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後院的走廊來到一間廂房,那尤大夫一眼便看到了齊浩右手手腕上流出來的血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你的手腕怎麼了?」
「今天下海的時候不小心被海蛇給咬了一口,沒事的。」
沒想到這尤大夫竟然會關心自己右手手腕的傷口,尤大夫在楊銘心中的形象瞬間好了幾分,心裏也有些暖暖的。
「小童,你去拿些消腫的藥粉和白紗幫他消毒包紮一下吧。」
這時那藥童不樂意了,他瞟了齊浩一眼向尤大夫開口說道:「師傅,他根本就沒有錢看病在這裏裝可憐,每次都是咱們賠錢,師傅,這一次咱們不能再可憐他們了。」
「尤大夫我有診金的。」
說着齊浩伸手向懷裏摸去。
「哼,接着裝,就你穿成這樣能拿出診金才怪!」
那藥童一邊說着冷眼看着齊浩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散發着魚腥味的破布。
「尤大夫,這是診金,我的傷不礙事,還請您移駕去救救我弟弟。」
那藥童一把將楊銘手裏的破布給奪了過來,入手很輕根本不像是有多少錢的樣子,他一邊打開一邊不屑的說道:「我師傅是整個東海城醫術最高超的,收的診金肯定也是最高的,就你這點錢……」
他瞟了一眼手中破布裏面的東西,神情呆滯了一下,下面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破布裏面包的,正是齊浩今天早上從海里撈出來的那顆大珍珠,龍眼大小的珍珠本就十分的珍奇,而這顆珍珠還是白色中稍帶粉色的上品珍珠,更是價值連城。
「這……」
那藥童看着手中的珍珠一時之間完全說不話來,看了齊浩一眼,又看了尤大夫一眼,恭恭敬敬的將手中的珍珠交到了尤大夫的手中,他明白以這顆珍珠的價值看什麼病都綽綽有餘了。
想起自己剛才上竄下跳就像是個跳樑小丑一般,這藥童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那尤大夫拿起這顆珍珠仔細打量了一眼,神色中也帶着好奇的神色。
「尤大夫,這個是今天早上剛從海里撈上來的,我用它支付診金,只求您救救我弟弟。」
「你就是因為撈這個珍珠手臂上才被海蛇咬傷的?」
齊浩認真的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尤大夫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把右手給我。」
聽到尤大夫的話齊浩愣了一下,但還是將右手遞給了尤大夫,那尤大夫將齊浩手腕上纏着的那幾層破布解開,赫然間發現那被海蛇咬的地方這才半天的時間已經腫的老高,甚至已經開始有濃水流出來,剛才那一摔之下此刻血都還沒止住。
「小童,去端一盆溫水,剜刀,烈酒,拿些消毒的藥粉還有白紗。」
聽到尤大夫的話那藥童乖乖的跑着離開了,尤大夫皺着眉頭開口說道:「雖然咬你的這海蛇沒有毒性,但是這被咬的傷口如果不處理的話就會慢慢的腐爛,用不了多長時間你這條手臂就廢了。」
尤大夫的話嚇得齊浩一哆嗦,他沒想到被這海蛇咬一下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也正在這個時候那藥童已經拿着尤大夫吩咐的東西進來了。
尤大夫拿起剜刀在火上烤了烤,道:「我要先將你這些已經的肉剔除,有些疼你忍着點。」
說完根本沒問齊浩準備好了沒有,極其麻利的將那被蛇牙咬出的窟窿里的一圈肉直接給剜了出來。
「嗤!」
鑽心的劇痛讓齊浩倒吸了一口氣,但是他卻硬是忍着沒叫喊出來。
尤大夫有些詫異的看了齊浩一眼,沒想到這孩子年紀不大這忍耐力卻極強,很多成年人都受不了這種疼痛已經嚎啕大叫了。
尤大夫的動作很麻利,幾下便將齊浩右手手腕上四個蛇牙咬出窟窿裏面的肉剜了出來,然後直接將烈酒倒在了傷口之上。
這一碗烈酒下去,齊浩瘦弱的身體直接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死死的咬住牙關,愣是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用烈酒消毒之後尤大夫在傷口上撒了一些白色的藥粉,然後用白紗布一圈一圈的纏好。
看着齊浩額頭上因為疼痛冒出的冷汗,尤大夫讚賞的看了齊浩一眼開口說道:「你說下你弟弟的情況吧。」
齊浩以左手衣袖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開口說道:「尤大夫是這樣的,我弟弟自從三年前整個身體莫名其妙開始變得僵硬,之後沒多久就無法行走了,兩年前從腳尖開始皮膚上面長出了一層黑色怪斑,摸起來非常的堅硬,這奇怪的病讓我弟弟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並且那黑色怪斑在這兩年的時間裏不斷的生長,如今已經蔓延到了胸口的位置了。」
那藥童聽着齊浩的描述輕咦了一聲,他跟隨師傅學醫許多年了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如此怪異的病症。
「那你為何在三年前不找醫生替你弟弟治病,一直拖延到現在?你家中大人呢?」
「我父母在幾年前出海捕魚就再也沒有回來,這幾年的時間我幾乎將東海城所有的大夫都請了一遍,但是沒有一個能夠救我弟弟,我知道尤大夫您在東海城的醫術是最高明的,還請您救救我弟弟。」
看到齊浩哀求的神色,尤大夫嘆息了一聲說道:「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看在你心性如此純良的份上,我就去看看你弟弟到底得了什麼病,小童,去拿我的藥箱備好馬車。」
當馬車載着尤大夫還有齊浩來到海岩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兄弟二人住的地方更是讓尤大夫微微皺起來眉頭。
「弟弟,這位尤大夫是我從東海城裏請來的,他的醫術是整個東海最高明的。」
「尤大夫您好。」
齊浩弟弟雖然病了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依舊燦爛,尤大夫感覺自己的內心被這兄弟二人給觸動了一下。
「小傢伙,只要我的醫術能夠救你,我肯定會把你治好的。」
尤大夫衝着齊浩弟弟笑了一下之後走到床尾掀起有些破舊的被子,露出了兩隻長滿了黑斑的小腳,尤大夫皺着眉頭用手指按在腳上的黑斑上壓了兩下,這黑斑果然如同齊浩所說的那般極為的堅硬。
「我這樣按壓有感覺嗎?」
尤大夫開口問道。
「沒有,我的雙腿很久之前就失去感覺了。」
聽到這話尤大夫從藥箱裏面取出銀針,順着兩塊黑斑之間的縫隙將銀針插了進去。
「這樣呢?」
「沒有感覺。」
就這樣尤大夫嘗試了各種方法想要找出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怪病,但是最終卻仍然是一頭霧水。
尤大夫背起藥箱走到了門外,齊浩也趕緊跟了上去,此刻齊浩的心嘭嘭的跳,他生怕再聽到那個讓他絕望了無數次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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