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還想說自己無功不受祿,這下倒好,孫志邦的一席話,直接把我要說的話給堵死了。眼下的意思,這一皮包的錢不是讓我白拿的,一來,為了感激當初我尋找到白方圓,突然把魂魄送回體內,二來,還有出事的施工工地的事情需要我處理。
這個時候,趙局長拎起那個皮包,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就不在這打擾了,我去警局再多派些人手過來,防止有人再來鬧事。」
我看着趙局長嬉皮笑臉的模樣。自然知道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不過就是,先回家數錢罷了。
見張局長起身準備離開,我也跟着站了起來,孫志邦和小八爺雖然給了我們倆這麼一大筆錢,但仍然一臉的謙卑對張局長說:「真是麻煩張局長,改日,我登門感激張局長。」
張局長擺擺手,提着皮包離開了。
我也趕緊向孫志邦和小八爺告別。
小八爺拍拍我的肩膀說道:「高陽,你先在家準備一下。等我忙完了公司里的事情,我給你打電話,咱們一起到施工的工地看看。」
我點頭應着,然後也提着皮包離開。
從帝湖國際出來之後,我整個人都是蒙的。
上了自己的車。我心臟急速的跳動着,讓我有點不知所措,眼睛時不時的往副駕駛的皮包上瞄去,那可是很多狠多錢啊,我真的有點不相信,這麼一皮包的錢,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開着車,駛出了帝湖國際,然後停在了一個路邊。
我忍不住把車窗全部關上,然後打開皮毛,一沓一沓的數着。
不多不少,整整50沓。我又數了其中的一沓,一共一萬,這50沓,50萬?!
當我意識到自己一下子有了這麼多錢之後,我整個人是慌的,沒有那種從天而降撿了那麼多錢該有的興奮。我慌張的心跳突突不止。
這不是在做夢,真的不是在做夢。
我把錢整理好又再次裝進了皮包里,我長舒了一口氣,打開車窗,看着街上來來往往一個個在為生活奔波忙碌的人群,我一下子突然又興奮起來,開始趴在方向盤上哈哈傻笑起來。
我這種極度飄忽不定的心情,讓我有點吃驚,我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我捫心自問。當我決定踏上「送貴人」這一條路的時候,我為的是什麼?
錢!
沒錯,我為的就錢。
這一路,我受了多少苦難和心酸,流了多少的血和淚。
卻沒想到。最終,我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來讓自己富足起來。
我笑完了哭,哭完了笑。
像個傻瓜一樣,因為小八爺一下子給我的這50萬塊錢,竟然讓我有點找不到北了。
並不是我沒有出息,而是我想到了當初為了多賺錢兒,踏上的這一條路,我已經過的不像是我自己了。當初和小沫來到洛川市投奔我老爸的時候,我們的想法很簡單。不是什麼光宗耀祖衣錦還鄉,也不是什麼飛黃騰達家財萬慣。
當時只想跟着小沫一起過平平安安的日子,幻想過無數種在城市裏生活的日子,卻沒有一個是現在的自己。
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副模樣,非我所願,也非小沫所願。
自找的,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高陽,這都是你自找的。
沒錯,都是我自找的。可是,我也是被逼的。
我坐在駕駛座上長長的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
末了,我掛上檔,車子直接朝川子家駛去。
我在川子家敲了半天門。川子才跟我開門,不知道他在屋裏忙着幹什麼。
我走近屋子裏,把皮包往川子的桌子上一扔,川子也沒有注意看我,而是說道:「你先自己坐啊。我給你兒子換一下尿不濕。」川子說着進了裏屋。
我這才注意到川子正挽着袖子,一隻手裏還拿着一個剛剛拆封的尿不濕。
於是跟川子一起到裏屋,給一鳴換了一個乾淨的尿不濕。
換好之後,川子抱着一鳴走進了客廳,才問道:「公司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新聞里說的是不是真的?你離開之後,我一直想跟孫倩倩聯繫一下,看看她受影響沒,可是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實情,所以也不敢貿然的跟她打電話。」
我沒有理會川子的話,而是走到桌子旁邊。
拉開皮包的拉鏈,直接伸手把皮包底朝天。
瞬間,一沓沓的百元大鈔直接散落在了桌子上了。
川子看着鈔票,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愣在原地。又轉頭看了看我,問道:「高陽,你搶銀行了?你怎麼有那麼多錢?」
「小八爺給的。」我緩緩地說,臉上沒有絲毫歡喜的表情。上一次因為收了糾纏張局長兒子的那幾個陰魂之後,小八爺給我的酬勞。和這一次想比,簡直難登大雅之堂,可是,這一次,我卻沒有上一次那麼興奮。
川子抱着一鳴。慢慢的湊到桌子上的那一堆大鈔的跟前,嘴巴里喃喃地說:「小八爺一早給你打電話,讓你去公司,就為了給你錢?」
我緩緩的點點頭。
川子又問道:「那新聞里報道的是真的假的?」
「有真有假,現在還不清楚。帝湖國際名下正在建設開發的一個工地的樓的確塌了,但是具體的原因,還沒調查出來。」我解釋說。
川子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說道:「看這麼多錢,我也能猜得出來,帝湖國際出的這個事,不簡單。難道是因為真的想網上說的那樣,那個施工工地壞了風水,衝撞了什麼?小八爺是不是又要求你做什麼了?」
我搖搖頭,也跟着川子坐到沙發上。說道:「至於施工地是不是壞了風水,衝撞了什麼,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小八爺的意思,是想讓我到工地去看看。可是我即便到了工地。我也看不出什麼,因為我根本就不懂風水,要是這些農民工的死是陰魂作祟,讓我收割陰魂,這還差不多。所以,我現在有點擔心。另外小八爺也讓我護送那幾個失去的農民工的屍體運回老家。其他的倒也沒什麼。可是,我總感覺着些錢是燙手的山芋……」
「那你還接這錢?你是想錢想瘋了吧?」川子聽我這麼一說,頓時有點生氣,於是語氣上也有點責備。
我解釋說:「當時張局長也那裏,而且小八爺也給張局長準備了一皮包的錢。估計跟我這多少差不多,也有50萬。」
川子頓時一愣,「也給張局長錢了?」
我點點頭。
川子突然冷笑了一聲,說道:「小八爺這算盤打的也太如意了。」
我不知道川子這話什麼意思,於是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川子一臉嚴肅地說:「他這是肯定是送錢。想賄賂你們,我估計他這個工地有很大的問題。而且,小八爺竟然在同一個環境下,當着你們倆的面,同時賄賂你們倆。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什麼?」我詫異地看向川子。
「說明,小八爺他點子多啊!」川子回答。
我聽他這麼說,都有點蒙了。
緊接着川子解釋說:「按一般的正常人的思維,賄賂這種事情,應該找個沒人的角落。偷偷摸摸的把對方想要的東西塞給他。」
我點點頭。
川子嘴角一揚,「可是小八爺,竟然把你們兩個放到一起,同時賄賂,他的目的應該是在於更夠更大限度的控制你們兩個。即便以後他跟你們其中的一個鬧到魚死網破。也能利用另一個牽制對方。這種非敵既友的關係,小八爺掌握的很好。」
我聽川子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
小八爺這一盤棋,下的貌似有點大啊。
「那這錢?」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川子給我使了個眼色,說道:「先收起來,這錢在整件事情沒有結束之前,一分都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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