜落鳳釵步步搖:隨手瞎寫,其中落字讀 lao

    [2]《世說新語》:一部記錄魏晉風流的故事集

    [3]竹林七賢:竹林七賢指的是魏晉時期正始年間(240-250),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咸七人,先有七賢之稱。

    苦短日高起扔了四瓶營養液。-&lucifur紫扔了五瓶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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