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日裏同樣不好過的除了雲惜,那就是西廂房裏負責給劉磬心送飯的幾個丫頭了
當劉磬心被強行關到西廂房第一天便把送飯的丫頭潑了一身滾燙的湯水但雖說那丫頭疼卻倒也無礙。第二天送飯的丫頭青兒怕着了昨日姐妹的路省了湯水只端來了飯菜,卻不料蠻橫的少夫人不由分說的直接用珠釵劃了她的臉。青兒算是府中長的標誌的了,私下裏丫頭們打趣以青兒的資質指不定哪天運到好被抬到少爺房裏做個姨娘都是可以的。可惜這如花似玉的年紀被毀了容貌,哪裏受的住半夜裏便想投井自盡,又被巡邏的家丁救了。
這麼一來這第三日便無人敢給這少奶奶送飯了。正當幾個丫頭你推我阻,負責掌管此事的徐嬤嬤厲聲吩咐着一個叫藍兒的丫頭去時,蒙着面紗的青兒沙啞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徐嬤嬤,這往後的飯還是青兒去送吧。少夫人看着青兒這模樣總歸不至於再對青兒下手,即便是也別讓其他姐妹受難了」藍兒和幾個丫頭聽了這話都即憐憫又感激的看着青兒。
只有徐嬤嬤眼裏閃過一絲異光。徐嬤嬤素來知道這少夫人是個飛揚跋扈忍的主,但少夫人的院子裏是請着京城來的廚師有着小灶這幾年來她的伙房卻也少有接觸,在加上她做事嚴謹有序幾個丫頭也都是她一手調教的,向來也就安然無恙。如今傷了兩個丫頭,她也是心中氣憤。她曉青兒的性子,明白這青兒是想着給這少夫人吃點苦頭。依她們這丫鬟的脾性應該也不會太過,挫挫那夫人的銳氣也未嘗不可,誰知道這少夫人要在她這關多久也不能每日給她傷個丫頭。隨即她端起飯菜走到青兒身邊幽幽道:「嬤嬤也知道青兒受苦了,只是這畢竟是這府里的大主子。青兒要小心着些懂得進退別又傷了自己」
「青兒明白」青兒接過飯菜朝柴房走去,誰都沒有看到她轉身時眼底里流露出的狠厲。
而劉磬心卻仍然摔着房裏的東西嘶聲竭力:「你們這群臭奴才,都吃錯藥了嗎?快來人給我開門!不然我讓爹爹把你們一個個都拉出去砍了。」
五述是一直跟在舒義天身邊的府衛,平日裏下人們都是三分敬讓的。他調來的這幾日同門外看守的家丁被劉磬心連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到了,心中甚是氣憤又加之昨日這少夫人又把他傾慕已久的青兒給傷了故而沒好氣的回道:「屬下,勸少夫人留些力氣。今日有沒有人跟您送飯來都不好說了,況且星辰小姐的事少爺追究下來您自個能保全了再來處置我們這些臭奴才。」
「你!你還敢頂嘴,等我出去我非派人摘了你的舌頭不可讓你嘗嘗這不能說話的滋味」劉磬心氣急,她至小便是掌上明珠從不曾有人公然的與她頂嘴還這般陰陽怪氣的,她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西廂房。
五述還想回嘴,青兒端着飯菜款款而來「勞煩五述哥哥開下門,青兒將飯菜給少夫人端進去。」五述看了青兒蒙着面紗的臉閃過一絲心疼「我看你還是放在門外吧,省的夫人又傷了你」
「多謝五述哥哥關心,青兒省得只是今日勞煩哥哥幫青兒多看着點!」青兒也不抬頭柔柔的朝着五述俯身,五述哪曾受的住青兒這般般哥哥的叫一轉身心領神會的開了門。
「這府里的丫頭都死光了嗎?怎麼又派了你這狐媚的東西過來,也不怕我劃花你的另一半臉」劉磬心見到今日這送飯來的還是昨日被她劃花臉的丫頭還蒙着臉直覺得晦氣。
青兒聽了也不惱扯開自己的面紗笑盈盈的抬起手將端來的飯菜到在自己腳下又從懷中拿出那還染有血跡的珠釵一步一步朝劉磬心走去「府里的丫頭到是多的是,只是沒人願意過來給您劃花臉.青兒原也是不想來只是這珠釵昨日無意到青兒手中,青兒下賤配不得這金貴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得還您。」
劉磬心看了青兒臉上塗着褐色的藥水外翻的着的血肉一陣噁心,昨日她沒有這樣的力道啊!只見她到了飯菜破口大罵「你這噁心的賤丫頭瘋了麼?等我出去非要派人砍了你的手再把你賣去那窯子裏去接那骯髒的活」
門外的五述跟家丁聽着這對話,都搖了搖頭這青兒到也是個實心眼的竟然跑來還珠釵還被少夫人這般辱罵。真不知道這本是大家閨秀的少夫人怎麼就跟那市井潑婦一樣什麼話都罵的出來。
「少夫人,也是看得起青兒了,青兒這般下賤模樣倒也賣的出去才好何況還砍去手呢?不過江姨娘卻常說夫人這尊貴容貌這歹毒心腸去做個花魁卻是容易」青兒走到劉磬心身前停住腳步低着頭伸出珠釵低沉暗啞的聲音里卻充滿着挑釁。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原本劉磬心以為青兒會拿珠釵劃自己,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兩步。因為出身的問題劉磬心向來都是心傲,害怕只是那片刻,看着青兒停下此刻她認為這低賤的丫頭是不敢把她怎麼樣的不過是逞口舌之快,索性上前一步接過釵子抬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你這瘋丫頭要死,江姨娘那下賤的東西跟她那小蹄子一樣是遲早要死的。」
不料青兒翻手握住劉磬心拿珠釵的手朝自己的胸口刺去「少夫人求你放過青兒吧,青兒已經被您毀了容貌,這府上已是留不得了。青兒是不會把看到的告訴別人求您不要殺了青兒」一番話連哭帶訴的,當劉磬心還沒反應過來這突然的轉變時,時間剛剛好房門被推開了。
