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在被一拳撂倒於半空中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了數個念頭。
對方這麼強?
不對,是自己身體這麼弱了?
但這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曾經無數次的經歷,無數次的打架,他都是這麼挨揍的。
還是那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以及……熟悉的疼痛。
夏新感覺自己好久沒被人用這麼低級的招式給一招撂倒了。
尤其是在他打架技術日益精進之後,更沒這麼寒酸過。
夏新心中更多的,其實是一種懷念,懷念當時自己身為學生,體型瘦弱,整天被人欺負,然後又不服輸的打架的日子。
他對於那段學生的日子,相當的懷念,甚至有種懷念青春的錯覺。
隨着夏新「砰」的一下倒在地上,那黃頭髮男生哼哼冷笑一聲道,「嗎的找死,還敢打人?」
話音剛落,躺在地上的夏新一腳踹在了他的左腿腳踝上,讓黃髮男一個立足不穩,一下朝着地面砸去。
同時另外一個黑衣服男生也馬上朝着地上的夏新撲來。
夏新是明白了,自己現在有點眼高手低,剛剛看着對方拳頭過來的動作,腦海里閃過很多種應對方法,總覺得自己能做到,而且很輕鬆能做到。
然後,自己欺騙了自己,甚至腦子都以為自己已經做出反擊了,實際上沒有,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與其這樣自己拿視覺欺騙自己,倒不如簡單點,別想太多,直接照以前的打法上呢。
那黑衣服男生一撲上來,就跟夏新扭打在了一起。
夏新一翻身壓在了他身上,剛給對方臉上來了兩拳,後邊就遭了那齙牙男一拳……
夏新抓過地上的書本就砸了過去。
齙牙男大罵了句「死畜生」,也是抓過旁邊的東西砸了回去……
……
……
話說,當時憶莎正陪着校長,書記,跟兩個教育部過來的領導來視察這邊地形呢。
其實她也沒想來。
她本想等幾人閒下來,就抽空跟校長說一句的,總之,給自己掛個名就行了。
誰想王建良跟胡宏遠找到她,告訴她,校長希望隨行人員外貌啊,精神啊,好一點,人員壯觀點,顯得咱們學校有着雄厚的師資力量。
兩人就把她回來的消息一說,校長自然讓她一起隨行了。
憶莎可是學校里「精神面貌」最好的,怎麼能不來。
走在前邊的助理正介紹着。
「這邊是男生宿舍樓,樓房還很新,都是裝修過的,老樓,危樓都已經拆掉了,學校的構想,是用東部那塊地,來建農田,給這些孩子一個自己動手培育莊稼的機會,首先是讓他們明白我們江南是魚米之鄉,然後讓這些城市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大小姐,有一個自己實踐……」
說話間,就是一本書「咚」的從4樓掉下來,差點砸在助理腦門上,嚇的他尖叫一聲,連連後退了幾步。
緊接着不斷有書,水桶,掃把等各種東西從上邊掉落。
好幾個都差點砸在教育部領導等人的腦門上。
幾個老頭子也是被嚇的跑的飛快。
還有老師被砸到的。
當然,要說跑的最快的自然是憶莎。
她一看情況不對,率先逃離這危險區域了,以免自己被砸到。
可惜那校長身胖腿短,跑的慢了點,被澆了一大盆冷水,給淋了個透心涼,連腦袋上的假髮都給淋掉了,露出了他的光頭髮型。
後邊一排跟着的老師,一個個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憶莎在捂着小嘴偷笑半天之後,終於反應過來,感覺樓上的那個寢室有點眼熟。
自然,校長余秋水已經被氣瘋了。
拼命的抓着假髮,大怒的指着樓上道,「是誰,是誰丟的東西,給我滾出來。」
「……」
回應他的,是又一個大臉盆蓋在了他的腦門上……
等到一行人衝上寢室,來到404寢室門口的時候,就正好看到,夏新氣喘吁吁的正騎在齙牙男的身上,對着他臉部一拳又一拳呢。
而另外兩個人,已經被夏新幹掉了,一個躺在地上捂着襠部,直哆嗦,一個則是捂着肚子,一直在那哎喲哎喲紳吟着。
齙牙男已經被夏新打的滿臉淤痕的直求饒了,「別打了,別打了,哥,我錯了,錯了,饒命啊,大哥饒命……」
夏新喘着粗氣回道,「嗎的,跟我橫,我打架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
「小新?」
憶莎一看寢室里的情形頓時瞪大了眼睛。
她着實被嚇了一跳,尤其是夏新還是一臉鼻青臉腫的,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跟早上出門時截然不同。
至於寢室里,更是亂七八糟的,各種東西撒成一團。
聽到憶莎的聲音,夏新這才發現門口有人,他一隻眼睛也有些腫,倒是認出了外邊一群人中憶莎的身影,然後毫不客氣的用大拇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幾人道,「我打的。」
