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劍絕仙 第二十七章——六體易形術 上

    第二十七章——六體易形術上

    師尊微微張開的眸子中泛起一絲詭異的顏色。

    然後顏色驟然轉變，由黑轉藍，再由藍轉綠。

    依次循環着轉變了好幾種顏色，師尊身上的氣息也隨之轉變了好幾次。

    有時霸道，有時縹緲，有時妖冶，有時出塵。

    楚天簫微微有些發呆，猜不透師尊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師尊淡淡收斂氣息，復又恢復原來黑眸，問道：「你明白了麼？」

    楚天簫茫然搖頭，說道：「弟子不明白……這就是六體易形術？」

    師尊點頭，淡淡說道：「這便是。」

    楚天簫摸摸後腦勺，有些失望地說道：「好像……沒什麼用啊。」

    師尊勾起一抹很奇異的笑容。

    楚天簫開始意識到剛才自己說錯話了：這是師尊兩大絕學之一，怎麼可能是沒用的？

    卻聽師尊沒有指責，反而說道：「簫兒，老九教導過你我們小無極宮的核心理論了？」

    楚天簫知道他話中的老九是指九師兄馥書封，回想起當日聽到的天才積木理論，連忙點點頭，說道：「那套理論極其精彩，當之無愧的天才之作，弟子怎會忘記？」

    師尊微笑着點點頭，說道：「你說那是天才之作，倒也不假，只不過你卻不知這天才之作背後，有多少汗水。」

    楚天簫大覺有理，連忙點頭如搗蒜。

    師尊繼續說道：「這六體易形術，便是基於這一個理論而創造出的絕學。」

    「先前老九應當已經和你說過，世間所有武學都可以拆分成最小的積木，然後拼裝。」

    「六體易形術，便是為了達到快速拼裝，而造出的一個『機器』。」

    「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不知疲倦的木頭人，而且這個木頭人對所有的積木都很熟悉，拼裝起來十分熟練。更重要的是，這個木頭人和你心神相一，你想要它做什麼，它便會立刻去做。」

    「那麼，當你想要拼裝一種武功時，這個木頭人便會在一瞬之間將那種武功拼裝出來。」

    「然後你便可以用之破敵。」

    楚天簫恍然大悟，拍手道：「師尊你真是個天才！那麼只要學會了這六體易形術，是不是就學會了所有的武功？」

    師尊緩緩搖頭。

    楚天簫不解地問道：「難道不是？」

    師尊繼續說道：「六體易形術，是個手法快速的輔助木頭人，然而要操縱這個木頭人拼湊出武功，那也絕非簡單。」

    「理論上來說，它確實可以拼湊出全部的武功，然而——前提是你必須已經看過了全部的武功。」

    「你的木頭人只能拼湊出你給他的積木能夠拼湊出的武功，如果你根本就沒有給他相應的積木，再神的木頭人又怎能拼湊出來？這便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世界，終究是物質的。」

    楚天簫若有所思，微微點頭，繼續說道：「可師尊，難道我看過一眼便能掌握所有積木嗎？」

    師尊淡淡笑了，說道：「為師沒有看過天下所有武功，然而卻已掌握了所有積木。」

    「那是因為，世間的積木雖多，最本質最核心的無非也就那麼幾塊。」

    「而據我所知，世間只有六種積木是這般本質的。你可以把它們理解為『最小的積木』。」

    「只要用這些最小的積木，便可以拼湊出世間所有積木。」

    楚天簫在學習方面總是充滿好奇，當下又是插科打諢道：「可是，師尊，世間真的只有六種積木麼？」

    廣闊的世界，武功術法琳琅滿目，說最本質的積木只有六種？

    這種話要不是從師尊嘴裏說出來，他打死都不信。

    師尊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說道：「世間有幾界？」

    楚天簫回答道：「神，魔，人，鬼，妖，仙。一共六界。」

    豁然之間明白過來，拍手道。

    「原來如此！」

    然而轉眼一想卻又不對，復問道：「可是師尊，絕域異魔界呢？」

    師尊點點頭繼續說道：「你問得好，然而絕域並不能算是一個穩定的系統。它很容易自爆，空間極其不穩。」

    「並且追溯其本源，也是六界中分出去的異界，故而世間的本質積木只有六種，便是六體易形術的六字。」

    「只不過你若問到底有沒有第七種積木，那麼為師告訴你，還是有的。」

    「第七種積木，便是『情天』。」

    沒想到又聽到了這個不祥的絕世神功，楚天簫猛然搖頭，說道：「師尊你還是不要再提了……我心裏癢啊……」

    師尊微微一笑，旋即一抖道袍，繼續說道：「六種最本質的積木分別對應六界各自不同的元氣，若將這六種積木完美歸而為一，那便是『始源』。」

    「六體合一，談何容易？為師實踐多年亦未能完成這一形體，而若能完成，此體必將極度可怕……甚至說它是半個太古神體也不為過。」

    楚天簫不解問道：「師尊，你說只要六個積木合一，那就是『始源』？那為什麼六體合一，只是半個太古神體？」

    師尊認真看着他，眸子中亮了不少，似是很欣賞他的這個問題，繼續解答道：「注意為師先前說的是完美融合，因為積木的些許不相容性，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六界分開已久，將六化而歸一必定受到不小斥力，就算成功，也不可能如當年那般完美。當然，這也是為師的猜測，不知到底真假，是為師太過妄斷了。」

    「六體歸一，離你還太過遙遠。但為師傳你六體易形術，便是希望你能突破藩籬，將六體合一。」

    楚天簫嚇得連拿着的毛筆都掉落在地，心中哭訴着師尊你幹嘛給我這麼大的壓力啊？

    你老人家都完不成的任務，我幾斤幾兩？

    一臉苦相地衝着師尊說道：「師尊，你日子還長着呢——」

    師尊白了他一眼，說道：「為師很老了——」

    他這話中透出一股很深的擔憂，完全不似作假。楚天簫心裏很詫異，師尊正值不惑，正當盛年，怎麼就言老了？

    師尊淡淡說道：「老了老了……早點找個傳人，好駕鶴西去吧。」

    這話頗有萬念俱灰的疲憊，楚天簫正要勸說一二，師尊便已經擺擺手說道：「無需多言。速速屏氣凝神，為師要繼續講解這六體易形術了。」

    楚天簫不敢怠慢，連忙盤腿坐好，神色恭敬。

    師尊點點頭，說道：「六體易形術，說穿了宗旨便在變化二字。」

    「何為易形？此非凡間鄉野之易容，而是真正改變形體。」

    「何為形體？神之體魄稱為神體，魔之體魄稱為魔體……依次類推，便有六體。」

    「六體易形術要做的，便是變化。變化為這六種中任何一種形態，然後在這種形態下指示木頭人拼裝這形態的所有武功，以此對敵。」

    楚天簫聽得暗暗心驚，忍不住打斷道：「可師尊……難道不能早早就指示木頭人麼？」

    師尊搖頭道：「武功招式可以人人都會，但人人卻在功力深淺上有所區別。而六界各武功都有對應心法，你若不按心法使出，便不能發揮其本質威力。」

    「積木可以拼湊出武功，自然也可以拼湊出心法，但那般對應便太過繁瑣。」

    「是以六體易形術，便另闢蹊徑。」

    「我們不求心法，只求以血脈之力代替心法。」

    「用六界各自對應的血脈，來完成最大威力的體現。」

    楚天簫拍手叫好，說道：「這法子真絕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