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紅魚花和猴子自然是沒有任何的意見,對陳行的話是言聽計從,先是掏出行李箱和大麻袋,將地上的屍體裝起來,然後又拿着抹布拖把,把地上的血液痕跡打掃的乾乾淨淨,然後乖巧的如同小學生一般,等待着陳行的下一步指示。
陳行叫上裏屋的夏天,這個時候後者已經知道此時的情況,什麼都沒說,面色蒼白的跟在陳行的身邊,然後紅魚花和猴子兩個傢伙將屍體搬到樓下麵包車裏,開了幾十里路,來到荒郊野嶺的地方,挖了一個深深的土坑,把屍體全部埋了進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一兩點鐘了。陳行卻又帶着這兩人來到漢武堂,讓夏天叫來睡得迷迷糊糊的秦明,來到了漢武堂里。
經過夏天,陳行已經知道這個秦明乃是夏天的父親夏輝的最信任的兄弟和朋友,一直以來幫夏輝打理漢武堂的事情,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所以才叫了他過來。
聚到一起之後,陳行向他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但是卻沒有透露殺人的事情。並且之前也囑咐過夏天和紅魚花、猴子幾人不要透露。
讓秦明幫自己購買最快的飛往新加坡的機票,陳行又說道:「秦教練,夏天的父親那邊情況不妙,所以如果你這邊能夠拖住的話,那麼就能給我們爭取很多的時間。讓這兩個傢伙留在漢武堂,你看住他們,讓他們繼續與新加坡那人聯繫,不過要想各種辦法拖延時間,能拖一天是一天。不能讓他知道夏天已經獲救的消息,至少也要拖延到我和夏天的父親匯合!」
秦明點了點頭,面色嚴肅道:「我知道了,你儘管放心吧。」
陳行又扭過頭看向紅魚花和猴子:「你們兩個......多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我說過你們幫我做事情就放過你們,所以,盡力的拖延時間吧。等到我到了新加坡和她的父親匯合之後,你們就可以滾蛋了,但是在此之前如果出了什麼紕漏,等我回來......哼哼!」
兩人身體一抖,連忙賭注發誓說了一大堆保證的話,秦明卻是已經從場館裏面拿了幾根繩索出來,然後推開了一間室,冷聲道:「你們兩個,過來吧!為了避免你們逃跑,捆你們幾天沒意見吧?放心,這可是我們的訓練室,裏面有衛生間也有睡的地方,每天我也會給你們送飯的。」
紅魚花和猴子看了陳行一眼,乖乖的跟着秦明走了進去。
陳行看向夏天,這個姑娘從之前開始,就一直面色蒼白沉默不語,顯然是被今晚的經歷嚇壞了。
嘆了口氣,陳行開口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寢室吧。」
夏天依舊沉默不語的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離開漢武堂,好不容易打了個的士來到學校門口,卻發現校門早就關了。
陳行一拍腦袋,沒想到自己竟然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想了想,看向旁邊的賓館:「要不......給你在賓館開個房間吧?」
......
......
是夜,最終由於兩人都沒有帶身份證的緣故,陳行只好帶着夏天來到了自己在四季花城小區租的房子。好在由於房子比較大的緣故,臥房充足,裏面的床褥杯子什麼的都是乾淨嶄新的,直接就可以進去休息,倒是沒有什麼尷尬。
走進房間,首先看到的就是那被陳行改造的面目全非的大廳。那一個個逼真的人形靶子上面要害部位被戳出千瘡萬孔的孔洞,後面一道牆上,都是有厚實的原木和鐵皮墊了厚厚一層,上面也有大量被洞穿擊打的痕跡。
夏天是見識過陳行的飛刀絕技的,因此一看就知道這些痕跡的緣由。沉默了一路的她,終於開口道:「陳行,你......殺人了。」
陳行身體一頓,然後知道這朵溫室的花朵,終究是沒有經歷過今晚這樣的場景,雖然陳行儘量沒有讓她直接見到死人,但是那心中的陰霾,卻依舊揮之不散。
陳行輕鬆的笑了笑,故意開了個玩笑:「怎麼,你要去舉報我嗎?小心我把你滅口哦。」
夏天搖了搖頭:「你是為了救我才殺人的,我當然不會舉報你。」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你......以前也殺過人吧?」
陳行沉默。
夏天像是打破了冰封似得,第一道裂紋綻開之後,剩下的就是密密麻麻的開裂,繼續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眼神就是那麼兇狠我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神,像吃人的野獸,像兇猛的毒蛇......我才開始以為那不過是錯覺,一個學生怎麼可能有那樣的眼神呢?但直到我第二次看到......也就是你請我吃飯的那天晚上,我才確定,那眼神是真的,你的體內,藏着一頭野獸......」
夏天深吸了一口氣:「所以我害怕,我害怕你體內的野獸,害怕再見到那種目光,以至於我接下來那麼長的時間都不敢再見你......但是我又忍不住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一個大二的學生,有那樣的眼神,所以我偷偷的把那把小刀撿了回去,偶爾會拿出來幻想......幻想你的過去,幻想你的曾經,幻想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你有那樣的眼神......」
夏天說着,低下了頭,又重新抬起來:「但是直到剛才,我才終於想通了。每個人,都會有不堪回首不願提起的過去吧......不管你有什麼的過去、什麼樣的曾經,不管你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眼神,不管你之前是殺人犯也好、其他的什麼也罷,陳行,你......是不會傷害我的吧?」
陳行點了點頭。
夏天蒼白的面龐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雙頰也浮現出一絲緋紅來。如同夏的蓮花開,純白而耀眼,乾淨而美麗。
她猛地撲進了陳行的懷裏,這個被綁架、目睹死人都沒有哭泣的女孩兒,在此刻卻泣不成聲,在陳行的肩頭哽咽:「謝謝你,陳行。謝謝你,謝謝你救我,謝謝你......出現......」
陳行無話可說。只能輕輕的拍着女孩兒的後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危機之後的放鬆,女孩兒的抽泣漸漸停下,哭聲變成了難以辨別的如小貓打呼也似的模糊音節,然後呼吸慢慢均勻了下來,竟是在陳行的懷裏睡着了。
陳行將她攔腰抱起,女孩兒身體的柔軟在臂彎里可以感受的淋漓盡致,露在外面的大腿皮膚白皙柔嫩,仿佛輕輕一按,就能擠出水來。不過陳行卻沒有任何齷蹉的想法......相比於在場景之中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戮和算計,此時此刻,此景此女,突然讓陳行心底最深最柔軟的那個地方被觸動了一下。
大概,就算是滿手鮮血的劊子手,也會有剎那的溫情吧?也許就那麼一瞬,也許,就那麼一次。
野獸受傷時會孤獨的蜷縮在陰影中舔舐傷口,但未嘗不會渴望那恍若隔世的溫暖?
陳行將夏天放在客房裏,為她蓋好被子,回到自己房間,突然手機響了,是秦明發來的消息:
最快前往新加坡的直飛飛機,在今天下午三點。天河機場,歷時五個小時,登機手續已經辦理妥當,帶上身份證和護照登機即可。
陳行回了個消息表示知道,然後躺在了床上,凝視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剛剛襲上心頭的某種悸動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未知的興奮情緒:
「果然,冒險和戰鬥,才是我的最愛麼......新加坡的被選中者啊,現實中的對決麼,我可是......相當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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