話語中還帶着幾分炫耀的成分。
「你個豬頭!哪有人當場承認罪行的。」
憶莎小聲嘀咕了句,連忙走進來,查看夏新的傷勢。
至於一個個領導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
這都暑假了,還有人在寢室打架,重要的是,還差點傷到他們,還讓校長的假髮都掉了,當眾出了洋相。
「憶老師,這位是……」
「是我學生,但地上那三個人我不認識。」
「……」
這事看着夏新像滿罪,其實辯證起來也簡單。
因為夏新就是這學校,是憶莎曾經的學生,他還是在自己的寢室,跟三個外來學校的學生打架,而且三人身上還有些其他寢室摸來的贓物,包括好幾個學生丟失的身份證,還有萬能鑰匙,那麼事情就很明了了。
憶莎據理力爭,這三個人一看就不是正經學生,來這寢室偷東西,偷東西不成就明搶,夏新為了保衛寢室的公共財產跟對方展開了正義的較量。
這事夏新完全是無辜的。
再加上夏新一再表示自己是背對窗戶,往外邊丟的東西都是這3人丟的,自然沒什麼人管他,校長的火氣也大都出在了另外3人身上……
……半小時後。
夏新已經坐在憶莎的教師宿舍內的床邊,臉上抹了些藥,身上貼了點創可貼,抹了點藍藥水,傷的倒不重,全是些皮外傷。
憶莎坐在旁邊看着他,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忍不住的拿小拳頭錘了下夏新的腦門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你一天不打架是不是全身癢的慌,就這麼點功夫,我才離開2,3個小時,又在寢室打上了?」
夏新一臉無辜道,「這不能怪我,那幾個人是弱智,我都不跟他們計較,拿1000快讓他們滾蛋了,誰想他們看到我錢包里的卡,居然還想搶錢包,正常人不該早點跑嗎?他們是真不怕死。」
「你沒事帶那麼多卡幹嘛?不知道人心多貪婪嗎?」
「婠婠給我的,她把我以後出行可能用到的卡提前塞進來了,……不對,重點是他們的智商問題。」
「……我看重點是你的智商問題,好在你難得一次占理。」
憶莎說着,輕輕拿着濕毛巾一點一點的擦拭夏新額頭附近的一點血痕。
「身體都這樣了,你就不能採取點和平的方法嗎,人家想要就給他嘛,等人走了,你打個電話,隨便叫點人不就拿回來,人家還能豎着走出學校不成?幹嘛非要自己動手挨揍。」
「額……其實這次打架吧,也不全是壞事。」
「還有什麼好事?」
夏新不無驕傲回答,「一是我打贏了。」
憶莎面無表情回道,「那你很棒棒哦,要不要給你親親抱抱再舉高高。」
夏新沒理會對方語氣中的嘲諷,繼續道,「二嘛,我剛剛回到寢室,就感覺,自己跟學生,跟過去的生活越來越遠了,總有種,即使我找回夜夜,雪瞳,也找不回過去的感覺。」
「可通過剛剛的打架讓我明白了,其實還是能回到過去的,剛剛就像過去打架一樣,想做還是能做的。」
「就像那句,心若在,夢就在,我發現咱們以後還是能像過去一樣快樂的。」
憶莎拿濕毛巾,直接封在了夏新嘴上,「打個架都能給你打出大道理來,倒好像你還做對了似的,我真服了你這張嘴。」
憶莎說着,俯身伸過白嫩修長的小手,輕輕幫夏新把鞋帶解開,又溫柔的把鞋脫了,把夏新的腿擱到床上,帶着幾分強硬的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平躺了下去。
「中午我去陪那堆老頭子吃頓飯,回來之前你哪也不許去,要吃什麼,我可以給你帶。」
憶莎說着伸手把夏新嘴巴上的毛巾給拿掉了。
夏新的視線就在憶莎雪白的脖子,性感鎖骨附近露出的那一片肌膚處徘徊了下,最後移到了那嬌艷欲滴的粉嫩小嘴上,貪婪道,「想吃你!」
憶莎嘴角一抿,帶着幾分甜蜜,幾分嫵媚道,「算了吧,你吃不下。」
說着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只是走出兩步,又退回到床邊,輕撩開耳畔的秀髮,帶着幾分成熟女人的誘人風情,薄唇輕啟道,「但可以給你個開胃小菜讓你先撐着。」
說完,一俯身湊過美艷的紅唇,在夏新嘴唇上親了口,還伸過小香舌,挑逗般的在夏新舌尖撩撥了幾下。
不過僅僅那麼幾秒,馬上就退開了。
夏新忍不住嘀咕了句,「還沒吃夠呢。」
憶莎白了他一眼,道,「那就忍着,別把我妝弄壞了。」
說着還從口袋裏拿出小鏡子,仔細照了下,確認臉部沒有任何異常的紅暈,也沒有水汪汪的眼睛,依然是往常一般知性,優雅,端莊,這才放心。
「話說,那幾個老頭的看你的眼睛很色吧。」
「有點權力的老頭,哪個不色,可能占我便宜的就你一個。」
憶莎說話間,隨手打開了房門。
剛打開就被門口的王建良給嚇了一跳。
她是真的被嚇的跳了起來,「王,王老師,你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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