「確實就沒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舒義天一進西廂的院門就聽了劉磬心喊着要殺了江韻兒的話,本就怒火中燒一腳踹開了門。
「少爺,救青兒,少夫人她要殺青兒滅口」青兒轉過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滿帶恐懼的望着舒義天,而手中的力道卻又加了些硬生生的穿了破衣服扎在了胸前。劉磬心本就被青兒氣的臉都變色了又聽了這污衊自己的話,明知道有詐卻也不管不顧的順着青兒的意向她扎去。「瘋丫頭,你要死我就送你上路!」很快鮮血就從青兒的胸口湧出這豪門大院裏殺個丫頭算什麼,他舒義天又能拿她怎樣。
舒義天看到青兒臉上的傷疤,心中暗驚早上已有人將昨日發生的事稟告了,他想着不過是劉磬心蠻橫劃傷罷了,可曾想着那清麗面容上傷口深可見骨。可見這女人的心腸真不一般歹毒,看着劉磬心拼命刺向青兒的手更是加重了他心中的想法。手一抬飛刀朝劉磬心的肩臂飛去,劉磬心看着朝自己飛過來的小刀睜大了眼睛,驚愕的忘了躲避。飛刀划過她的肩膀叮的一聲插在了她身後的牆上。劉磬心一吃痛鬆了手,青兒捂着胸口順勢倒在了地上。
「你本事真不小,竟然要當着我的面殺人滅口了。以前是為夫小瞧你了」聲音寒冷至極。
站在舒義天身後的五述見了胸口插着珠釵流着鮮血的青兒,大步一跨跑上前去抱起她「少爺,屬下先帶青兒去看大夫」。也不等舒義天回話抱着青兒就往門外跑。舒義天瞧了一眼青兒,吩咐着「帶她去小姐院子裏找徐大夫」
「舒義天,你為江韻兒生的那小蹄子把我關起來,如今又為了個賤丫頭對我動手。你別忘了我爹是定州刺史!」劉磬心捂着肩膀,看着舒義天一臉的憤恨與不甘。「劉磬心,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敢跟我提你爹,你嫁進我舒府,就是我舒府的人我要怎麼處置你還要回去問你爹麼?」舒義天最厭惡的就是劉磬心拿身份壓他,他一步上前就掐住了劉磬心的脖子,眼睛裏閃着駭人的光芒。
劉磬心從未見過這樣的舒義天,她分明從他眼裏看到了殺意「義天放開我,咳。。。咳。。。星辰的事跟我沒關係!咳。。咳。。。不要他們母女一出事你就來找我」劉磬心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她也不知道是因為身體上的疼還是因為心。
「你還要狡辯,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都幹了哪些好事!」舒義天雙眼直直的盯着劉磬心握着她脖子的手又重了一分。
「放手。。。。咳咳放手。。。」在死亡面前劉磬心本能的用雙手去抓舒義天,指甲在他的手臂上劃出長長的痕跡。
「韻兒早產的事我都沒有追究還真是因為你有個好爹,不然我怎會把這樣蛇蠍心腸的你留在身邊!如今你卻害的韻兒吐血,星辰失語!你覺得我還會留你麼?」舒義天手一松劉磬心全身癱軟的摔倒在地,捂着胸口直咳嗽。
聽到舒義天這樣話語,劉磬心眼裏閃過一絲慌涼。她勉強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了擦眼淚整了整自己的衣裙「我蛇蠍心腸?哈哈。。。咳咳。。。」笑聲夾着咳嗽聲讓舒義天聽了更是厭惡
「你不覺得你比我更殘忍麼?五年了,你開口閉口都是那個賤人對我卻視若無睹,哪怕是有像對江韻兒一半的疼愛,我都不會去針對她們母女,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劉磬心的聲音剛停就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舒義天這一巴掌原本就重在加上被關了這幾日的劉磬心已是身心疲憊,身體徑直撞到了身後的牆上,「我說過韻兒是這世上最善良的女子,沒有人可以侮辱她!包括你!」
「書房備筆墨!」斬釘截鐵的丟下這五個字,舒義天朝門外走去。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沒有愛的時候,他是絲毫不會憐惜你的。即便他看懂了你的不甘他也不想在聽你多餘的解釋,舒義天對劉磬心即是如此。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我去承受休妻之辱。這不公平!」如哭訴又不見淚珠讓隱藏在窗外的女子聽了心都為之一低,可舒義天聽了沒有絲毫的動容,依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着舒義天的背影,磬心趴在地上猶如折了翅的蝴蝶去淚水如段了線的珠一顆一顆掉下來「呵。。。休書?你何時當我是你舒府的人,何時當我是你的妻子!只要我還活着我今日所受的屈辱定要拿她母女的命來還」
「你低估他了,他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等着你的不是休書是催命符!」這是劉磬心昏倒時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漆黑的夜仿佛濃墨塗抹在天際,半點星光都看不到但舒府的西廂院卻紅光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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